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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其却浑然未觉:“自知道相爷战死沙场后,夫人极力要奴才寻回相爷的尸首,奴才一直在边塞国边境,也和边界的李统领有所联络,前些天看到相爷的信,奴才就马不停蹄地赶来了。”
“起来吧。”项青低声道,周围已经有老百姓对他们不停张望了。
“相爷没遇害就好了,李统领率了两千精兵,随后会秘密潜入小镇,随时迎接相爷返回大禹。”
刘其从地上站了起来激动地抹了一把脸,这才看到项青身边的栖情,惊喜地道:“栖情你也没事,太好了。”
“嗯。”栖情微笑着点头,项青侧过身面无表情道:“你不用跟上来了。”
随后同刘其一起离开,边走边说着什么。
栖情一人站在原地,望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人头攒动的人群中,忽然发觉,仿佛有什么东西冥冥中已经改变了。
栖情回到客栈的时候,莫如风独自坐在角落茗茶,见栖情走过喊住她:“栖情姑娘。”
栖情上前福了福身:“如风相士。”
莫如风执起手中的茶壶缓缓地倒着茶,说话也极是慢悠悠:“栖情姑娘怎么一个人回来了?”
“相爷有事。”栖情接过莫如风端来的茶杯,然后低着头静默,客栈里食客们的声音喧哗得刺耳。
莫如风侧着脸看向她:“看到镇上突然多出的兵了吗?”
“嗯。”
“我想应该是莫战察觉到不对劲,又去而复返。”莫如风端起茶杯浅浅地抿了一口,毕竟项青能逃跑出莫战的搜索,只胜在有勇有谋,不顾性命只顾逃跑,他和师兄能在莫战搜寻期间,大致猜到项青的去向而一路寻来,莫战事后自然也能想到。
栖情惊愕地抬起头,犹疑地看着莫如风:“他们不是早撤走了吗?如何会在相爷康复之际…”
“想说巧?”莫如风轻笑出声。
“若我与边塞国有勾结,又怎么会替项公子解毒。”
栖情面色发热,尴尬地低头:“是栖情愚钝。”
“项公子才智无双,天下没有几人能出其右,他身体既已康复,必定对以后的路有所安排,你不用替他担心。”
莫如风替栖情杯中添茶,几缕青丝错落在桌沿,气质儒雅脱尘:“倒是栖情姑娘,你命中劫难重重,怎么化解全看自己,切勿执着。”
栖情听到自己的事情,反而神色并未有所变化,只道:“这也是如风相士替我相出来的吗?”
莫如风高深莫测地摇了摇头。
栖情告别离开,林云捋着胡须至一旁走了过来,径自翻起一个杯子倒茶,笑道:“我也很想知道,师弟是不是真替这个姑娘算出命中劫难了,师弟似乎并非好管闲事之人。”
莫如风的视线一直追随着栖情转弯走出大门,看了一眼好奇的林云才道:“项青之悲,在于太过追名逐利,栖情之伤,在于太过专情,这两个人从一开始就不在同一个位置,又怎会有好结果,不用相命也能知晓。”
第1卷 奴 必须死
林云将茶一饮而尽,指着莫如风哈哈大笑:“师父常说你比我更能超脱世俗,依我看呐,是你太过在意风花雪月,要不你这腿也不会残了,自己通晓医理却不愿自救。”
“师兄又在笑话如风。”莫如风不在意得陪笑。
林云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我知你怜惜天下多情人,只是看尽天下多情事,你还是遥遥一人,莫再多费神了。”
“如风谢师兄指教。”林云是真为他好,只是他一味沉浸在过去从未挣脱过,又怎么超凡脱俗,他能振振有词地告诫栖情不要太过执念,自己又何尝不是。
栖情隐隐察觉到有什么已经改变,却从未想过这一天来得如此之快。
“李统领和两千精兵已经在镇外驻守,明日会依相爷的安排,入镇百人护送相爷出去,只要回到大禹国土,皇上也得亲迎相爷回朝。”刘其如实禀报,有着难捺的跃跃欲试,终于可以大干一场了。
“近日客栈周围的人明显多了起来,我想是那些伫进来的边塞国兵,已经察觉到我们正在试探,也许不过几日,莫战就会亲自前来,我们两千兵马也逃不脱莫战的上万兵力。”
项青沉着地接着道:“在镇上的日子,我几乎与小奴才形影不离,莫战的人一旦打听就能知道,明日留小奴才下来引住他们的视线,方便我们离开。”
刘其大惊:“相爷是要用栖情来拖延时间?这些边塞国人怎么可能放过她。”
“即使不利用她,我也不会让她活下来。”项青早已打定主意,他现在活着,她就必须死。
听着门内项青熟悉低沉的声音,栖情手中捧着的银莲羹差点掉落到地上,想抽身离去,脚却像生了根一般。
“奴才不明白,栖情一路追随相爷舍生忘死,奴才恳求相爷饶过栖情一命。”门内响起刘其的哀求,伴着双膝跪地的声音。
“你不必明白。”项青话落的一瞬,叩门声轻轻响起。
两人双双向门口看去,刘其喊道:“谁在外面?”
“是我。”栖情淡声回答。
刘其从地上惊跳起来,看到项青也露出的惊愕,识相地上前开门让栖情进来,自己伏身一跪:“奴才告退。”
项青负手站在一旁,看着她端着莲子羹进来,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好像回到最初时宰相府里的那个木讷之人。
见她放下莲子羹,施了施礼就要走出去,项青忍不住开口:“都听到了?”
栖情顿住脚步,脸上仍是没有松动:“是。”
“现在知道莫如风口中所托非人是什么意思了?我项青不过是个无情无义的人。”项青说道,双目注视着她挺得僵直的背影,羸弱瘦小得不堪一击。
原来那晚莫如风替她相命的时候他也听到了,栖情听到项青问出了和莫如风一模一样的话:“后悔了吗?”
后悔一路追随他,还是后悔一颗心陷落在他身上?
房内静谧良久,栖情才慢慢开口:“栖情从军中追随爷那一刻起,就没想过活着,现在还是死,我要后悔什么?”
没有悲伤,没有委屈,只有认清命运的淡默。
项青猛地抓住她的手将她扭转到身前:“我不信你能坦然接受,你认命?”
“我只是始终记着相爷的话而已。”栖情抬起头对上项青的视线,那样清明的目光,几乎让他自惭形愧。
他说过什么?
“怎么,怕相爷也把你推出去当替死鬼?”
“会吗?”
“如果有万不得已的那一天。”
如果有万不得已的那一天,他只能牺牲她来保全自己,他会毫不犹豫的。
既然她一直把他的话当真,那又为什么不顾性命地追随他,追随一个自私冷血的人,项青慢慢松开她的手腕,栖情趁机快步离开。
她以为自己从来没有奢求过什么,可心里还是空得厉害,原来她一直在妄想,妄想那样一个高高在上的人会有一丝情份。
她因他,学会了哭,因他学会了笑,因他忘了江南……
然而,他丢下她,竟是如此轻易。
她终究还是只有自己,栖情不懂自己守了这么久,究竟守的是什么。
项青闯进来的时候,栖情正抱膝坐在床上发呆地看着地面。
项青披一身月光而进,点缀了漆黑的屋子,只是房门一被他关上,唯一的一点光亮也消失无踪。
项青摸索着走到床边,一手抬起她的脸,整个人都覆了上去,冰冷的唇寻着她的唇,重重地压了下去,一手抚着她的发,指尖暧昧地游走在她的耳际,舌尖轻易地撬开她的唇用力地汲取。
没有闻到酒味,他是清醒的……
栖情木愣地忘了反应,被迫地接受着,项青的唇一路亲到她的耳边停了下来,低声昵喃:“他日我重返大禹,绝不能让人知道我有那样一段不堪的过去。”
他一身骄傲,在边塞国军中所受的种种屈辱,绝不能让人知晓,绝对不能……
他不想解释的,但他还是在临走之前来了。
第1卷 奴 走上绝路
“我走了。”
项青的吻缓缓游到她的颈边:“我这一生从未对人有过愧疚,栖情,你是第一个,若有来生,但愿你不会再遇见我。”
栖情、栖情……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栖情身子轻微颤着,不懂是因为他的爱抚,还是因为他的话。
项青放开她,大步朝外走去,栖情终于哭了出来,强抑着嗓音的哽咽,一字一字响在漆黑的夜里:“相爷,若有来生,我一定不会再钦慕于您。”
她第一次敞开自己的心扉说话,第一次承认她对他的妄想,也是最后一次了……
如果可以,她会为自己好好活一次,回到最初那个只想着江南的乞丐。
项青顿住,猛地将左手边桌上的茶具通通往地上扫去,然后头也不回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