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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闲不由暗叹,花语不愧是远近闻名的美人,没有特意打扮,一件棉绒小袄配上素色长裙,便能透出此等风韵,若细心打扮还不把自己迷死。
“什么!!”
可惜,花语没有丝毫欣赏的念头,她闻言脸色一变,刚才的惊喜也被冲散,她猛的退开几步,呼吸显得有些急促,连头上的几只珠花,都在不安的微微颤动几下。
花语盯着赵闲片刻,有些慌乱的斥责道:“你怎么可以把长命锁融了?那是你家人留给你唯一的东西,也是曰后相认唯一的证据,你……”
赵闲早知道花语会生气,他忙扶住气急的花语,一脸无所谓的劝道:“长命锁已经融了,说什么也没用,总不能重新铸一个,你照顾我十几年,我都没有送过你东西,这礼物你一定要收下,至于和家人相认,他们把我丢下,早已是恩断义绝,我可没心情去自找没趣。”赵闲本就不是这身体的主人,认一个素不相识,还把亲生骨肉弃之荒野自生自灭的人当爹当娘,他没那样下贱。
“别这样说,或许你能得到整个…整个桂花巷都羡慕的大宅子…”花语说的这里,又停了下来,轻咬着下唇,神色复杂的盯了赵闲半晌,直到赵闲宽阔的肩膀上,积下了一层薄雪,她才自嘲的笑了笑,似是想通了某些事情,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
花语把银坠塞进了领口,脸上的惊喜又重新出现,感动道:“有这份心意,我已经很开心,想要习武出外闯荡,直说便是,何必把长命锁都融了。”因为是大冬天,银质的坠子过于冰凉,花语猛然把它塞进小袄贴着肌肤,冰得她香肩微微一缩,忙掩住酥胸,暗中拨弄了几下。
直说便是?赵闲第一次见花语松口,不禁两眼发亮,激动道:“真的?我想要习武,做一个高来高去,仗剑天涯的大侠,真的可以答应我?”
“不行!”花语干脆的回绝了赵闲,看着赵闲吃瘪的模样,她掩口一声,看了看天色,道:“你早些休息,不要多想了。”说完回身往后院走去,回了自己的屋子。
“额…你真有幽默感!”
赵闲送别花语后,失望的叹了口气,果然是开玩笑的,这么多年都没答应,怎么可能应为一件首饰就松口让他习武,不能习武就不能习武,我就不信其他路,混不出头来。
翌曰,天蒙蒙亮,赵闲便起床,在院子中活动活动手脚,见花语还在屋中休息,他便披上一件外套,出门往自己的铁匠铺行去。
现在已入深冬,天气冷的厉害,天色尚早,小巷子空荡荡的,偶尔从路旁的小院里传出几声鸡鸣,道路两边枯草都起了一层白霜,踩在上面咯吱咯吱的,刀割似的冷风吹在脸上,还夹杂这几片雪花,赵闲忍不住裹了裹衣服,埋头躲避迎面而来的刺骨冷风。
桂花巷口那颗老槐树下,一个青衣小帽的小厮,蹲在馄饨摊的火炉旁,哆哆嗦嗦的取暖,是不是打个喷泣,耸耸鼻子抱怨几声,混沌摊的老张,在远处包着混沌,干燥的脸上动的发僵。
赵闲慢悠悠的走出来后,小厮脸上大喜,连忙起身,一路小跑的过去,大声道:“赵闲公子,你可算出来了。”
赵闲抬眼一看,竟然是为凌仙牵马的那个书童,他心中升起一丝警觉,暗道:‘这大早上的,又在偏僻的地带,此人鬼鬼祟祟出现,是想打劫我不成?那我该怎么蹂躏他?昨天刚配好的药物,还没找人试过,不知砒石和马钱子搅在一起,能不能以毒攻毒祛除黑头,要不要拿他试试…’
小厮屁颠屁颠的跑到赵闲跟前,因为突然离开火炉,气温骤变激的他猛的打了个喷泣,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忙从衣服里掏出一封请帖,递到赵闲面前,恭敬道:“赵闲公子,年关将近,松山书院将举行一年一度的‘书文论艺’盛会,我家少爷前曰和公子你切磋,对你的文采武艺十分敬佩,所以想邀你一同前去,会见江南才子,博出我常州的名声。”
书文论艺简称‘文会’,每年都举行,常州松山书院,是大梁少有的几座知名学府,趁此会大出风头的文人搔客大有人在,赵闲呆了十几年,自然听说过,不过他却从没放在眼里,那只不过是一群花花公子,显摆和猎艳的地方罢了,能去那里的女人,估计也只是些搔首弄姿的青楼头牌,赵闲可不感兴趣。
凌仙突然提出邀请他去,恐怕是因为前天闹了笑话,心中不服,想找个地方挽回场子。
赵闲才没工夫理会凌仙,他把请柬一推,坐在火炉旁叫了两碗混沌,推辞道:“您家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赵某是个粗人,‘文会’这等高雅的地方,赵某去不得。”
请柬被拒,小厮脸色一冷,暗中寻思道:‘我虽然是个家仆,但也是凌府的家仆,凌府大少爷千金之躯,不顾身份给你一个铁匠下请柬,你还敢不去,当真不识抬举,你以为有你姐姐护着,我家少爷就不敢动你?’
第九章 铁匠铺
小厮冷笑一声,请柬在手上拍了几拍,道:“赵大锤,我家少爷这请柬,可都值几钱银子,够你锤锤打打半个月的,你说这话,瞧不起我家少爷不成?”
给你脸,你还真不要了,赵闲轻轻一笑,把小厮揪过来按在火炉上,道:“爷就看不起他,你乃我何?”
小厮头发掉进火炉,立刻飘起一阵焦糊味,炽热的红光把他的脸色映的煞白,他鸡骨头似的身体,那能挣脱开赵闲的手,不过片刻,脸上就灼痛难忍。
赵闲吐了口唾沫,脚架在小厮的背上,慢慢挑着指甲。
小厮挣扎了片刻,算是明白了赵闲的狠,脸上已经疼的受不了,忙讨饶道:“赵闲公子,小的知错,小的只是来带个话,您可悠着点。”
“行了行了!别动我的炉子,你把人烫了客人怎么吃东西。”
摊主老张怕赵闲真动手,连忙端了碗混沌过来劝阻,赵闲在巷子里住了这么多年,脾气他清楚,天不怕地不怕,给他个机会,连知府大人的亲闺女都敢拐回家,一个小小的家奴,动手有什么稀奇的。
热气腾腾的馄饨,上面还飘着几片葱花,这大冷天里,看着就让人食欲大振,纯天然的味道,可不是几样添加剂能弥补的,饶是对吃颇为讲究的赵闲,也跳不出丝毫毛病。
“老张,最近手艺越来越好了。”赵闲见早餐来了,哪还有收拾人的兴致,就此作罢放过了小厮。
老张乐呵呵一笑,第二碗也端了过来,赵闲伸手接过,把小厮按在桌上,面色亲和的道:“你大早上来这里等着,也不容易,这碗馄饨爷赏你的。”
小厮受宠若惊,天寒地冻的,为了带句话,他双腿都冻木了,没想到赵闲还给他准备吃食。
“哎哟~赵闲公子您太客气了。”小厮脸上还在疼,也不敢再摆脸色,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屁颠屁颠在桌旁坐下,端起海碗灌了一大口汤汁,长长舒了口气,感觉浑身舒坦多了。
赵闲如此客气,小厮也不好太过无礼,但少爷交待的事情还得办,他再次拿出请柬,推到赵闲面前道:“赵闲公子,您太谦虚了,你若是粗人,小的我连棒槌都算不上,这常州,谁不知您是一条响当当的汉子,只可惜身份太低,委屈了您这一身本事。”
这话很合赵闲的胃口,他拍拍小厮的肩膀,赞道:“说的好,有长进,我看好你!”
可惜,赵闲夸完了以后,继续享用这自己的早餐,收下请柬的事情,提都不提。
小厮见状微微一急,忙劝道:“赵闲公子,此次‘书文论剑’,不仅知府大人会来,当朝兵部尚书沈大人返乡探亲,听说也会到场,若是能在他面前显头露角颇得赏识,那可是一步登天的好事,您真不想去?”
小厮所说的沈大人,本是常州人士,早些年在边关一战成名,从此青云直上名扬天下,是大梁少有的猛将,不过赵闲对此人很是不屑,那种只顾着战绩,不爱惜手下姓命的将军,再猛也只是个屠夫,称不上名将。
小厮见赵闲面露不屑,不禁皱眉,思索片刻,眼珠突然一转,露出暧昧的笑容,道:“听说,知府大人的亲闺女,也会前去,常州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夫人,同样会捧场,知府大人的千金柳烟儿,号称常州一枝花,追求她的公子少爷,都可以从常州排到金陵去,可惜,谁也没真见过她的面,那些穷酸秀才莽夫,那能和文武双全的您相必,若是你艺压群雄博得亲睐…”
‘常州一枝花?我怎么没听说过有这号人物?名字倒是挺好听’赵闲暗自嘀咕一句,想当年他赵闲,也号称‘幼儿园一棵草’,迷倒的小萝莉,都能从男厕排到女厕,那叫一个风流倜傥,可惜,做了十几年小孩子后,连女人是什么滋味都忘了。
赵闲正想问问那‘一枝花’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