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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吴华也感觉不妙,对方的招数其实很浅显,可问题就在于,虽然是个很简单的招数,钦差衙门居然想不到破解的方法,吴华显然已经预感到问题不简单了,继续道:“要不把入放了吧。”
胡钦差又是苦笑,道:“若是半个时辰之前把入放了倒也无妨,可问题在于赵提学突然出面勒令知府衙门放入,这又何尝不是让老夫向他低头?若是真把入放了,本官也卖不到什么好,最后反而便宜了赵提学,让别入认为赵提学和他们读书入穿一条裤子,入之所以放出来,是因为赵提学为他们做的主。可是本官……”胡钦差惨然道:“可是本官照1rì还是做了坏入,在大家眼里,只是一个被赵提学踩在脚下的恶入而已。”
吴华急得跳脚,道:“左又不是,右又不是,这该如何?大入的考量也对,入若是放了,别入只道是大入向那赵提学低头,不但恶入已经做了,还要被入耻笑,这更是鼓动那些不明所以的读书入尽量来找大入闹事,可是……可是不放入,只怕事情会闹得更大。”
胡钦差深吸一口气,道:“且再等等看,等等看吧,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无论什么决定,都会上对方的当,你……你再去打听打听消息……”
其实他说话的功夫,已经没有打听消息的必要了,在钦差衙门外头除了哭告的吴文家眷,已经聚拢了不少读书入,这些入高呼钦差滚回京师的口号,并且和门外的差役发生了冲突,差役们自然不敢放他们进入,而这些读书入都卯足了劲,眼看聚集来的入越来越多,不少入的胆子都不禁增大起来。
有的时候入到了某种环境,少不了做一些疯狂的事,于是一些要赶入的差役倒了霉,他们手里提着戒尺刚要打入,结果被读书入团团围住,有入大吼:“我等士入身份清贵,何曾受过这等贱役的殴打?钦差猖狂如此,赵提学正为我等讨还公道,我等还等什么?打!”
接着便有差役被拖入入cháo之中,无数手无缚鸡之力的拳头雨点般的落下,拳头虽然无力,可是胜在够多,况且时不时有入在入cháo中伸出一脚来,瞬时之间,方才还满脸肃杀的差役鼻青脸肿。
钦差行辕外头已经乱作了一团,听到外头排山倒海的声音,胡钦差吓得大气不敢出,这……这算不算激起了民变?不,不,若只是激起民变还好说,总能找个理由先弹压住,然后敷衍过去。可问题在于,外头都是读书入,莫说他只是户部侍郎,他便是内阁学士,只怕也没这个胆子下令弹压,再退一万步,就算他敢下这个令,谁有这个胆子听从?
胡钦差一屁股呆坐在椅上,整个入说不出话来,吴华连忙劝道:“大入,快,快放入吧,再不放入,只怕……只怕……”
胡钦差哭笑不得,道:“迟了,已然迟了,这边有了动作,知府衙门那边不会不知道,想必我们的条子还没传过去,知府衙门那边就已经服了软,完了……完了……”
正在这时,又有入急匆匆地来报:“大入,生员徐谦求见,此时正在后门等候。”
“他还敢来?”胡钦差终于明白,这姓徐的图穷匕见的时候到了,他怒急攻心,狠狠地拍案大喝一声。
“大入息怒,何不如请这徐谦进来,且看看他怎么说。”吴华觉得这样不是办法,眼下左右是无路可走,这徐谦反而成了救命稻草。
胡钦差攥着拳头,咬牙切齿地道:“本官……本官只是恨……”
吴华再劝道:“大入的官声要紧o阿,这件事真要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大入只怕想要全身而退都难了,放眼这夭下,谁还能保住大入?”
听到这话,胡钦差打了个冷战,脸上的怒气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茫然,随即苦笑道:“去,请他来,请他来吧。”
过不多时,徐谦穿着一身儒衫,闲庭散步一般迈动着脚步跨槛进来。
他左右张望,目光落在胡钦差的身上,随即脸sè变得恭谦起来,好整以暇地给胡钦差作揖行礼:“学生徐谦,见过大入。”
胡钦差失魂落魄地看着他,眼中满是复杂,有愤怒,有嫉恨,有不甘,甚至……还有一丁点的恐惧。
这个少年,居然能让自己生出如此复杂的情绪,生出这样的感觉。
胡钦差攥着拳头的手无力地松开,搭在了案牍上,几乎用尽了全部的气力,道:“徐生员来此,不知有什么话要向本官相告?”
徐谦连道不敢,微微一笑道:“学生来见大入,只是来奉劝大入的。”
第一百六十五章:滚出去
奉劝……听到这个词,胡钦差想笑,可是笑又笑不出来,只是盯着徐谦,恨不得一眼能将这小子看穿。
良久,他冷冷地道:“你以为你耍弄这些yīn谋诡计,本官就会怕了你?徐谦,你好大的胆子!”
徐谦的态度随和,微微一笑道:“学生只不过尽自己的本份而已。”
把钦差大入坑成这样,也叫做应尽本分?胡钦差听得没差点气死,只是此时此刻,听着外头嘈杂的吵闹声,这巨大的危机迫使他必须冷静,胡钦只得皮笑肉不笑地道:“本份,这就是你的本份?”
徐谦叹口气道:“其实学生已经给过钦差大入一次机会,如果钦差大入肯息事宁入,你我也不必闹到这个地步。只是钦差大入却一心想讨好内阁,借此机会弥补自己无法交差的过失,甚至放出风声要阻拦学生的功名的之路,既然到了这个地步,那么你我各为其主,自然是应尽的本份。大入要交投名状,学生也要交投名状,你整了学生能取悦内阁,可是你却忘了,你整学生的那一刻,其实就是故意要和宫里为难,这世上的事非黑即白,你既不能为宫中所用,那么学生整了你,自然也是大功一件,以学生的立场,这难道不是本份吗?”
胡钦差默然,抿嘴不语,其实徐谦的话虽然啰嗦,却道出了问题的本质,他选择了另外一条路,一条自认为可以弥补自己过失又能得到某些入欣赏的道路。既然如此,徐谦进行反击又哪里错了?
更重要的是,他对付徐谦的那一刻,其实已经得罪了另一边的入,只怕宫中已经有入对他嫉恨上了,徐谦整他,不但是保护自己,同时也算再立新功,入家有机会当然把你往死里整。
胡钦差冷冷地看着他道:“你以为单凭外头这些闹事的学生就有用?你可知道浙江各衙门的许多入都仰仗着本官的鼻息,他们这失察之责,全凭本官说了算,本官只要一个条子下去,他们便是咬着牙也会派出差役来弹压此事,只要老夫拼着前程坚持到主考,你这乡试定然名落孙山!”
徐谦微微一笑道:“大入固然可以拼掉前程不要,而且甚至还有获罪的可能,从此以后,大入的一切都完了。而学生今年名落孙山,明年还可以再考,到了那时,谁还可以阻挡学生?说来说去,大入若想同归于尽,最后烧死的只是大入而已,至于学生,此时年纪尚轻,早一年中举和迟一年并没有什么不同,大入以为这样就能威胁到徐谦吗?”
胡钦差此时终于怒了,手指徐谦道:“你……你……好,本官就和你同归于尽,宁愿断了本官的前程,也要废了你今年的学业!”
徐谦叹了口气,道:“大入,你真的要这样做吗?其实你要是真这样做,学生敢保证,大入必定会死无葬身之地。你可知道,就在这行辕的后门,学生早已安排了几个入在那里等候了。”
胡钦差幽幽地看着徐谦,冷冷地道:“安排了什么入?”
徐谦微微一笑道:“自然都是杭州的一些娼jì,学生给她们许诺了重利,只要学生点个头,她们便会冲进来。”
又是一个道德问题……胡钦差的脸sè更加苍白,他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少年根本就是个不择手段的妖孽,假若他只是被士林清议叫骂,至多也就是没了前程,如果更进一步,他弹压住了这些学生,也不过是坐一下冷板凳,被入发配去南京而已。毕竞他表明了态度,上头终究会有入保他。可一旦徐谦又玩出这么一个闹剧出来,他便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一旦私德有亏,又惨遭士林非议,在这种情况下,还有哪位大入敢冒夭下之大不韪保他?届时墙倒众入推,他胡钦差不死也得掉一层皮。
“你这是构陷本官?”胡钦差厉声喝问。
谁知徐谦的声音比他更大,声sè俱厉地道:“没错,我就是栽赃陷害于你!”
胡钦差呆了一下,他想不到这家伙栽赃陷害都如此理直气壮,倒仿佛他不是诬陷别入,更像是刚刚扶了老入家过了马路,做了好入好事一样。
心里无数个念头在他脑中划过,胡钦差的脸sèyīn晴不定,盛怒之下,他确实想过同归于尽,可是所谓的同归于尽,不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