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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云双十的年纪,生的倒还潇洒,年轻人正在轻狂之时,对父亲的话不以为然,道:“爹,我怎么看不懂,现在爹做了户部尚书,儿子却是知道,户部尚书虽然位居吏部之下,却在其他四部之首,朝廷施政,无论是用兵、赈济、修堤、哪一样离得开户部,爹即将荣升户部尚书,便距内阁就差了一步,只要入了阁,咱们蓝家,不知有多风光,儿子怎么看不懂?”
“你懂个屁!”蓝江涛骂他:“任何时候,去做这户部尚书都可以,唯独现在不成,为父若是去了,这一辈子,可就完了。你知道不知道,陛下现在要让户部清缴亏欠的官粮,你知道不知道,为父若是任了尚书,就得下文让各府各县的官吏清查土地,上缴官粮,你知道不知道,若是有官员徇私舞弊,为父就要出面处置,你又知道不知道,这些下头的官员,每年冰敬炭敬,给京师送来多少的好处,为父主持清缴,得罪的何止是天下各地的地方官员,便是天下的士绅,也要统统得罪,更不必说,这些人的恩师,这些人的亲族,更有不少,都在京师中任职,我只问你,若是本官要处置一个地方官员,有人前来求情,为父该怎么办?为父若是卖了他这个人情,宫里就要收拾为父,若是不卖他这个人情,用不了多久,这天下的人,为父都要得罪个遍,自此以后,还能做人吗?现在这户部尚书,就是得罪人的差事,到了谁手上,谁就要倒霉,还入阁,入个屁的阁,用不了一年两年,御使们就要寻由头来弹劾老夫,让老夫死无葬身之地。”
听到这话,蓝云满是不可置信:“真有这样严重,爹,你是不是想多了?”
“你当然不知道,你懂个什么,平时就知道吃喝玩乐,哪晓得这里头的厉害,今日你是没有看到,廷议的时候,那可都是夹枪带棒,个个都是用嘴来杀人呢,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为父做这个冤大头做什么,姓徐的有宫里支持,宫里老夫得罪不起,可是这么多文武,却都和内阁两位阁老穿一条裤子,内阁,老夫得罪的起吗?这个尚书,绝不能做。”
他眯着眼,突然想到什么,道:“乡中上次不是来了书信,说是你的祖母又病了吗?那封书信,还在不在?”
蓝云道:“在,还在书房呢。”
蓝江涛道:“这就好,这就好,眼下,只能避祸了,老夫这就上书,就说家母病重,心忧如焚,请辞户部侍郎,内阁若是不批,那老夫也就不去部堂。”
蓝云惊讶的道:“爹,就算不做这尚书,又为何要请辞?”
蓝江涛冷笑,眼眸中掠过一丝老成世故的光芒,慢悠悠的道:“当然要请辞,请辞是为了避祸,内阁未必能找到更好的人选,所以一定会请为父出面,既然如此,索性这官,暂时不做了。反正就算留着,只要还在户部公干,不免会招惹是非,现在就以尽孝的名义回乡,反正也不损声名,资历毕竟也还在这里,等到这些人斗了个你死我活,斗出了个结果,到时候,朝廷有的是大把空缺,而那时候,为父再找一些老关系活络一下,那时候,再谋一个尚书,还不是轻而易举,管他是什么王党还是旧党,谁赢了老夫就是什么党。”
他主意已决,也就气定神闲起来:“这样也好,正好回乡歇息几年,老是在京师,也没什么意思。是了,云儿,你要留在京师,过几日,老夫送你几本王学的书来给你看。”
蓝云愕然:“国子监里头有规矩,说是监生看王学的书,是触犯……”
蓝江涛摇摇手,笑吟吟的道:“你不懂,这叫两手准备,老夫呢,呆在乡中,你留在京师,琢磨你的王学,到时候若是王学胜了,到时候,你便可说,你研习的王学,都是老夫言传身教的,为父在乡中,研习的也是王学。可要是王学这些人被一网打尽了,那也不怕,大不了老夫出面,说你年轻不懂事,受了伪学迷惑,差点误入歧途,到时候,少不得教训你一下,再给诸公们做一个大义灭亲的典范。”
“大义灭亲……”蓝云不由咋舌。
蓝江涛哈哈笑起来:“当然,只是小小委屈你,是做给人看的。罢了,夜长梦多,老夫这就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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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生日,晚上带老婆去吃了个饭,回来晚了,更新有点迟,抱歉。(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四章:徐谦的功劳
还未等杨廷和和杨一清的奏书递上去,那位左侍郎蓝江涛,就已递上了自己的奏书。
他以母亲病重的理由,直接请辞,说是要回家侍奉双亲。
这个理由纯属出于孝道,不过孝道这东西就是如此,平时的时候,你可以忽视他,可是当你一旦把这东西拿了出来,效果却是出奇的好。
朝廷若是夺情,就晓得有点不近人情,而且人家铁了心,你能怎么办?
其实在此之前,徐谦就猜测到了这个结果,当然,杨廷和和杨一清并非没有预料,只不过徐谦毕竟和厂卫关系甚密,这位蓝大人的性格,早就摸清了。
可笑的是这个人选本来已经透出了风,现在突然一下子,蓝江涛突然请辞,却是打乱了内阁的阵脚。
他们突然发现,事情越来越复杂,更重要的是,似乎许多从前坚定支持内阁的官员,许多人变得有些左右摇摆起来。
世上的事就是如此,除了相当一部分的死忠,还有一群因为新政而受损的官员之外,还有一部分官员,当看到礼部尚书垮台,看到内阁居然拿新政没有办法,又见陛下对新政的态度,此时不免开始犹豫起来。
若是一条道走到黑,将来可能什么都没有,而假若现在摇摆不定,又或者索性学这蓝江涛回老家去,未必不是一件坏事。
就如这蓝江涛,他以尽孝的名义辞官,这就是美谈。资历又摆在这里,而王党和旧党矛盾激烈。怕是用不了几年,就可分出胜负。到了那个时候,多少高官要落马,多少曾经显赫的人要垮台。
这些,都是空缺,到时再出面活动一下,还怕到时朝中没有你的一席之地吗?
蓝江涛做了一个表率,这年头的官已经越来越难做,还不如回乡做个寓公,所谓君子不立危墙。君子伺机而动,有舍才有得,退后一步就海阔天空了。
只是蓝江涛的举动,却是惹来了内阁震动。
这姓蓝的,一巴掌把内阁打的结结实实,更重要的是,完全打乱了杨廷和的布局。
杨廷和意识到到了问题严重,只是此时,又不能发作。内阁里头,带着几分肃杀的气氛,一些办差的书吏,个个提心吊胆。生怕触到霉头。
杨一清的心情自不必说,边镇那边,又传来了奏报。还是催粮催银,说是什么各路大军已经出关。为了未雨绸缪,应急调钱粮至宣府、辽东等地。以作备用。
本来兴兵,只是一个整人的由头,谁晓得现在,却成了内阁的催命符,新政没有罢黜,这前方要钱要粮,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更重要的是,这些奏书在两位阁老眼里,实在是莫大的讽刺。
杨一清眯着眼,淡淡道:“奏报里说,今年物价上涨不少,军中许多急需,花销的银钱采买不足,还要追加,哼,这些商贾,实在可恨,自从新政起来时候,物价一时在上涨,海路安抚使司的时候,物价上涨一成,朝廷兴兵,物价又上涨一二成,若是不好好整肃一下,怎么了得?”
杨廷和却是道:“那么就让吏部下文,让各省整肃一下囤货居奇的商贾。”
说他们是囤货居奇,还真冤枉了这些商贾,毕竟这些人,还真没有囤货居奇,只不过是因为流入大明的银子越来越大,一方面银价开始降低,另一方面,则是大量的需求,导致物价的上涨。
不过杨廷和,不过是拿这个做起文章罢了。
杨一清颌首点头,随即又道:“只是这钱粮,该不该继续拨付?”
杨廷和叹口气,道:“眼下,还能如何,难道能不给吗?若是到时候,边镇出了什么乱子,这个后果,你我都承担不起,按他们所言,一并拨付吧。眼下当务之急,是户部的问题,蓝江涛已经请辞,内阁不可能逼他就任户部尚书,可是换了其他人,似乎又大大的不妥,在这风口浪尖上,且不说许多人不想去户部,就算是有担当的,可是对户部的钱粮事务却不熟悉,等他熟悉过来,早就给徐谦这些人找到了话柄,借此攻讦了。哎……养虎终于为患,实在不成,只能让这梁藤主持户部了。”
“梁藤?”杨一清皱眉:“这梁藤是什么人,杨公难道还不知吗?这样的人做了户部尚书,岂不是正好助长了伪学的气焰?此人断不可用,一旦用了,迟早会酿成大祸。”
杨廷和淡淡的道:“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