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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其实没什么确切的事实支撑,老同志们就是觉得陈克喜欢何足道,很关照他。与这种关照相对应的,何足道给人的感觉就是陈克最忠实的拥护者。尽管华雄茂与陈克私交很好,却没有能给大家这种感觉。
而陈克自己知道,他的确很器重何足道,但是却没有把何足道培养成接班人的打算。陈克绝对不会支持军人干政,即便在党内的危机策划中,陈克如果意外身亡,就必须有人立刻接掌陈克的职位。即便是这种局面下,因为何足道是军队出身,陈克也不会选择何足道临时接掌党的权力。但是陈克却放心的把军政工作交给何足道。
何足道是一个知道社会与时代都在不断进步的同志。而且最重要的是,何足道是个真正认为实现自己价值的方式在乎于完成工作的同志。这不是说何足道是个只懂得听从命令的同志,而是何足道认为一切事情都是他工作的一部分,他想做的只是完成自己的工作。仅此而已。
就是因为有了这种真正劳动者的觉悟,陈克才能对军队政治工作如此放心。何足道不是政治局常委,以党内职务而言,何足道要排到十五号左右了。但是论党内职务,何足道却是军委里头除陈克之外的第一人。人民党党主席兼任军委主席已经是明确写入党纲里头的内容。这是党指挥枪的原则。在军委里头排名第二的就是总政治部主任主任何足道,军政第一位,军令第二位。哪怕是华雄茂作为军令第一人,党内职务也在何足道之下。
如果是其他同志在这个位置上,难免不会生出希望扩大军委职权的想法。这也是很危险的一件事。如果不是党指挥枪,而是枪试图自行参与和主导政治,那人民党就会向着军阀方向一路狂奔。
何足道身上丝毫没有这种对权力的渴望,对何足道来说,工作就是工作。个人所得到的一切权力都是为了工作的附属,都是为了更好的完成工作。他从来不认为应该把这权力个人化或者集团化。这就是何足道脱颖而出的最大原因。
所以何足道能够看出未来人大的发展,而华雄茂却很有点以江西省长自居的感觉。这就是两人的差距了。
此时不是批评华雄茂的时候,陈克笑道:“张勋倒是个很有勇气的人啊。”
张勋张辫帅,以“复辟满清”在中国历史上写下了一笔。不过张勋本人在旧时代的评价却并不差。此人复辟行为一来是被骗,二来他看到的天下局面是“共和之后”国家依旧惨不忍睹,民主共和被当作胡作非为的借口。而江西本地的士绅对张勋评价颇高,认为张勋是个肯为江西人谋取福利的一个实在人。即便是复辟之后,中国上下反对复辟,却没几个人要求杀张勋以谢天下的。
陈克没想到,张勋居然有胆量跑回江西来。
自打袁世凯任命段祺瑞当了浙江巡抚之后,宪政先锋张辫帅就暂时没了职务。而王有宏嘴上对张勋客气,实际上把张勋的军职也剥夺的一干二净。张勋却没有气馁,人民党以“江西坚定支持满清帝制”为理由夺取了江西,张辫帅却大摇大摆的带了随从赶回江西,开始试图组建江西的议会。
这位满清的忠臣到处宣传“江西人治江西”的政治理念,而且联络地主士绅,明确的提出反对无端剥夺地主土地的土改政策。
不过为了抵抗人民党的政治攻势,张勋也提出了一些改良性质的政治口号,例如“地主不得趁着荒年灾年盘剥百姓”,“佃户的基本生活也需要保证”。
这种口号并不新鲜,在中国历史上,文人们不止一次的提出过这种完全没有可行性的政治宣传。掌握道德制高点是文人们的传统,更何况现在他们面对的是人民党这种要彻底改变土地所有制的激烈革命党,对地主士绅来说,只要能保住土地,现在许下任何愿望都是可以的。而且经历过组建江苏议会后,张勋张辫帅对这种政体运行有了点心得。他不仅是联动,甚至开始组党。希望以“士绅的组织”对抗“革命党的组织”。
在部队里头,对张勋的态度大部分是主张“除之以后快”的。这个一个铁杆反革命,屠杀镇压革命的刽子手,对他无须客气。把反革命地主士绅一网打尽,也是件不错的事情。
但是何足道却一直有不同意见,“如果咱们以杀头的方法来对付这些人,那咱们和满清有什么区别呢?”何足道抱持着这样的态度。
“何政委,你准备怎么办?”陈克对此很有兴趣。
“戳穿他们的谎言呗。”何足道答道。
江西地主们手上很多都有血债,工农革命军先把这些调查清楚之后,一地一地的替人民讨还公道。欠了人民血债,那就要偿命的。“杀人者死,伤人者刑。”刘邦尚且知道与三秦父老约三事,何足道在凤台县根据地深刻的理解到了这点。
如果因为某人是地主,就要被杀头,这明显是不讲道理。人民除了畏惧之外,不会有什么别的感觉。但是让杀人者偿还血债,那则是人民所期待渴望的“公道”。这些就是地主士绅们最大的软肋。
地主士绅认为自己的命比百姓值钱,他们有权力靠暴力来维持他们的统治。工农革命军作为江西最大的暴力机关,当然有权用暴力帮助人民讨还血债。而且何足道认为,人民党不该杀戮地主,但是应该毫不客气的处决武力对抗人民党的反革命。地主士绅们在恐惧下很容易铤而走险,他们当然可以向工农革命军打响第一枪,但是从第二枪开始,就没他们什么诗儿了。
这也是陈克在安徽的斗争策略。中国人民会畏惧暴力,但是中国人民伟大之处在于他们能够理解暴力。人民党杀戮武装反抗的敌对者,这从来都是合情合理的。只要不滥杀,只针对领导者,这种杀戮完全在人民的接受范围之内。
“两个月前,张勋组织的那批人,剩下了不到三成。我很佩服张勋的号召力。”何足道笑道。
的确,在面临这般巨大的军事和政治压力下,地主士绅们还有敢坚持下去的骨气,让陈克相当的赞赏。他记得自家祖上多次称赞过一家人。陈克老家解放的时候,当地第一大地主夫妻老两口自缢而亡。为了不给别人添麻烦,两人还自缢在自家地头上。这家人和陈克家还是姻亲,这是陈克祖上一直很赞赏的骨气。
觉得时代变化了,觉得自己无法顺应新时代,为了不痛苦的活下去,就果断的选择自杀。或者如同陈克家这样,果断的选择了跟随时代进步的潮流,百死不悔的追随下去。这都是很好的选择。都体现出优秀的个人素质。而且他们果断自杀的话,也能最大限度的降低人民党的工作量,陈克真心希望江西地主都有自杀的勇气。用死来表示他们对时代变化的抗争,那就能减少太多的麻烦了。
“那张勋同学现在准备做什么?”陈克问道。
“我们请张勋和那帮士绅参加了不少公审大会,我也挺惊讶的,张勋居然能够忍耐到现在,一直采用和平手段抗争。我们打听到的消息,张勋反复告诫他手下的那些人,绝对不给咱们任何借口滥杀。这种滚刀肉还真的不好处置呢。”说道这里,何足道也露出了佩服的神色,“陈主席,若是换了我,我真做不到这一步。我从张勋身上学到了不少东西。”
“三人行必有我师。足道,我们必须学习一切优秀品质,包括从敌人那里学习。”陈克也很佩服张勋。何足道自承做不到张勋这种程度,陈克知道自己也做不到。当然,这也是因为张勋的对手是人民党,或许张勋看透了人民党不肯大开杀戒的底线也说不定。
“要不这样,你把张勋请来,我和他谈谈。”陈克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张勋个头不高,但是那亮晶晶的眼睛,两道浓黑的眉毛和两撇浓黑的胡子给陈克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得知陈克有情,张勋一点都没有害怕,他坦然自若的到了南昌人民党的办公地点与陈克会面。神色间毫无畏惧。
两边落座之后,陈克说道:“张将军,咱们也是打过交道的,军队也交过手。我想问问,你准备顽抗到什么程度?”
张勋上上下下打量着陈克,过了一阵子才说道:“陈老弟,你这是在问我怕不怕死么?”
被叫做陈老弟,陈克一点都不在意,他微微摇了摇头,坦然问道:“张将军,我估你你可能知道,你不造反,我们就不会杀你。所以呢,我真的想知道,你这是为了什么要对抗土改。”
张勋本来是有意激怒陈克的,见陈克如此大度,他倒也有些意外。迟疑片刻,张勋才答道:“大家的地不是大风刮来的,这都是祖上一点点积累起来的。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