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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拿小时候说事,算不上英雄,本公子现已被钦点为东宫太子伴读,半月后便要进京赴任,尔等身为我的同窗,却毫无建树,有何资格嘲笑本公子?”
“太子!”胡一刀闻言一惊,连忙捂住了嘴巴,躲到了赵闲后面,凑到赵闲耳边,道:“闲哥,点子扎手,咋们风紧扯呼吧!”
赵闲皱了皱眉头,别说太子,他连比知府大的官都没见过,没想到当年的大胖子,出去了几年就混的风生水起,中状元了不成?
凌仙以前被欺负那么久,现在有了机会报复,那能让赵闲轻易退去。他秀气的眼睛,扫了扫赵闲和黄天天,摇头娇叹道:“天天是个女人,我暂且不说,你赵闲当年称霸南城,花先生也寸步不离、呕心沥血的教导你,如此引人羡慕的条件,换成傻子都能成才,你却成了一个一无是处的铁匠,文不成武不就,不仅没有自知之明,还到处摆着一副大哥的做派,你问问你自己,你配吗?”
凌仙话语刻薄,连黄天天脸色都变了一下,都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这样说实在过分,她轻轻瞟了赵闲一眼,想开口插上一句,却不知从何说起。
赵闲闻言不禁火往上冒,手上的马鞭蹦的越来越紧,紧到连马匹都慢慢朝他的位置移动,骏马的蹄铁,在青石板上蹭出一条白痕,粗大的鼻孔喷着粗重的白雾。
“给爷下来说话!”僵持片刻,赵闲一声大喝,单手用力往后猛的一拽,不堪重负的骏马仰头长嘶,吓的旁边青衣小厮跳出老远,凌仙也被扯了下来,如同风筝般向前栽去。
“哼!”凌仙失去平衡丝毫不慌,用脚尖轻点马背,身体如一叶随风般跃起,顺手抽出腰间利剑,带着一道寒芒朝赵闲刺去,在马鞭拉力的相助下,转瞬间就来的了赵闲面前。
黄天天没想到二人火气这么大,竟然直接动刀子,小脸瞬间变色。
“好小子!”赵闲心中又气又怒,抬手一棒子朝凌仙头上扫去,这木棒足有凌仙的小腿粗细,呼呼的劲风极为骇人,若是真挨上恐怕非死即残。
凌仙不敢大意,若是刺上赵闲,同样会被木棒击中,他可舍不得玩命,于是改刺为削,锋利的长剑竟然直接把粗大的木棒,拦腰截成了两段,凌闲见此露出一丝轻笑,轻点地面再次跃起,长剑朝赵闲咽喉袭去。
黄天霸见赵闲手无寸铁,凌仙又仗着利器逞威,便把手中长刀抛向了赵闲,道:“接着!”
这丫头,还算懂点事,赵闲意外的看了黄天天一眼,伸手接住了大刀,犹如猛虎添翼,借着右臂长年挥锤的一把子力气,单手持着四十余斤中的厚背大刀,顺手就朝劈像了凌仙,那狞笑的模样,似是想活劈了凌仙。
黄天天见此一声惊呼,心中又气又急,她借刀是让赵闲抵挡,可不是让他把凌仙真劈死,杀了朝廷命官,那是抄家灭族大罪,她作为捕头,不但不制止,还借给凶手兵器,更是罪加一等。
黄天天想要阻止,可又毫无办法,站在不知如何是好,小脸急的通红。
赵闲心中有气,这一刀势大力沉,没有丝毫技巧,完全是凭借一身力气劈下去的,可对于身在空中,无法规避的凌仙来说,这一刀无异于催命阎王。
凌仙瞬间变色,没想到赵闲比他还狠,此时纵有千般技巧,也毫无用处,他只得强扭身体,双手紧紧横握长剑,试图抵挡这一刀,可这把平时看起来极好的佩剑,此时却显得那样脆弱,脆弱到凌仙都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叮”的一声脆响,长剑毫无悬恋的断为两截。
胡一刀等人连忙捂住眼睛,生怕看到某些少儿不宜的场面,黄天霸也忙偏过头,闭上眼睛,等待溅在自己身上的血,脸上尽是后悔之色,官府若追查起来,她可是帮凶,这次倒血霉了…
可是,胡一刀等人等了半天,也没有听到刀剑入肉的身音,睁眼一看,全都长大了嘴巴,连手上的瓜果点心都掉在了地上。
刚才还风度翩翩的凌仙,已经半跪在了地上,用肩膀死死抵住厚重的刀背,脸色煞白,豆大的汗珠从脸上落下,手中锋利的长剑,只有一截剑柄握在他的手里,狼狈的模样尽显,白色长靴踩在满是积雪的青石砖上,连脚跟都在微微发抖。
赵闲双手握住刀柄,狠狠把凌仙压住,力道之大,已经可以听到骨骼摩擦间,令人牙酸的响声。
赵闲当年,身体虽然小孩子,内心却是络腮满面的怪大叔,他可不想让一个女孩养着,从能走路那天起,就自力更生,跑到铁匠铺当学徒,每天捶捶打打,一身力气不是普通人能招架的。
见凌仙奋力挣扎,赵闲露出一丝解气的笑意,道:“对付你,我还不需要出全力,别以为当了官,就可以站着和我说话。”
“哼!”凌仙喘着粗气,双腿因为巨力的压迫微微发颤,身体已经半躬,硬咬着牙没跪下去,他双腿,只跪‘天地君亲师’,这是读书人的尊严,让他给一个没有身份的平民下跪,比直接砍掉他的腿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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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身世之谜
凌仙虽处于弱势,仍狠狠的盯着赵闲的眼睛,慢慢的,竟然出现一丝讥讽的笑意,咬牙道:“铁匠舞大刀,不过几分蛮劲。”
“这是在干什么?”胡一刀嗑着瓜子,戳戳旁边的半大小子,脸上尽是疑惑,半大小子耸耸鼻子,也摇头表示不懂。
赵闲没砍死凌仙,黄天天松了口气,抹了抹额头的香汗,退到胡一刀不远处坐下,解释道:“读书人,武艺不精很正常,斗武不成,自然就要在学问上找回场子,赵闲那傻大个,估计真没办法了。”
这年代,文人佩剑,大多都是装饰品,修身之用,真正拿来战斗的,根本没几个,学问上傲视群雄,才是文人骄傲的地方,一个读书人打不过铁匠很正常,只要文章做的好,说出去不丢人。赵闲一点读书人的飘逸都没有,又是个铁匠,从小不认真读书是出了名的,因此黄天天对他很没信心。
果然,赵闲闻言,手上的力道松了一下,他听到出凌仙讥讽他只有一把力气,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粗人,若是他无法反驳,就代表这话没错,这个反驳,还不能骂回去,‘铁匠舞大刀,不过几分蛮劲’,明显是个带着戏弄意味的上联,他必须对出一个合适的下联才行。
凌仙见赵闲许久不说话,眼中不禁得意,被大刀压住的痛苦也轻了几分,咬牙笑道:“赵大锤,你怎么不说话了?若对不上来,说一声便是,本公子不与你计较…”
赵闲又好气又好笑,都这个份上了竟然还敢嚣张,他看了看凌仙手上的断剑,随意道:“书生使断剑,只留一张嘴皮。”
赵闲话音一落,黄天天便瞪大了杏眼,小脸上尽是不可思议,旁边看的高兴,却不知所云的胡一刀,无奈之下凑到黄天天跟前,问道:“黄老大,你给解释下呗?”
黄天天反应过来,打量赵闲几眼,点头赞道:“凌仙的“铁匠舞大刀,不过几分蛮劲”,是在说赵闲全身上下的只有一把力气,是个只会挥刀乱砍的粗人,而赵闲的“书生使断剑,只留一张嘴皮”,意思是凌仙连佩剑都保不住,是个只会耍嘴皮子的人,虽然上下联都不怎么样,但赵闲好歹对上来了,意思上更是一点不落下风,按规矩应该是赵闲胜,这家伙有点本事吗!”
黄天天眨眨眼睛,仔细打量赵闲几眼,眼中尽是意外之色。
“那是!”胡一刀听到赵闲赢了,立刻拍拍胸口,举着大拇指自豪道:“我们闲哥,可是学问人,当年一首‘十八摸’,唱的城外老王家的小梦丫头春心荡漾……啊!不要打我,我错了…闲哥救我…”
凌仙被赵闲的‘只留一张嘴皮’,呛的面红耳赤,本想戏弄赵闲一番,哪想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而且还砸的很准,短时间想不出辩驳的话,他不禁呆住,皱眉思考起来。
赵闲见状一愣,没想到这家伙还是个书呆子,第一次见这样打架的,换做没道义的人,见你失神还不把你打个半死。
“都住手!!!”
就在凌仙皱眉苦想的时候,凌府的大门突然打开,一个面容和气的中年人,从里面走了出来,此人名为凌亦祥,常州都尊称为‘凌老’,凌老五十余岁,看起来却只有四十岁上下,可见平时经常保养。背后还跟着小心翼翼的小白胖子,以及其他几个家仆。
“见过凌老爷!”黄天霸对此时还是很尊敬的,忙松开脚放过胡一刀,躬身行了一礼。
凌老对黄天天点点头,眼中透着一丝亲和,虽然身后的小白胖子凌月,满脸都是惧意。
凌老转过头拍拍双手,爽朗的道:“赵闲小友文武双全,老朽好生敬佩,仙儿年少无知,出言不逊,还请小友不要介意。”
长辈出来圆场,赵闲当然不好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