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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向公抬爱。”魏霸拱手施礼:“马幼常是丞相的心腹,子午谷计划,便是由他与丞相商议实行的。只不过,这个计划有所变更,而且这些变更没有通知负责执行的我魏家父子。马幼常是何居心?他是想陷我父子于必死之地吗?他的同乡之义何在?”
向朗的脸色有些赧然。他虽然不完全清楚子午谷计划是什么样子,但是他很清楚诸葛亮主力出陇右,却让魏霸父子守关中的用意,也清楚这里面肯定有马谡的功劳。现在被魏霸当面质问,他也有些挂不住。
向朗沉默了片刻,重新抬起头,眼神变得坚定。“子玉,想听真话吗?”
“当然。”
“很简单,因为你父亲自视甚高,目无余子,眼中从来没有什么荆襄乡党。他既自外于荆襄人之外,荆襄人又怎么会把他引为同侪?”
“所以你们便要除掉他?”
“不是我们,而是丞相,也不是要除掉他,只是要让他吃点苦头,知道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有限,如果没有人在他的背后支持他,他就算是武功盖世,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向朗目光咄咄逼人,“他一心仰慕关羽,可知关羽为何败走麦城?因为他是个独夫。”
魏霸心中一动,沉默不语。他从向朗的话里听出了更多的意思。
“关羽武功很高,万人之敌,熊虎之将,威镇天下。可是他的眼里只有他自己,不肯亲近士大夫,自以为凭一已之力就能征战天下,以至于最后连先**不肯假以颜色。结果如何?他一个人能杀得光曹魏的十万大军?他一个人能征服天下?他没有朋友,所以他死了,连替他叫屈的人都没有,相反倒是有不少人觉得他死得其所。”
魏霸苦笑一声,不得不承认向朗的话说得对。关羽死后,对他的非议甚多,最明显的就是廖立对他的批评,说他是“怙恃勇名,作军无法,直以意突”,这是写在公文里面的,廖立后来获罪,这是罪状之一,但明眼人都知道,那不是因为他说错了,而是因为诸葛亮要贬他,所以拿来做文章,否则不会在他说了这句话多年之后才治他的罪。
老爹魏延处处效仿关羽,姓格也非常相近,他被“贬”汉中闲居的时候,也没有任何一个人为他说话,可见他的人缘有多差。历史上,他作为一个谋反的罪人死去,被夷三族,也没有人为他说句公道话,和他的这个姓格自然有莫大的关系。
向朗的意思很明白,之前冷落你们,是你父亲自外于荆襄人,不是我们的错。这一次,我请你帮忙,是荆襄人欠你们的情,如果你坚持要做个独夫,那我也没办法。你就等着和关羽一样的下场吧。
一个人可以打天下吗?
故事里可能,现实中不行。否则,三分天下的霸主就不是曹艹、刘备和孙权了,应该是吕布、关羽、张飞这一类猛将。事实上,吕布也好,关羽、张飞也罢,都是独狼,他们所有的只是自己的勇力,身后却没有强大的宗族乡党支援,所以吕布败了,关羽、张飞只能做刘备的打手,包括刘备本人,因为没有宗族的力量支持,奔波半生,最后才在益州捡了个便宜,把更软弱的刘璋赶跑了,占据天府之国,三分天下。而他之所以能成功,荆襄系的作用不可忽视。
魏家的情况好一些,不过也仅仅是好一些而已。如果老爹继续这样,结果不会有多少改善。荆襄系是蜀汉朝廷中当之无愧的利益集团,作为一个荆襄人,魏家如果不能融入其中,终究只是一匹独狼。
独狼的下场不会好。别看以赵云为首的元从系,以赵素为首的汉中人现在都在帮他的忙,那都是互相利用,而且是有限度的互相利用,他们之间缺乏那种天然的地域联系。如果魏家不能和荆襄系融洽关系,他和别的利益集团的联合最终也只能落在表面上。
你连自己的乡党都不亲近,又怎么能指望和别人搞好关系?
现在向朗伸过了橄榄枝,是魏家和荆襄系改善关系的一个机会。魏霸如果不抓住,下次未必还会这有这样的机会。
魏霸不是魏延,作为一个曾经淹没在人群中的路人甲,他深知一个人的力量有限,伟大领袖还要建立统一战线,更何况他。正因为懂这个道理,他才会努力的拉拢赵云父子,拉拢赵素,拉拢傅兴等人。
向朗提供的是一个好机会,不过,还不够好。魏霸深知,如果就这样接下来,这就不是他帮荆襄系的忙,而是荆襄系的施舍,他最多只能被荆襄系接纳,成为荆襄系中的一个打手,却不能成为荆襄系的领袖。
魏霸笑了笑,重新拾起向朗刚才的话头:“向公,你辞锋如刀,犀利异常。不过,我觉得你是关心则乱。马幼常既是丞相心腹,丞相又怎么会杀他?打了个败仗而已,罪不至此,关他几天,不过是让他反省反省,同时给众人一个交待罢了。”
向朗眉梢一挑,摇了摇头。“子玉,你还年轻,不知道这里面的要害。这件事,又岂是兵败这么简单?这里面牵扯的方方面面的关系太多了。”
魏霸自已虽然也有过一些分析,但是能有机会听听向朗这样的老人分析时局,当然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除了换个角度看问题外,互相探讨,也是向向朗这个同乡前辈展现自己能力的大好机会。他连忙躬身道:“还请向公指教。”
(未完待续)
第244章 推波助澜
听完了向朗的分析,魏霸收获不小,对蜀汉内部的政治派系了解得更多了。他之前的了解大部分来自于前世的零星记忆,知道结果,却未必知道原因。后来翻看公文,再有彭小玉从旁参谋,了解到了一些政治斗争的内幕。可是那些都不如向朗说得系统,说得透彻。
比如他之前只知道诸葛亮提防李严,因为历史上,李严后来也被诸葛亮整翻了。现在听了向朗的分析,才知道李严的身份很复杂。他不仅是荆襄人,还是蜀汉内部东州系的代表人物之一,孟达的回归,让东州系死灰复燃,如果诸葛亮不赶回去主持东线的战事,是必让李严有机会获取更大的权利。目前镇守永安的是陈到,陈到不是荆襄系,而是元从系,却又和荆襄系亲近,原本安排他去永安,就是想牵制李严,可是他本人同样不是诸葛亮无法放心的一股力量。
蜀汉政权,就像一只麻雀,体量不大,内部的各种关系却一样复杂。作为一个外来者,诸葛亮想要做出一番事业,坐稳丞相的高位,他就不得不紧紧的依靠荆襄系,把其他的利益派系死死的压制住,否则,仅是内部的争斗,就会耗尽蜀汉政权的所有元气。
因此,诸葛亮之前有意借曹魏的力量削弱魏家的实力,也是出于无奈。魏延本人如果是一个能识大体的人,诸葛亮又怎么会这么急着下手。他重用他还来不及呢。
魏霸不完全相信向朗的话,但是他也清楚,魏延的命运有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的姓格。至少在历史上,诸葛亮在世的时候,魏延的子午谷计划虽然没机会实施,却还是受到诸葛亮重用的,对他的臭脾气,诸葛亮也一直很包容。
“听公一席话,胜读十年书。”魏霸诚恳的感谢道:“之前的确是我父子误会诸君了。”
向朗松了一口气:“那你现在愿意帮我了?”
“同乡之义,理所当然。”魏霸连连点头,不过他又随即佯作不解的问道:“依向公所说,马谡罪不至死,丞相之所以要处死他,却是为了堵住众人之口?”
向朗点点头,长叹一声。
“这就不对了啊。”魏霸接着说道:“丞相是多么有主见的人,又怎么会为了一些腐儒的非议,就自断手足?向公,你说他会不会是做个样子?”
向朗沉下了脸,他已经和魏霸说了这么多,魏霸如果还推脱,那可就有些不识抬举了。你能不能救,是能力问题,想不想救,却是态度问题。出了力,最后还没救成,那我不怪你,可是如果你还是在这儿敷衍我,那就没意思了。
“子玉的意思是?”
魏霸佯装听不出向朗语气中的不耐烦,一本正经的说道:“如果我猜得不错,那么非议丞相用人不明的,想必是以来敏为主,益州人从旁助阵?”
向朗点点头。
“区区一个来敏,就能逼迫丞相低头,就能让我们荆襄系的人死于非命,那我们荆襄系的脸面何在?”
向朗眉毛一挑,若有所思。他沉吟半晌。“你的意思是……”
“向公,我们应该让他们看看荆襄系的力量。”魏霸立刻接上向朗的话头,小声说道:“丞相迫于压力,不能自言,我们可以说啊。丞相府中,大半是荆襄人,难道还压制不住区区几个书生的胡言乱语?等他们被驳得哑口无言,见识了荆襄人的团结,还有谁敢非要马幼常的姓命?到了那时候,丞相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