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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传便可同时开动了。
燕山府的土地多得是,但经过几场大战下来,人丁却更见稀少,根本不存在人口失业的问题在里头,若是真的能把那些个流民都调动起来垦荒种粮,燕山府不用怎么努力,自给自足都不成问题。甚至在短时间内供给修葺长城的民夫大队都有可能。
第四卷 内治 第一四九章 … ~心不够黑嘴不够毒~
谓将之役士,士之从将,如一身之与四肢、拇指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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硝烟弥漫中,周围的人叫好声阵阵,这当儿,便真地看不出燕山府不久前还是一片修罗地狱,来自两个不同民族的人们带着不同的仇恨厮杀,不死不休。林冲对这种炮仗产生的硝烟味道颇为受用,用力的吸了两口,心说人无伤虎心,虎有伤人意,要想绝了后患,不管金人是否这两年来攻,都不可放松了警惕。若是准备的充足了,一旦金人挑衅,定要反攻黄龙府!
林冲左右看看,今儿个来的人有每日里玩命训练士卒的莫敢当,有成了跑腿打杂差事的六品骁骑尉刘孟,有苦苦思索钻研蹶张弩张弦机关的徐风,有身前身后寸步不离的亲卫,更有那个这几日他见了都怕的燕山府通判杨政。
林冲给梁师成的一纸书信,没几天便有了回音。大宋朝天子陛下亲自点头许可的燕山府通判落到了这个前几日还是一介草民的杨政头上。有所谓士为知己者死,林冲对杨政玩命为政的表现极其满意,但同时又见了就想躲。
自从找到一大堆副手,把琐碎的政务都放手之后,杨政这几天便每日里埋在文书堆里处理文书,只是在需用钱财用度的时候才来找林冲,手掌摊开就是一连串的支出清单,数来宝一般又快又清楚:“前几日的军士们采买存粮欠钱九千四百二十五两。前去河间府买早稻秧苗地用度还差一万三千两。
十六州下辖的六十四县的开支巨大需额外再补亏空五万八千两。有军士的箭矢兵器兵甲损坏的需向兵部索要。虽燕山府现下在大宋朝朝堂内无人敢惹没人敢说半个不字,但仍需上下打点以防止拨付过来地军备以次充好。南边有流民被当地街门收拢后正逐渐遣来燕山府,粗粗算计一下,光这些人地吃的住的要勉强维持,便还要三万五千两左右。且住的是茅草屋子。吃的糙粮。
库房里契丹人留下的精良铁器用具因各州县还未肃清,上令下行并不通畅而不能轻易下发,但眼看都到了农忙时节,若不尽快把各地的农田等归算清楚,均田开荒,那已经用去的三万两左右的买秧苗地钱就都砸到手里了,但这些土地的丈量清算官老爷们不能做,各地驻守的幽云左右厢和武卫军的禁军军士们做不了,需从大宋朝其他各州府花钱雇人过来丈量清算。再由禁军军士们监督,幽云地广袤地狠,到处都是荒田废田,又需银子五千两……”
林冲原本身上的五十多万两银子不几日便去了一大半,但却又没处诉苦去。谁叫自己充大能。竟把这燕山府一地的官用私用的银钱都包圆了,妄图用一己之力振兴整个燕山府。这些日子,乐的是要钱就给的杨政,美的是在兑换银子中抽成的大宋朝皇家宝通钱庄的各个大小档子,疼的是林知府大人的心疙瘩。
林冲自然不会坐吃山空。从新建的驿传回去后,便一个劲的用正式的上疏请求朝廷拨付钱粮物资用度,官家倒是应允了,但到了户部里,却又扯开了牛皮官司。前去东京城办事儿地是待人接物有些个能力的杨益,可这杨益心不够黑嘴不够毒,不会拍马逢迎也不会投机取巧,等到那边的消息传回来。林冲已经是坐不住了。林冲自然不是好相与的,安排好莫敢当配合杨政,挟着一股怒气,照夜玉狮子四个碗大的蹄子甩开,一溜烟的从燕京城南门出发,转眼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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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朝的东京汴梁,户部尚书沈积中的宅邸。
林冲手中端着杯盏,只是看着眼前地沈积中不说话。
沈积中。常州人,赐进士出身,为辟雍正、户部员外郎,至秘阁修撰、河北转运使,召拜户部侍郎,进尚书。也算是大宋朝朝中硕果仅存的中立派。四十多岁的沈积中,平日里对各位大员都不得罪,乃是浑身消息一拨就动的精明人物。眼见着林冲面无表情的从外头进来,通报的管家被推搡到一边,只是对林冲苦笑表示歉意。
肤色黝黑浑身消瘦的沈积中并没有林冲见惯的那种黑心官员的架势,既不奉承巴结,也不故作为难打推手,只是给林冲老老实实的解释:“林大人,你手中的圣旨下官便也看了,可下官实在是无能为力。”
堂堂的户部尚书,乃是大宋朝正三品的大员,手握天下钱粮,对同样品阶,但权利只是正五品的燕山府知府林冲自称下官,实在也算是给了林冲天大的面子,所谓花花轿子人抬人,开门不打笑脸人,林冲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干咳一声,“沈大人,燕山府的千万百姓,正等着这些个钱财救命。”
沈积中何尝不知道燕山府一府百废待兴,但他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当下便对林冲解释到:“林大人,实不相瞒。下官虽为大宋朝的户部尚书,可这也不过是挂个虚街,所有钱粮用度即便都是圣上说了算,但还要听蔡太师的。莫说我的户部自个儿说了不算,便整个大宋朝的国库里头任何的一针一线,都在太师的手里头攥着,官家的这圣旨,需要配合着太师的手谕才能实行。”沈积中的意思说的很清楚,大宋朝一针一线蔡京说了算,户部只是执行者,若想要钱也成,去拿太师的批文来吧。
林冲自然知道沈积中这个户部尚书是个骑墙的中立派,且平日里对各位权臣都礼让三分。没有大功,也无大过。但这人能在这乱成一团的朝堂里混下去,又不很贪,实在也是很难得了。林冲知道自己时间宝贵,多说无益。便也不想太过于为难沈积中。转身就走。沈积中见送去了这瘟神,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又慌忙说:“林大人好走,下官不送。”
蔡相府还是像多天前的模样,门口的几个禁军卫士都不曾有换。这几个人远远的见一个穿着便装的人骑着高头大马过来,虽平民服饰,却气度不凡,一身俨然之气叫人不敢小觑,当下也没想着上去拦截。等到林冲走近了。看清楚了模样,更是有军士慌忙从一旁的侧门进去禀报,不多长的时间,便见那个曾被林冲狠狠地打过地管家从门内迎出,一脸的巴结奉承讨好模样,怎么看叫人觉得怎么厌恶。
把马缰交给一旁的军士,林冲在管家的带领下自进蔡府大门,自然早有人去后宅通禀。等到林冲转过厅堂,蔡京已经迎上来了,把林冲让到那竹楼里坐定。
“林大人光临寒舍,不知有何指教?”蔡京这人说话很是得体。要知林冲此时已经是三品大员,够得上在朝堂上跟他这个一品太师说上话了,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初出茅庐的禁军小教头。而且蔡京和林冲便都也明白,若不是官场上的事儿,林冲才不会踏进他这蔡相府半步。恍惚间,蔡京在懊恼自己养虎为患的时候。竟然动了杀机,有了动用府内蓄养的高手当场格杀林冲的念头。
林冲正端着茶盏,微微地吹了吹悬浮在茶水面儿上的茶叶,轻啜一口,正要把一小口茶叶水往里咽,突然身上的汗毛狠狠竖立起来,一口水卡在嗓子眼儿,差点儿呛到。不动声色的喘过气儿。林冲眼中厉芒乍现,叫蔡京一阵心悸。好似在害怕自己的偶尔泛起的荒谬念头被看穿了般,蔡京那原本布满皱褶的脸颊,竟然泛起一阵血气。
“太师莫要如此称呼林冲,林冲可不敢当。下官从户部尚书沈积中沈大人处得知,太师总揽朝政,林冲手里头的圣旨不管用了,便还要圣旨外附上太师地手谕才能成行,是以来太师这儿讨手谕来了,也不知,太师是给,还是不给?”林冲见蔡京对自己称呼中已不客气,当然也不会示弱,他这人便是遇强更强的脾气,这老混蛋如此深藏不漏,却也当着自己的面显露了杀机,显然对自己日益势大不放心,想要除去了。眼瞅着这老混蛋的府内也有不少高手,但他自信拼着重伤脱身还是不成问题的。况且,若蔡京这老混蛋真的敢翻脸,就算自己走不出这蔡相府,燕山府的兄弟们也不会善罢甘休。林冲赌的,就是蔡京这老混蛋不过是念头在脑子里过一遍,不敢真做,是以说话神色颇为不忌惮。
一时间,林冲和蔡京陷入了深深地沉默。蔡京一生祸害过不少人的性命,但却从未动手杀过哪怕一条鱼,一只鸡。而林冲则是枪林箭雨中拼杀出来地大宋朝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