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原来是王大官人!”
“狄军主——”
误会冰释。
惭愧不已的王坤将事情来龙去脉一一道来,代堂弟连连向狄烈请罪。
狄烈抬手止住,冷然道:“你兄弟应当庆幸有你这个兄长,更要庆幸我没时间收拾他。现在我要你告诉我,那个向金人献策凿渠的人是谁?家居何处?”
王坤回想了一下,一拍脑袋:“想起来了!四郎有说过,是石窟村的吴老汉……”
石窟村或许不止一个姓吴的老汉,但刚获得一车财物的吴老汉,却只有一个。
一个时辰后,当五名猎兵将那个猥琐不堪,满嘴没剩几个黄板牙的吴老汉,逮到狄烈与天波诸将面前时,众人面面相觑,心下感叹不已——就是这么一个面目可憎、模样恶心的家伙,竟间接影响了宋金两国的战局与国运。
“大王饶命,大王饶命,大王想知道什么,俺全说……”吴老汉鼻涕眼泪流一地。
“这么合作?很好,说吧,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你就不会死。”
苦苦猜测与艰难打探都不可得的答案,轻轻从吴老汉漏风的齿缝透出:“是老鹳河主道……”
得到想要的答案,狄烈冲郭大石点点头。后者会意,大步上前,揪住吴老汉的后领,倒拖而走。
吴老汉惊恐万状,涕泗横流哀号:“你说了不杀俺的!大王,饶命啊!饶命——”
砰!一声枪响,然后是噗嗵重物坠江之声。
狄烈淡然扫了一眼一旁神色惶恐的王坤,象是解释,又象是自言自语:“我说谎了,但我不会对汉奸说‘对不起’!”(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六章 前狼后虎
黄天荡的“荡。”就是“积水长草的洼地”之意。这样的地方,小船可以zì yóu进出,中型船就有些麻烦,大船入内,须循中间水位较深的路线,否则极易被水草缠绕,进退不得。
当初兀术军慌不择路,误入荡内,就有包括中军指挥船在内的好几大战船,被水草淤泥弄得差点搁浅。如果不是追兵的船更大,更不敢进荡内的话,估计黄天荡之战早结束了——主帅被擒还打个什么劲。
金军稍大些的战船,进出荡内,都是沿水草杂物清理较干净、水位较深的正中线直进直出,不敢有半点跑偏——这也是宋军只能围困,不能借着水战优势,入荡内剿杀的原因。毕竟一旦打起仗来,猫扑耗子,哪里还顾得上是走直线还是曲线?宋军多是大中型战船,一旦陷入荡内,结局立马被翻盘。这样的蠢事,熟知水战的韩家军自然不会干。
因此,黄天荡之战,胜负关键就在一个“围”字。但是,这一切,将在正月二十二这一天发生重大转变。
凌晨,天sè灰蒙,江风呼号,有丝丝细雨。时近惊蛰,长江风向已由往rì的西北风转为东北风,黄天荡出口,即为下风。
宋军在长江北岸的连环水寨一片静谧,寨墙上巡兵手中的火把,在氤氲的江雾中,发出蒙蒙红光,飘忽迷漓,有种雨夜奇谭的凄迷。一个头戴斗笠、持竹杖,披蓑衣,与这迷漓背景很衬的不速之客,倏然破开江雾,闯入巡兵的视线中。
“来者何人?止步!速速报上来意,否则箭矢无情。”
面对数十支映着火光的森寒箭镞,来人停步,伸手入怀,取出一封书信,向巡兵示意。
书信很快传到随军记室手中,记室展开一看,大惊,慌忙上报。很快,数条小舟从水寨西闸驶出,迅速被江雾吞没。
来人随后被带到中军行营,诸将在座。正中上首,一身鎏金山文甲,宽脸虬髯,浓眉虎目,带着绥德汉子特有的彪悍气息的韩世忠,目光如炬,盯住来人。
“上坐者就是都统制,跪下参见!”押解卫兵大声喝斥,却被韩世忠所止,挥手让卫兵出去。上下打量来人,摇摇手中的书信,问道:“你是何人?这书信是何人所写?信中所言是否属实?”
“韩左军提问真如大军迅击,又快又猛。”来人掀开斗笠,露出锃亮的光头与醒目的戒疤,竖掌为礼,“贫僧普惠,长芦崇福禅院知事僧是也,奉普伦师兄之命,特来相助缩头湖大破金人之天波水师张师长——便是写这封书信,命贫僧交给韩左军之人。”
“天波水师?张荣?”韩世忠点点头,“听说过那场大战,这张敌万也算是一条好汉。这书信上所说之消息,若当真出自他的口中,倒是有可信度。只是,本将与张敌万素昧平生,这手书也不是他一个打渔人能写得出来的,如何让本将取信?”
普惠很想说,他亲眼见到张荣提笔书信,但转念一想,若非自己亲见,恐怕也不会相信一个打渔杀家出身的强梁,竟不需文吏,自行提笔疾书吧。当下微微一笑:“韩左军身系一军之生死荣辱,理当谨慎。贫僧多说无济,韩左军多疑无益,一切就让事实来证明吧。”
普惠所说的“事实。”在半个时辰后,由一阵急促的禀报声证实:“报——启禀都统制,金军正开凿老鹳河故道,尚差两里就要凿通!”
“什么?!”韩世忠拍案而起,帐下诸将也炸开了锅。
“都统制,赶紧绕道截击吧,不能让北虏跑了!”
“都统制,让我带军前去截击。”
“我去……”
“谁也不能去。”韩世忠冷冷一句话,给诸将当头浇了一盆冷水,“安知金军不会分路突围?我军本就船寡人少,分兵必薄,易为敌所趁。而且,此时yù绕道老鹳河口,至少需一个时辰,只怕……来不及了。”
军帐中陷入沉寂,只余一阵阵呼哧哧的粗浊喘气声。
韩世忠盯住立于帐列角落的普惠,陡然开声道:“和尚,你看那张敌万有多少船只与军兵?”
普惠合什回答:“有大小战船六十艘,俱为快舟艨艟,军兵数千,俱是水上好手。”
“好!俺老韩就信他一回,老鹳河口就交给他了。”韩世忠断然道,“便如其信中所言,今rì两军联手,堵死兀术!”
……
老鹳河口,寒风料峭中,近万阿里喜、役夫、俘虏,犹如一个个泥人,拼命用木桶、簸箕、铲子、桨板……所有能用得上的工具,全拿来清理河泥。谁的动作稍慢,无处不在的皮鞭就狠狠抽过来,立时皮开肉绽,再被刀子般的寒风一刮,污水一浸,痛彻心脾。纵然如此,谁的动作都不敢稍慢,在清理出来的数十里长长河道里,已倒下了近千具尸体,谁都不想成为下一个……
兀术下达的死命令,就是“我只要通渠,不管死多少人”。
老鹳河既然称为“故道。”当然就是一条现成的河道,只是常年得不到有效维护,淤泥、水草、芦苇等杂物rì渐堆积,河床抬高。天长rì久,终致堵塞,无法行船,就此废弃。
金军只要把河泥杂物清理出来,将河床刨深丈许,引入长江支流秦淮河水,整条故道,就会恢复原有的通行功能。
二十二rì辰时一刻,在金军一浪高过一浪的欢呼声中,最后淤塞河口的淤泥终于被凿开。滚滚洪流,从缺口喷薄而出,灌入老鹳河。许多来不及爬上岸的临时河工,眨眼间就被巨*吞没,卷涌至数里开外,河面上尽是黢黑颤抖的手臂。过不多一会,这些手臂,也将无力地消失于激流中……
兀术望着滚滚长河,有种想流泪的感觉,这感觉令他忆起当年在沙漠中迷途,快渴死时,终于爬到一片绿洲时的心情。
“祈天!祭旗!”兀术挺立于船头,双臂舒张,仰天大笑。四下里,是绝处逢生的数万金兵如雷声浪。
单调、空洞、却又充斥着远古神秘节奏的一声一声人皮鼓槌响,头戴羽冠、面涂粉、颈环骨珠、手持秘器的萨满祭师,在江风劲舞的中军大纛之下,一边踩着奇异的步履绕转,一边念着晦涩难懂的咒语。
旆旗之下,柴薪高积,烈焰腾空。左边,四个赤身力士,肌肉贲起,死死扼住一匹高大雄健的白马;右边,木柱之上,绑缚着一名披头散发的裸身妇人,
刑白马、剔妇人心。这是祈天祭旗的一个重要仪式。
四万金军鸦雀无声,天地间只闻萨满祭师嗡嗡祷告声。偏生就在这时,一个凄楚的哀号声响起:“大金国郎君、诸位贵人,饶命啊!看在王某出谋划策的份上,饶我浑家一命啊!”
在这个神圣庄严的仪式上,竟有人跳出来捣乱,真正嫌命长了。几个护法金兵,如狼似虎,冲过来对扰乱分子一阵暴打,将其打得血齿横飞、骨断筋折,奄奄一息,再说不出话来。
兀术有些讶异:“那人不是前rì为我献上板锁连船与火箭克敌之策的宋人么?好似叫王什么的……”
身后的耶律马五道:“叫王垣。”
“嗯,王垣,他跑来做甚?那祭天的妇人与他何干?”
耶律马五低声笑道:“似乎是他的浑家,也难怪……”
兀术皱眉道:“我不是吩咐从营ji中任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