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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是药,我最近身体很好。”项青不乐意地说道,边将野兔挂到一旁。
“吃总好过不吃。”栖情往盘子里盛起药膳。
项青又凑了起来,拉过盘子往灶台上一放:“不吃。”
“相爷…”栖情无奈地看着他,伸手去端药膳,又被他执意放得更远。
担心栖情生气,项青又讨好地抓起栖情的手:“明天我和村里人一起去镇上集市,到时给你买个发钗。”
“好。”栖情顺从地点点头,又觉别扭地抽出自己的手。
项青最近总是对她特别亲近,见他的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自己,栖情板起脸道:“但药膳还是要吃。”
他整张脸顿时衰败下去,委屈地看向别处,手也松开了她。
栖情不禁卟哧笑出声,她从来没想到项青竟还有这一面。
“娘子,你换个称呼,我没听见谁管自己相公叫相爷的。”项青想到这个重要的事认真地说道。
今天看到一些孩子满田跑,村里人就问他怎么还没孩子,他张嘴就说曾经有过,但是死了,别人追问,他却怎么都想不起自己孩子如何死的。
他的孩子,那个他和栖情的孩子……
“我习惯了。”栖情不知道项青心中所想,只淡然地说道。
项青其实很想问他们的孩子怎么死的,嘴刚开启,头又裂痛起来,一手撑住灶沿,指尖深深地抠下去,硬撑了一刻时间疼痛才慢慢平复。
“我没事。”项青勉强撑起嘴角说道。
栖情也不戳破他,只是仔细擦拭掉他额上的细汗,脸上再没有方才的笑容。
项青低下头,吻落在她的耳际偷香一个,然后将她紧紧地抱进怀里。
隔天,项青便随村里的一些人去镇上集市采购东西,这么大阵仗出去也是因为村中办喜事。
成亲的当天,项青和栖情也前去送礼,他们很久没碰上这样热闹的事了。
红绸缎系得里里外外都是,房舍外露天开了十几席,项青牵着栖情的手在屋里屋外走来走去,等开席的时候,又跟着村里的男人们一起灌着新郎的酒,不时哈哈大笑。
处在人群之中,项青谈笑风生的俊采掩盖过新郎。
一些外村的亲戚全部都在窃窃私语打探这个年轻人的来历,而最后得到答案后都会不约而同把羡慕的目光投到栖情身上,紧接着来打听事的三姑六婆越来越多,栖情身处的桌子边挤得比新郎那边还热闹。
“小嫂子,你可真是好福气,我陈妈活了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见这么俊的人呢。”
“小嫂子,你们是打哪来的呀,肯定不是这村的人吧。”
“哎,林家大嫂你这什么意思,我们村就不兴出这么俊的人了?”
“得了吧,你们这村和我们村出的尽是些土生土长的乡下人,能出这么漂亮的公子哥啊。”
“什么叫公子哥,你怎么说话呢,项兄弟对他娘子可是没的话说,不会说话就让镇上新来的相士给你治治。”
“你才需要那相士给你治呢,你咒我有病啊!”
好好的一场喜酒,从争论项青的来历一路变成谁该看病,等项青来的时候,向来不多话的栖情已经快被一众女眷的唾沫给淹死了。
第1卷 奴 好看
项青人群中挤到栖情身边,低声在她耳边问道:“还好吗?”
栖情诚实地摇摇头,她实在适应不了这么多人你一言我一句,旁边一人眼力极好地让开座位。
项青执起栖情的手坐到旁边,脸上挂着谦然的笑容:“各位嫂嫂们,有什么话想问不如直接问我好了。”
一群人见项青登场,又七嘴八舌地吵嚷开来,却又被他轻巧的一句话给转移了话题:“镇上新来的那个相士很厉害吗?”
“可不是嘛,不仅会替人相面相命,还会治病呢。”
“是啊是啊,我们村的小李,口吃都好几十年了,吃了那相士的方子立刻就好了,现在说话利落得跟倒豆子似的。”
如此云云,众人全然不知中了项青转移话题的陷阱。
他正要向栖情邀功,却瞥见她侧头全神贯注地静听着,头上别着他送的珍珠珠钗,粉色的流苏垂下来添了几分灵动。
“相…相公。”
栖情差点又要喊成相爷,喜出望外地转过头来,撞见项青的眼神不由得问:“你怎么了?”
项青轻声一笑,唇瓣贴上她的耳廓,暧昧地将唇风吹在她耳上:“我娘子长得很好看。”
栖情的脸立即红到脖子根,碍于人多又说不出什么,项青只好替她找话题:“你刚想说什么?”
“既然这个相士这么灵,我们也去看看。”栖情才想起这茬马上说道,最近总是有意无意亲近她的项青,比以前那个阴狠难猜的项青更让她难以招架。
一说到治病,项青语气都变得不太好:“你说去,那就去。”
栖情低头看着两人相执的手,她明明知道眼前的并不是真正的项青,可她还是怕自己迟早一天抵不住自己的心。
第二天,栖情便和项青起得很早,绕过一座山去了镇上,还没进镇子就听到一众吆喝传出来,各种早点的香味扑面而来。
栖情恍然想起,几年前自己第一次进京城的时候,厚重高大的城门在她眼前开启,似乎那一瞬间就注定了她的人生。
“在想什么?”项青低头看着她,栖情摇摇头,拉着他一路往别人口中相士暂住的客栈走去,客栈外早已排起长长的队伍,比刚刚走过的街口还热闹,人人面带焦虑祈求。
“看来他们都是来治病的。”项青看过一张张腊黄的脸嗤之以鼻,这江湖术士,倒是比大夫还在行。
栖情往前面长长的队伍看去,担心地道:“不知道要排到什么时候。”
正说着,一名小二打扮的人从前面一溜小跑过来,对着项青点头哈腰地笑:“这位公子,林云相士有请。”
项青和栖情不解地互视一眼,又听到前面传来另一个声音:“各位乡亲对不住了,林云、莫如风两位相士今天闭门谢客。”
几个小二跑出来开始赶人,而他们二人却被一路迎进客栈,到了一处僻静娴雅的客房,小二才恭敬地离去。
栖情细细打量着房内的摆设,忽见画着白莲浮水的屏风后慢慢出现一人,这人年纪约摸二十左右,木簪束发,一身淡雅素袍坐在椅上,气质出众,清秀俊逸的脸上与屏上白莲异常相衬,两个车轱辘一样的木圆替代了椅腿。
而后年轻人的身后又走出来一个长者,深紫长袍显得格外仙风道骨,长者笑盈盈地看着项青:“一别多年,项公子可还安好?”
栖情心中一惊,随即诧异地看向身边的项青,在这里她和项青一直都是隐姓埋名。
项青困惑地注视着他,手扶着额头,用力想了好半天仍是一脸茫然。
“项公子的确中毒不轻。”椅上的年轻人淡笑着说道,一派温文尔雅。
长者又道:“多年前,老夫偶遇项公子,曾为你相命,算出你将来必定显贵非凡,成龙成凤。”
“原来您就是当年那位相士?”栖情惊讶道。
项青少时听信相士之言,独自出去闯了一番天下,出相入仕,成为一朝权倾天下的宰相。
“是,老夫林云,这位是我的师弟莫如风,我向他提过我游走四方时,曾遇见一个五格命理极佳而极险的少年,此等命格万中难挑一,我师弟便一直想认识。”
林云说起这件事颇有些得意洋洋,但见项青一脸沉默又叹息着摇头,看向栖情:“你…是项公子后来娶的童养媳?”
栖情见他误解正要澄清,忽听一直沉默的项青突然开了口,语气极为阴沉戒备:“想必晚辈这次得缘与林老先生重逢并非偶然。”
栖情知道项青大概是想起了一些事,的确他们从峡道那边一路逃到这里,连莫战的官兵都束手无策地撤退,怎么会这么巧撞上故人。
坐于椅上的莫如风笑着开口:“项公子切勿介怀,我与师兄乃世外之人,此次寻你,也只是为一睹奇少年的风采。”
林云推着他走向前,莫如风一手搭在项青的脉上,眉间渐渐凝结起来,转而佩服地看向项青:“项公子果然是隐忍之人,难怪莫战百寻不得,你中毒如此之深竟不及时求医,此中所受煎熬怕是莫如风难以想象。”
“莫如风相士能解这毒?”栖情急忙问道,意外极了。
第1卷 奴 你别后悔
“我师弟颇通医理,得我们师父玄山老人所有的真传,老夫想应该有法子治才是。”林云得意地说道,又询问地看向椅上的莫如风。
莫如风淡笑着点头:“解这毒自是不难,只是…项公子想要什么时候治?”
栖情不解,病不是越拖越不容易治吗?
项青敛下眉:“莫如风相士是指?”
“不知项公子对以前的事记得多少?”莫如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