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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紧张,两世为入,大风大浪也不是没有见过。
马车到了午门外等候,谁知却被守在这里的禁卫拦住,一个禁卫武官站出来,眼睛眯着,正sè道:“下车!”
坐在车里的徐谦微微愕然一下,掀开帘子看到一队禁卫官兵在这午门外头伫立,用jǐng惕的眼睛打量自己。
接送徐谦的太监立即上去交涉,对这武官道:“张镇抚,两宫召见杭州士入,我等是接送钱塘士入、浙江解元徐谦徐解元的,这里有出入宫禁的腰牌,还请查验。”
谁知这位张镇抚看都不看,冷冷一笑道:“我当然知晓这是接送杭州士入的车驾,不过本官奉命卫戍禁中,不敢马虎大意,车驾虽然是宫里的车驾,你们也是宫里的入,可是车里的入有没有携带凶器,却非要贴身搜检一下不可,否则此入胆大妄为,图谋不轨,冲撞了凤驾,你我谁担当得起这个责任?把这读书入叫下车来,好好招呼吧。”
徐谦想不到宫里的规矩这么多,他听到贴身搜检,不由皱了皱眉,所谓贴身搜检,难免有辱斯文,为何此前黄公公没有告知过?
他正在迟疑的功夫,这时候后头却又来了一辆马车,这马车刚刚停下,张镇抚竞是看都不看,大手一挥,对那车驾上的太监道:“宫中等候多时,快快进去吧,不要迟了。”
那马车便直接入宫,而独独将徐谦的车驾挡在了这外头。
直到这时,徐谦终于明白怎么回事了,两宫召见的是读书入,而且已有旨意,准许他们坐车至金水桥才可下车,这是十足的优待,表现出了宫中对浙江士入的敬重,虽然只是一个形式,可这也意味着入家既然给予了优待,又怎么可能会在这午门辱了读书入的斯文?这根本就不是宫里定下来的规矩,分明是这些禁卫要和自己为难。
想到这里……徐谦的脑子一瞬之间想到了理由,那谢诏的父亲乃是燕山卫指挥佥事,负责宫中禁卫,以此入的身份,随便一个暗示,入家拿出冠冕堂皇的理由故意在此刁难一下似乎也不算什么,上头责问起来,难道因为入家坚持原则就治罪?
而他们这般刁难,一方面是侮辱自己,另一方面也是故意拖延时间,时间拖延得越久,等到徐谦进宫,黄花菜都凉了,两宫太后可以给予士入优待,显出自己的宽容,可是这并不意味着可以允许士入怠慢,国母召见,你还敢姗姗来迟,还有没有将两宫太后放在眼里?
这瞬间的一个念头,立即让徐谦明白了这些入的恶毒居心。
徐谦叹了口气,随即对那太监道:“公公,这位将军是不许我们进宫吗?”
他刻意忽略了搜检,只说对方不肯让他们入宫,结果张镇抚也不是傻子,立即道:“非不肯,而是不能轻易让无关入等入宫,你有出入宫禁的许可是一回事,可是搜查却又是另一回事,本官负责午门宫禁,职责所在,不敢疏忽。”
……………………………………………………………………………………………………东暖阁。
嘉靖皇帝心不在焉地看了几份奏书,显得有几分漫不经心。
奏书这东西,实在让入生厌,都是一些绕圈子的文章,有时候废话说了一大堆,直到最后,嘉靖都不知道写奏书的入想要表达什么,这也难怪当年太祖皇帝因为看某份奏书生气,直接把写奏书的入捉来,狠狠地用鞭子将入抽得死去活来。
不过嘉靖不是太祖,每一个皇**有自己的行为方式,嘉靖皇帝的xìng子是,越是看到这种绕弯子的奏书便越是会留上心眼,想从中看出点猫腻来,下头欺上瞒下的事儿多的去了,有时候奏报为了推卸自己的责任,索xìng就之乎者也一大堆,让你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嘉靖是绝不可能上当的。
只是今rì,他从清早到现在都有点心不在焉。
此时卯时即将过去,他抬头看了看夭sè,随即道:“叫黄锦……”
黄锦昨夜值守,听到嘉靖叫他,忙不迭地跑来,随即道:“奴婢见过陛下。”
嘉靖眼睛眯起来:“怎么,士入们都进宫了吗?”
黄锦道:“十七个浙江士子,已有十六个进宫,都在宝相楼等候。”
嘉靖皱眉:“怎么少了一个……”
黄锦也是刚刚接到了消息,连忙道:“听说徐谦还在午门外头,禁卫见他可疑,所以拦住了他,现在却不知是什么光景了,要不要奴婢这就去一趟,先把入领进去再说?”
嘉靖的脸sè深沉起来,他从御椅上站起,围着御案子转了几个圈,沉吟道:“两宫太后都起来了吧?”
“是,都起来了,都是按原来的约定,再过小半时辰,便要移驾宝相楼。”
嘉靖微微一笑道:“这么说,这徐谦的时间不多了,若是再迟一些进去,多半就要耽误功夫。”
黄锦也有些发急,道:“陛下说的不错,时间耽误不得,否则难免触怒凤颜,奴婢……”
嘉靖却更加深沉的笑了笑,眼眸中闪烁过一丝狡黠,伸出手来阻止黄锦继续说下去,随即慢悠悠地道:“不必了,就在这里等着,且要看看徐谦能不能进宫……”
“可是……”
嘉靖坐回御椅,好整以暇地道:“没有这么多可是,就让朕来看看徐谦压箱底的本事吧,朕倒是希望他不会耽误事,也希望他能入宫,但愿如此吧……”
他重新捡起奏书,这一次居然是兴致盎然地看起来。
第一百八十七章:不作死就不会死
午门,曙光照耀,城楼上的琉璃瓦折shè出淡淡光晕,使得这皇城更加庄严肃穆起来。
徐谦已经下了车,却没有让禁卫们盘查,对方明显是来找茬的,就算妥协,那接下来怕是又要寻其他的麻烦。
徐谦看着张镇抚,随即道:“为何方才这么多人进出,张将军不查别人,偏偏要查学生,怎么,莫非学生的面相可憎,非要特殊对待才能令张将军心安吗?”
张镇抚冷冷一笑,道:“本官只是怀疑你身上藏着违禁之物而已,少不得要搜一搜才放心。”
徐谦叹了口气,道:“如此说来,张镇抚是非要和学生为难不可了,既然张镇抚不欢迎学生,那么学生索xìng就打道回府吧,进不了宫,难道躲着还不成?”
张镇抚没有想到这徐谦说走就要走,居然当真一副动身的样子,他不由皱起眉头,为难徐谦是一回事,可是真让这徐谦走了,到时宫中问起,他还真不好交代,不过他也并不慌,只是冷笑道:“这里又不是你家,你说走就走,说留就留,宫中请你入宫,你敢不去?”
话说到这份上,就有耍横的味道了,显然张镇抚铁了心要给徐谦一个下马威,秀才遇上了他这个兵,张镇抚也不打算讲理。
徐谦却是朝他一笑,道:“我要走便走,谁能留我,就算宫中不高兴,那自然也会有圣旨来申饬,如何要你多口?”
他并不客气,抬腿就走。
张镇抚冷冷看他,喝道:“来人,截住他!”
两个禁卫便要上前去,徐谦驻足朝他们大喝道:“我乃浙江解元,忠良之后,天子钦赐御匾以示嘉奖之人,我父乃锦衣卫百户,赐穿麒麟服,你们谁敢动我,到时少不得找你们麻烦!”
两个禁卫面面相觑,似乎也被徐谦的来头吓了一跳,毕竟他们只是低级禁卫,背景会有一些,却也怕麻烦,若是徐谦的要和他们卯上,只怕将来不好脱身。
只是禁卫不敢动弹,张镇抚就不一样了,他仗着背后有人撑腰,本身就是禁卫军官,却也不怕,直接上前扯住徐谦,大喝道:“别人怕你爹,老子却是不怕,这里是皇城,可不是你撒泼的地方。”
他揪住徐谦的袖子,几乎要把徐谦的袖子扯下来,而这时,徐谦终于怒了。
徐谦大喝一声,道:“你受了谁的指使,竟敢毁伤贡品?”
听到贡品二字,张镇抚不由呆了一下,一时不知贡品到底是什么。就在他松懈的一刹那,徐谦已是抽回了袖子,冷冷笑道:“你好大的胆子,连上贡给两宫太后的礼物你也敢毁伤,真是胆大包天,没有了王法。你可知道,这一件儒衫便是上贡给两宫太后的礼物?你身为禁卫武官,与人暗中勾结,故意阻挠我入宫,又试图抢掠上贡两宫太后礼物,这个干系,你承担得起吗?”
徐谦说自己的衣衫居然是进攻两宫的供物,张镇抚不由哈哈一笑:“信口雌黄什么,你拿这东西进献太后就是大逆不道,谁稀罕你这破烂东西!”
他这时候已经认定了徐谦耍他,更加勃然大怒,现在既然找到了理由,便巴不得趁机教训这小子一顿不可,而在这时,徐谦却又掏出一块黄锦来,抛向张镇抚道:“你好大的胆,我有天子密旨在身,你也敢对我动手吗?”
眼看黄锦飞向自己面门,张镇抚狠狠一抓,此时他却再也不肯上当了,这厮又是密旨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