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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纪心里随即勃然大怒,你是学士,我也是学士,你以为你是谁,真以为四朝元老,人人叫一声王公就了不起吗?
只是这会儿还真没有他插话的份,杨廷和笑道:“不错,这是本月第三次捷报,陛下看了之后很是欣慰,直言咱们的差办得好,下头的将士也肯用命,这是好兆头。”
王鳌吁了口气,道:“好兆头固然是好兆头,却也不能松弛,倭寇凶残,不可用常理度之,老夫在苏州的时候对倭寇的行径素有耳闻,他们多是穷凶极恶的悍匪,要剿灭没这么容易。”
杨廷和只是一笑,没有继续说下去了,眸光一闪,像是想起起了什么,道:“王公所言甚是,所以才要徐徐图之。近来这京师里头倒是有许多流言蜚语,王公,路政局的事,你知道吗?”
终于进入正题,毛纪不由精神一振,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冷笑,略带几分狰狞地看向王鳌。
王鳌淡淡地道:“听说过一些。”
杨廷和漫不经心地道:“王公以为如何?”
“捕风捉影,不足为信!”王鳌的回答倒是干脆。
毛纪冷笑,忍不住道:“信不信,查了就知道,既然能查户部,为何不查路政局?这可不是小数目,而是十七万两纹银,朝廷赈灾,一次也不过糜费数万而已。”
王鳌看了毛纪一眼,闻言笑了起来,道:“毛学士的意思莫不是说老夫怀着偏袒之心?”
“不敢!”毛纪这一句不敢分明就是敢的意思。
王鳌叹口气,道:“这种事,老夫见得多了,十七万两纹银开支出来的时候痕迹太重,若果是贪墨,未免太轻视了徐家父子,因此老夫才认为可以先给徐家父子一些时间,到时他们自会解释,至于彻查,未免有点小题大做了。”
毛纪不满地道:“什么叫小题大做,分明是大人和徐家父子有私,既然这里没有外人,那么不妨大家就把话关起门来说清楚。这笔银子实在太大,徐家父子无论贪墨与否,都该给个交代,彻查是理所应当的事,户部能查,一个路政局为何不能查?户部是朝廷的衙门,路政局就不是了?王公,外头的舆论你也知道了,望你三思。”
“你用舆论来压老夫?”王鳌显然恼羞成怒,怒气冲冲地看向毛纪。
王鳌素来是个脾气很坏的人,惹毛了他,人家可不像杨廷和那般一笑置之,人家是可以和你当众翻脸的。
只是毛纪今日是有备而来的,现在舆论有利于自己,再加上他自觉自己逼到这个份上也该狗急跳墙,闻言冷笑道:“舆情汹汹,并非是我逼迫王公,而是这天理和公道在逼迫王公,这案子非查不可!”
王鳌阴沉沉地看着毛纪,眼角的余光却看向杨廷和,见杨廷和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抱着茶盏吃茶,似乎眼前的一幕并没有看到,他的态度已是不言自明。
王鳌不由莞尔笑了:“主持整肃吏治的是老夫,毛学士未免太多管闲事了。”
毛纪不为所动,争锋相对道:“都是朝廷大臣,谈不上多管闲事,不过仗义执言而已。陛下既然命你整肃吏治,你就更该一视同仁,为何偏偏整肃户部?”
这种情况在内阁大臣之间很是少见,国朝这么多年来,大臣之间当着面争锋相对的可谓凤毛麟角,便是偶尔阴阳怪气几句都算是很严重的分歧了,现在毛纪突然发难,话说到这个份上,这就说明已经到了要见真章的时候,多则三月,少则一月,在座的人中总得有一个人倒霉。
当然,毛纪能有这个底气还是因为杨廷和此时的态度,杨廷和没有阻止毛纪翻脸,显然是抱着乐见其成的态度。
王鳌眯着眼道:“既然如此,毛公对整肃吏治有自己的看法,那么这整肃吏治的事,老夫索性不做了,毛学生既然有本事,不妨挑起这个大梁来。”
这话有点撒气的味道,或者说是要挟,就如大臣们见皇帝屡劝不止,索性就以辞职威胁一样。
可是在毛纪看来,他稍微愣了一下,随即不由心中大喜过望。
你不想治吏?毛纪倒是求之不得,你不做,自然有人做,王鳌你能恢复当年的权力地位,靠的既是从前的资历,也是因为手握吏治大权,若是这个权利给了别人,比如说毛纪自己,岂不是能让他水涨船高?
毛纪连忙道:“王公此言当真吗?”他一面问,一面心里打着算盘,有点难以想象王鳌居然采取如此自暴自弃的方式,他的眼睛看向杨廷和,很希望杨廷和有个意见,只要杨廷和支持,肯将这吏治大权转给自己,那么他毛纪明日就将风光无比。
杨廷和也是愕然,王鳌的表现一直都表现出了他独特的性格,放狠话的时候,杨廷和见得多,可是自暴自弃的时候却不常见,杨廷和对王鳌这个人极为了解,或许这位王学士表面上是个快言快语的人,可是心机之深,怕也不在他之下。
问题是,王鳌为何撂担子?难道真是感觉到路政局和天子有关,索性想要金蝉脱壳,以免一边得罪了天子,一面又在内阁中被孤立,两面受敌?
这对杨廷和来说也是天赐良机,正好趁机收回他的大权,削弱王鳌的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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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三章:整人
杨廷和立即有了决定,笑吟吟的道:“若是王宫甩手不干,可是整肃吏治却不能停顿,不妨这样,王宫年纪老迈,歇一歇也好,这样的小事,就交给维之来做,维之毕竟是户部尚书,此前整肃的就是户部,这是他的本份,如何?”
杨廷和毫不犹豫的在王鳌的背后插上了一刀,他可不管王鳌只是一时气话还是什么,反正话是王鳌说的,他立即就给王鳌搬来了梯子,现在想反悔食言也不成。更何况王鳌现在已经遭人抨击,若是此时王鳌不肯就范,真要硬碰起来,也肯定是这位‘恩师’吃亏。
当然,王鳌要做甩手掌柜,到底是虚情假意又或者真正是这样的心思,却难以猜测,不过杨廷和没有兴趣猜测,他已经不耐烦了,王鳌的种种迹象,已经将自己取而代之的可能,他不能容忍这样的事发生。
毛纪闻言大喜,一旦接手了整肃吏治,那么他毛纪立即就成为这天下最炙手可热的人物之一,所有人都免不了看他的脸色行事,因为这个时候,他已经有了摘取乌纱帽的本钱。
毛纪忙道:“为王公分忧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是末学后进,就怕有些不精的地方,还要请王公指正。”这就是生米煮成熟饭,表面上是客套,实则是制造事实。
王鳌眉毛一挑,倒也没有翻脸,只是道:“指正不敢当,老夫老了,有一句啊说的好,叫长江后浪推前浪。这话,果然没有错。”
后头一句话王鳌没有说:前浪死在沙滩上。这话里的讽刺意味十足。却又表现出来了王鳌的无奈。
毛纪却理会不了这么多,反正差事到手。也没心情去管王鳌想什么。
一场闭门的会议,最后在杨廷和的施压和毛纪的咄咄逼人之下终于落下了帷幕。若是不出意外,王鳌此次之后,应当彻底的退出了大明朝的决策圈,一个名存实亡的吏部侍郎,一个已经被排挤到了一边的内阁学生,已经翻不起多大的浪了。
而最为受益的自然就是毛纪,毛纪一举拿下吏治大权,顷刻间成为新星。纵观古今,权势者无非是人事和财物,管吏治就是管人事,再加上他担了一个户部尚书,凭着人事大权重新掌握户部,这大明朝的钱袋子也已经落入了他的手里。
只是这一次,毛纪没有得意,他当然深知,自己得来这个和杨公不无关系。人家捧你,你才有机会,若是太过猖狂,人家照样踩的死你。王鳌之所以棘手。不在于王鳌掌握了多少权利,而在于王鳌和杨廷和之前的关系,他毛纪算什么。自然还是小心些的好。
因此毛纪依旧还是每日清早到内阁来,早晚两次请教杨廷和。这吏治怎么肃清,户部怎么维系。事无巨细,都向杨廷和禀告,比之从前更加殷情了几分。
杨廷和却一心拟票,对这些都做出了一副漠不关心状,不过毛纪却是深知,人家要的,是一个态度,怎么操作是你的事,可是原则的问题一旦放松,就可能有翻船的危险。
毛纪此时此刻,已经开始风光无限起来,他先是到了吏部,交割了王鳌的差事,随即召集了上下官吏,直接下达了第一个命令,所有案情,尽皆发还重审。
理由是现成的,这是避免冤案。当然是针对坊间的一些流言,不过有些人却知道,毛纪直接推翻了王鳌的案子,而一旦重审,没出什么幺蛾子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