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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这样说话?!我好歹也是正派人家的女儿!那大太太一个从良的老婊子,竟然跟我作脸作色的!我那死鬼天生就是一个怕字。真是……”她又哭了。
孙平北冷冷地看着她哭,也不劝,也不阻止。
“我收下你了。”
谢雨花又把她带走。孙平北叫住:“让她去一楼。”
等二人一离开,谢雨心急道:“年大哥,此事不妥!她只是一时负气出走,哪能就这样令其堕落?何况那个千总多半会寻了来……”
“哈哈。你着急个什么?这里以后就是她的家了,你们以后可得让她好好接客,多多赚钱……”
“你!”
“哦,还有,等马千总来,记得把她还给他。记得告诉他四太太为我们赚了多少钱。”
谢雨心看着他,只觉得难以置信。
“那……”
“不许再说!下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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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干到半夜才算完事。红浪馆一下子增添了十几个莺莺燕燕,孙平北叫谢雨心去寻土木工匠,打算在前庭再起一幢房子。
谢雨心说一声记得了就不再多问。孙平北看出来了,她还在为那个四太太抱不平。这惹得他大怒,但忍住了。平北叫谢红灼谢红寅谢红龄三个小男孩上来,每人给了一把短刃腰刀。
“这是肋差。你们武功进境很快,往后多有用处。给你们一人一把。”
三个小男孩大喜过望。谢雨心谢雨花欲言又止。
“你们在自己胳膊上轻轻划一下看。注意动作要快,要轻。”
三人依言一划。结果全都见血。
“很痛吧?呵呵。记住这一下痛。此刀锋利无匹,没有性命之忧就不要现了。更不可自家兄弟比来比去。”
“是。”
“往后长大了,要好好保护三位姐姐。平时在外,不可过于谨慎!我把我父亲的话送你们,八个字。只说一遍,各自记牢。”
“是。”
孙平北把笑容收住,看着他们。
“遇不平事,量力启衅。”
三人默默在心中念了几遍。然后抬眼看他。
“行了,到楼下去吧。我跟你们姐姐还有话说。”
小家伙们一走,谢雨心立刻发言。“大哥,这等杀人利器,你怎能随随便便给这些孩子?!”
“他们需要历练。我怕的是历练到一半,遇到狠家伙却无兵器克制。”
“就是有兵器,难道就一定打得赢?!他们还是孩子!”
“所以便打得赢了。雨心,你心肠好得都透明了,让我很不耐烦。你可知道?”
“大哥一向算无遗策,我这等愚笨之人,哪里能跟得上?只是各凭本心罢了!”
“……混帐!”
这一声怒骂,声音又尖又高,看着他狰狞扭曲的表情,一时间姑娘们心胆俱寒。但雨心整天都在郁闷中度过,此刻也很气愤,便只转过脸不再说话。
孙平北暗暗叹了口气,走到桌子旁拉开抽屉,拿出个短铳出来。
“我一直想送你这个,又怕你不用,反而增加累赘。这一向我派你出去办事的情形是越来越多了,你一个单身姑娘东奔西走,实在危险。”他慢慢地用火药铅子装填好,还用通条送下一小团丝绵挡住铅丸。此刻开火,丝绵立化,铅子照样可以伤人。但有了它,短铳朝下铅丸也不会滚出。
“操作很简单,只管去练熟吧。此刻送你,还得要你答应一句话。”
“什么话?”
“你得答应我一遇凶险不问情由,拔铳便射!”
谢雨心知道他是一片好心,接过来试试份量。又还给他。“我……做不到。”
孙平北呵呵一笑,“我就知道。”接过来拉开抽屉,却不放入,而是在手中把玩,在灯上懒洋洋的点了火绳,慢慢把铳口对准了她。
她抬头看他,只见他十分严肃;再看那黑洞洞的铳口,毫无移开之意。她颤声道:“大哥……”
孙平北狰狞一笑:“我这些天安排的南洋舞蹈,中间那个动作你练成了吗?”
她低下头,“我……练成了。”
火绳在燃烧。“好的。做给我看。”
谢雨心横下心肠,不去看他那铳,走到房间中央挺身玉立。双手一抬,横转了三个极快的圈子……
火绳在燃烧。
她一足点地,一足伸直平举,动作骤然放慢,再转了个极其舒缓的圈子……
火绳在燃烧。
她忽然转为凌空旋子,连着两个快的,又放慢,顺势将腿缓缓伸直后举,贴在自己脑后。手也顺势举高,抓住自己脚腕。
火绳在燃烧。
她定在那里。已经做完了。
火绳还在燃烧。铳上那双眼睛更是如同喷出了火苗。
她保持不动。这个金鸡独立的姿势非常的累人。她知道。他也知道。
孙平北上前用火铳顶着她的脑门。“你!”
她不动。
谢雨花眼泪汪汪,看着他们,只觉得年振大哥已经疯了,而雨心也离疯不远了。
平北顶了她一会儿,只好放下铳,把火绳捻灭。心中怒气怎么也忍不住,伸手摸到她绷得紧紧的腰间,狠狠一掐。
姑娘轻轻的一声“啊!”竟依然不动。
“我为一个够当你母亲的女人报仇雪耻,而你觉得那天杀的四太太不够该死?”
再掐一下,谢雨心连叫都不叫了,奋力顶住。绝不示弱。
“再强的恶棍,也想不到孩子身上有吹毛断发之物!恃强凌弱的王八蛋,而你觉得他们不够该死!”
第三下掐得更狠,姑娘哭了。但依然保持着那个金鸡独立的姿势。
……
孙平北被打败了。他抱住她,连头颈带腿一起抱了。热泪涌了出来:“心儿,放下。放下!不用听话……”
三个人一起哭了。
谢雨心软了下来,没站住,跪在地上。谢雨花和孙平北把她弄到床边,坐下休息了一会儿。孙平北抹一下脸就到走廊上去了,留下两个泪人儿在房间里。
他仰着脸看天井上那个四方天,夜空晴朗,星辰灿烂。他轻声问道:“……行不行呢?我快要活不下去了……求你……”
……
半晌他走回来,看两个女孩子已经恢复正常,笑着问道:“雨敏出发了多久了?”
“十几天吧。”谢雨心回答。
“大哥,”谢雨花问,“她这一趟是不是很凶险?”
“走吕宋,这个季节没有台风的。只是海盗可虑。要是平安的话,再过二十天就该回来了。”
“但愿她平安……”
“很可能平安。我做的针路图,她走起来会很顺利,而且几位老水手也不是吃素的。只要那些西班牙人还记得我,凭那封信就够完成交易。回程多少有些麻烦。银子多了会有人惦记。呵呵。这些我都不担心。我怕她顺利回家却不认我了……小丫头有点儿喜欢我了。”
“年大哥?你在说什么?雨敏怎么会不认你?”
孙平北张了张嘴……哇呀好难出口啊!他又打开门到走廊上去了。两女互相看看,莫名其妙。
平北对着夜空又一番的喃喃自语,终于哭了。“淑妹,就这样吧。”
他再走回来,撑案闭目,身后两个女孩子站起来,静静等待。她们感到一阵难言的紧张和压抑,似乎他就要说出什么特别要紧的话来了。
平北摇头,开口,吐字非常之轻:“雨心雨花,我得做一个女人。”
七
章铭立走到一边径自坐了。每一次带客人来,都他娘的在这幅画前好一番做作。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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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女半天连个“什么”都问不出。那句话在那么寂静的房间里说出来,似乎也成了寂静的一部分,不可打破。
平北微一摇头,转身从桌子走到房间门口,又走回来,“呵呵,看到没有?我走路最快便是这样了。能不能叫‘款款’?”
两女还是不能说话。
“这个嗓子还需要训练一下,也不能说那么快……扮了女人,我可以戴面罩了。其他问题也解决了。他妈的一个大男人怎能动不动就昏过去?!呵呵,这样多好?特别好玩!还没人这么玩过吧?”
谢雨心颤声问道:“可这是为什么?”
“还可以不许别人碰我胸口……我必须出去见人,否则大事难成。”
孙平北平静地说。
“到现在只有你们几个谢家人见过我的脸,其他人并不知道我是男的。呵呵。你们得帮我,怎么说话,怎么走路……怎么想事情。”
他喘了口气,“你们要帮我……也是帮你们自己。雨心你知道吗?我憋抑死了……刚才我差一点儿抠下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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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螺号离港以后下去乍浦,放下柯武和张乐淑。
为了向许栋、王直交差,总得派人在这一带看看。张乐淑很不高兴,但需要探察的地方太大,柯武和他的小兄弟们实在忙不过来。
滨田雄说要是没什么动静,朝廷今年就多半不会生事。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