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袖一卷,将清洛手中短剑夺了过来,再一回旋,短剑如利箭般射了出去,划出一道灿烂的光芒,深深没入院中一颗大树的树干之内,仅余健留在树外。
清洛被他夺去手中短剑,又见他如此艳绝人圜的一剑,登时张大了嘴,心中巨鼓齐擂,数十种声音在脑中闪过:义母所述往事,大哥所述燕皇之事,燕流光的名字,靖南山流光塔前所见所闻,燕流光所使剑术,燕皇所使的这一招,层层在她眼前掠过。她全身发颤,手指抖着指向燕皇,半天方叫出声来:“燕行涛!燕行涛!你是剑谷的燕行涛〃
燕皇袍袖大力一拂,逼退林归远,傲然一笑:“小姑娘倒是不笨,只是公孙影那丫头没告诉你要尊敬长辈吗?”
清洛身形一晃,喃喃地道:“原来你就是燕大公子,你怎知我的剑术是,是公孙义母所授?”
林归远被燕皇逼退,又见清洛失魂落魄的样子,忙跃了过来,关心地问道:“三弟,怎么了?你认识他吗?”
燕皇淡然道:“公孙影那丫头的剑术都是朕闲着无事时教给她的,这一招‘皎月当空’更是当年她陪着菁菁看朕练武时所学,谷中只她一人学会,你既会这一招,自然是她教你的了。原来小姑娘是她的义女,只是不知影丫头现在去了哪里?”
清洛收起心中惊骇和恐惧之情,望向燕皇答道:“前辈,我的剑术的确是公孙义母所授,只是我现在也不知义母去了哪里。但我知道,这十多年来她一直在寻找您和菁菁公主。”
这时有正有音已将萧慎思扶了起来,见清洛居然与燕皇有如此渊源,又知想趁隙突围不太可能,便围了过来,五人并肩而立,望向燕皇。
燕皇听到清洛提及菁菁公主,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当年流光塔一别,朕也不知妹子去了何方,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她的音讯。影丫头既护主不力,肯定不敢回谷,待朕找到她,要好好算一算她弃主而去的这笔帐。”
清洛听得心惊胆颤,忍不住道:“你只怪义母弃主而去,可如果不是你违反谷规,离谷不回,你妹子怎会以纤弱之身行走江湖,寻找于你?”
燕皇怒喝一声:“你这丫头,倒是狂妄得很,也好!今天既然你认出了朕,为免剑谷之人知晓,可留你不得了〃说着以掌为剑,向清洛胸口击来。
清洛没想到他突然变脸,一时愣祝萧慎思、林归远、有正、有音四人齐声暴喝,招数递出,护住清洛,但觉那燕皇虽是一双肉掌,却锋利无比,众人中只林归远一人尚手中有剑,其余三人和他掌力相触,有音有正又被震落开去,所幸他二人卸去燕皇攻来的大部分掌力,萧慎思和林归远都只是身形晃了一晃。但萧慎思先前所受内伤太重,又喷出一口血来,神智也逐渐有些迷糊不清。
燕皇幽幽地说道:“小丫头,你别怪朕,怪只怪你认出了朕〃手形晃动,再度攻向清洛胸口,清洛似被一张巨网罩住了一般,无法动弹,林归远拼命刺出的一剑也被燕皇右手化于无形,眼见清洛就要被燕皇击中胸口,一旁的萧慎思突然扑了过来,燕皇那势如破竹的一掌重重地击在了他的背上。
清洛感觉到大哥的身躯向自己倒过来,他口中热血尽数喷在自己的身上,心中便如被利剑割过一般,茫茫然扶住萧慎思倾倒的身体,想呼又呼不出声,觉得此刻他的身体是如此沉重,自己就是使尽全身的力气也无法将他撑住,两人一齐倒落在地上。
林归远和有正有音见状悲呼一声,发疯似的冲向他二人,却又被燕皇逼了开去。
清洛跪在萧慎思身边,紧紧的将他搂祝泪眼中见萧慎思面色惨白,嘴角不断有鲜血涌出,悲痛欲绝,身体抖动得如秋风中的落叶,哀声呼道:“大哥,大哥〃
萧慎思被燕皇一击,感觉五脏六腑都已移位,生机好似也已断绝,朦朦胧胧中看到清洛哭泣的面容,惨然一笑:“三弟,不要哭,快逃〃说着便昏死过去。
清洛一边哭一边拼命的摇着萧慎思的身体:“大哥,大哥你撑住,我要救你出去〃
燕皇冷笑一声:“今天你们谁都别想出去〃卷起地上一把长剑,刺向清洛咽喉。
林归远心中暗叹:罢罢罢,今夜大家就死在一块吧。只是燕皇,我林归远死之前也要搏上一搏!他强提全部真气,运起一股奇特的气漩,贯注于剑身之上,斜飘着刺向燕皇。
燕皇左手袍袖呼呼挥舞,接下林归远这一招,林归远终承受不住他强大的内力,连退十数步,将手中长剑拄于地上,方稳住身形,但已面色惨白,昏昏欲倒。
燕皇虽将他击开,却也被他剑上传来的这股奇怪的气漩击得全身一震,但此时他手中长剑距离清洛的咽喉已只有一寸之遥。
四一、鸿飞杳杳人何处
三尺青锋,泓光潋艳,寒如冰霜,在清洛喉前寸许处凝住,但森森剑气已渗入她细密的肌肤,一抹鲜红如泼墨般浸染开来。
林归远绝望地闭上眼睛,双膝一软,跪于雪地之中。
膝间传来的凉意将他的心冻成寒冰,寒意中却有一股热血冲涌,绝堤般冲入全身经脉,瞬间将他淹没在洇红的血海中。他感觉到自己在血海中挣扎漂浮,双手挥舞,抓不到任何浮物。十几年来夜夜伴着自己入眠的梵唱佛音仿佛在耳边再度响起,几年前的那个大雪之夜,那一抹抹血红和惨白,那一片冲天的火光,那夜的心灵挣扎竟在这一刻冲破封堵,涌入他的脑海。
“你逃避不了的,这是你的责任!是你生下来就要担负的责任〃
“不,我不要,我不要这份责任,这不是我的事情,我承担不起〃
“胡说!你睁开眼看看,外面那些人的血都是为你流的,你生下来就背负了这么多的罪孽,你逃不了的,你日夜参拜的那个佛救不了你的,你只有去面对,只有走出这间房子,自己去成为主宰这世间的佛〃
“不,我不要,我不要血流成河,不要造下杀孽,你们不要逼我〃
“哈哈,多好笑,你能逃避吗?你忘了你身上流着什么人的血吗?你能忘记吗?你是个懦夫〃
“我宁愿做懦夫!求求你们,不要逼我,我只想过简单的生活,如果不能出家,那就让我做一个普通人吧,我只要一间茅屋,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做一个平凡的大夫,再苦再贫我都愿意,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哈哈哈哈,林归远啊林归远,你说得多幼稚啊,你有那个资格吗?你还能拥有那种幸福吗?那不是你所能够拥有的,你断了这份痴念吧〃
那夜,冲天火光中悲天悯人的诵经声一浪高过一浪地涌入心中。
“我及众生,无始常为三业六根重罪所障。不见诸佛,不知出要。但顺生死,不知妙理。我今虽知,犹与众生。同为一切重罪所障。”
林归远眼角泪珠缓缓流下,是啊,一切终是痴念,自己怎配拥有那种幸福,纵是洛儿,纵是大哥,也终不是自己这一生能够拥有的。洛儿,大哥,黄泉路上等我,带我一起脱离这无边的苦难吧。漫天血海中,他轻叹一声,奋力激起一股气流,向心脉震去。
眼见这气流将要震断他的心脉,耳中却隐隐约约传来清洛压抑的哭泣声,顿如暮鼓钟音,骇浪激石,气流似遭重击,瞬间又窜回他的奇经八脉、五脏六腑,“卟”的一声,林归远吐出一口鲜血,身子摇摇欲坠。但他心中欢喜,迷迷糊糊睁开眼来。
这一刻,夜风呼卷,寒雾弥漫,时光似已凝滞,林归远望着伏在萧慎思身上低低哭泣的清洛,又抬头看向如岩石般呆立的燕皇,心中不停问道:这是真的吗?还是,只是自己的幻觉?
燕皇手中长剑掉落在地,身躯变得如岩石般僵硬,脸上露出不敢置信、极度惊讶的神情。不知过了多久,他慢慢地转过身来,眼中似燃起熊熊烈焰,白衣轻振,身形提纵,一步便跃至林归远的身边,伸手揪住林归远胸前衣襟,颤声问道:“你—是—谁?”
林归远昏昏然中本能一躲,却躲不开他这一抓,胸前大穴被制住,浑身酸软。只得傲然抬起头来:“要杀便杀,有什么好说的。”
燕皇见到他眸中倔强的光芒,愣了一下,复又厉声问道:“你这招‘辗转反思’是从哪里学来的?是谁教你的?快说〃
林归远被他逼得透不过气来,强自说道:“我不知道什么是‘辗转反思’〃
燕皇暴喝道:“就是你刚才使的这一招!就是那股反经脉运行的气流!快说,谁教你的?你到底是什么人?〃
林归远心中一个激凌,想起传授自己这一招之人千叮咛万嘱咐,叫他不在万不得已时不要使用这一招,知事态严重,不禁心中后悔,嘴里却说道:“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