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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送文件的硬牛皮筒卷封好了兩副畫,打上蠟封和火漆印,胤對胡師爺說︰“那就辛苦胡先生了,封的時候你在,九哥親手開的時候你也要在,哎!老胡別發愁啊,你回京領了賞,我還等著你回來呢,八哥九哥他們請四哥賞畫的時候是什麼情景,說了些什麼,你都別忘記了,我等你的信兒!明個一早自會有人去接你上路,去吧!”
胡師爺捧著枺鞴硗顺觯芬哺こ龇块T,站在屋外雪後清寒的空氣中,他卻又停下,負在身後的雙手猶疑的互相交握,抬頭看天,又轉身看我,似乎想問什麼,但我已經在催著丫鬟關門,他終究低頭走了。的94
西寧到北京尋常趕路要一個月,但六百里加急的速度到底不同,一個月之後,胡師爺就回來了。胤單獨見了他,有些什麼言語我無從得知,還是胡師爺押著一隊人往我住的院子里搬箱子,我才知道他已回西寧。
“主子安好,這些都是八爺九爺吩咐給您帶來的枺鳌
這天洠в邢卵易屓税嶂恳危瑴喩砟么竺┮鹿酶芩频模谇认隆皶瘛毖┛磿送▓笳f胡師爺來了,待他行禮,見他原本白胖的臉都凍得發紅皸裂,正要道幾聲辛苦,問他何時到的,他身後一個押隊伍的軍士已經大聲唱念起單子來了︰
“……金碗二對,金搶碗二個,金匙十把,銀大碗十個,銀盤二十個,三瓖金象牙筋二把,鍍金執壺一把,鍍金折盂一對……”
我還真洠б娺^這樣的,靜听下來,吃穿用玩,無一不缺,從紗絹寰劦酱竺律眩臅r服飾俱全。
“……仁濟堂大夫一位,秦弋樓大廚一位。”
兩個軍士分別帶著大夫和廚師來見禮時,我還在驚訝,那長胡子的老者想必是大夫了,不知是凍的還是怕的,十分瑟縮,旁邊那位中年黑胖男子大概就是什麼廚師了,他們看上去都是一副認命的樣子,明顯可以感到勉強之意。
“這算什麼?”我心中別扭莫名,脫口而出。
眾人洠氲轿乙婚_口竟語氣不悅,倒好奇的偷偷看我,紛紛立在原地不知該如何,還是胡師爺左右看看,過來躬身答到︰“主子,這都是九貝勒爺特意給您請的,仁濟堂姚大夫對外傷十分在行,有些獨門方子也是奇效卓著,在京城無人不知啊!九貝勒爺說讓他來看看,務必讓您少受些傷痛之苦。還有秦弋樓這位大師傅,前些年從金陵來京城時,燒的杭州菜美味轟動一時,九貝勒爺說西疆食物粗糙,吩咐給您弄些可口的江南小菜點心的……”
胡師爺一邊說,一邊點頭咋舌,其他人也個個附和發出喟然羨慕之聲。我自認是個洠в衅獾娜耍绕涫窃谶@古代,要麼沉重得讓人出離憤怒,要麼被呵護著毫無脾氣可發,我好象十年都洠в猩^氣了。但今天不知道為什麼,看著站在雪地里一臉茫然的兩個陌生人,一聯想到又是九阿哥為自己的一點小念頭就強權改變別人的生活,我就怒從心頭起。
“兩位千里迢迢辛苦了,是我連累了兩位,我定當請大將軍王好生送兩位回去。”我先和顏悅色對那兩個人說。他們不明所以,反倒有些惶恐,那個廚師跪下答道︰“主子這是嫌棄小的嗎?小的奉九貝勒爺命前來伺候主子和大將軍王飲食,是小的主上積德,秦弋樓又多添了一道金招牌,小的定當盡心竭力,還請主子不要趕我走!”
他這麼說,那個大夫也一起跪了下來,胡師爺也湊趣到︰“主子,我走得急,回京就待了兩天不到,九爺連夜往秦弋樓延請大師傅,也是一段佳話,大師傅何等榮幸啊,主子怎麼能就打發人家走了呢?再說……這也是九爺一片心啊。”
胡師爺正在絮絮解說,遠遠一陣大笑聲傳來,眾人立刻肅立不語,只听見胤一路走一路說笑︰
“哈哈哈……真難為九哥,一天就打理出這麼全的幾大車枺鳎@是恨不得把個九貝勒府搬來了吧?”
“大將軍王!”胤剛到院門,院中人齊齊跪下行禮,我因腳傷不便,胤又縱容不管,幾個月來竟從來洠в邢蛩卸Y的習慣,此時仍然抱著懷中手爐端坐,想︰給我出氣的人到了。
“你怎麼坐在外頭?不是說了只準在屋子里頭嗎?”胤洠ё⒁獾皆褐袣夥眨瑳_我問到,又立刻責問起身邊的丫鬟︰“你們這些奴才,我的軍法也不怕了?把主子弄出來多久了?她腳傷又凍著了怎麼好?”
剛剛行完禮的丫鬟媳婦們又慌忙跪下去,我轉頭對她們說︰“跪什麼?是我自己要出來的,不關你們的事,都起來!”
雖如此說,誰敢起來?胤奇怪道︰“哎,你今兒怎麼了?九哥從京城巴巴的送了這麼幾車金的銀的,難不成哪里還惹著你了?”
“不敢,只是正想求大將軍王把這兩個人送回去。”
“哦……他們我見了,正想叫姚先生看看能不能給你的腳傷用上什麼好方子呢,九哥這般周到,你怎麼就……?”
“我一個小女子,受不起。再說,他們在京城好好的做自己的營生,一般有家人擔心,就為著這點小事,叫官兵連夜趕著,擔驚受怕的,硬把人家弄到了邊塞荒漠來,也不算什麼能為。”我冷冷道。
胤顯然也洠脒^這個,倒是一愣,兩人中那位老者听我這麼說,連忙向我磕頭說︰“主子這般憐恤,是奴才們的福氣,奴才是自己願意來的,大軍前線,能為我大清眾將士療傷看病,為醫者便是萬死而不辭!”
胤又笑,直接向眾人發號施令道︰“帶了兩位下去好好歇息,明天起過來侍侯,按軍中供職計發糧餉,今後自然還好好送了你們回京的,那時候兒你們可就是咱們京城的金字招牌了,呵呵;胡師爺你把枺鞫挤职l好,單子給凌主子收著;你們房里伺候的人都給我听著,今後一應取用,手腳須得干淨些兒——我九哥倒也不會心疼這些枺鳎梢嵌塘藮|西用,委屈了凌主子,我第一個就不饒你們!哈哈,去吧去吧!”
眾人默然散去,各行其職,胤轉身叫一直在廊下乖乖坐地的多吉把我抬回房去,多吉果然連人帶椅把我吡嘶匚葑樱凡畔蛭倚Φ扩U“凌兒,你這不像是為著體恤人,倒是為著依然深恨九哥呢!”
“你恨九哥是自然的,我們兄弟,就連八哥在內,在這事兒上洠в幸粋不責怪他的。親眼見了的,就是再過個幾十年,誰能忘記?”胤並不在意我的沉默,自己陷入了回憶︰“就像見到一對兒稀世的寶物,雖不是自己的,但親眼見她被人摔壞了、污損了,那叫一個心痛!怪不得十三哥想打人……”他自嘲的搖搖頭,看著窗外道。
“可是這麼些年,四哥對你自不必說,抗旨藏你這一條,我是很佩服四哥的;我多瞧見的,只有九哥,你在他心里頭,都煎熬成了一塊心魔,任誰都踫不得。你想想,他又是痛悔傷你,又怕你恨他,愛而不得,想補償你都無處可尋,若換成是我,真不知該如何熬日子?或許真只能像他前些年那樣,天天醉死在‘花冢’罷了。”
胤撫胸浩嘆,好象又變回到十年前那個少年︰“貪、嗔、痴,愛別離,人心之苦,就是西天佛祖慈航普度,只怕也難!都是冤孽罷了……”
他一番感慨,我倒笑了︰“十四爺挖我傷疤句句見血,好興致啊!”
胤轉身認真看我︰“可你這不是笑了嗎?我就知道,你這樣聰明人兒,還有什麼心結難解?最痴的其實是我那兩位哥哥——那大夫和廚子,既辛辛苦苦請來了,總不能叫他們白跑一趟,我自會重加犒賞就是了,今晚換藥,我就讓姚大夫來替你瞧瞧,看有洠в惺颤N法子好得快些。”
“這些自然是大將軍王做主。對了,凌兒恭喜大將軍王了。”我見丫鬟們張羅好都已退出在外,淡淡的道。
“什麼?這是從何說起?何喜之有?”胤愕然。
“今天大將軍王心情很好的樣子,想必不是為了軍事順利吧?十四爺要留著我,連八爺九爺都不敢向你要人,只好幫著你安頓我,這說明,十四爺已然自立,連八爺九爺也要倚重你。所以,這一切根本不是凌兒的面子,都是大將軍王的面子才對!”隨隨便便說完,端茶輕抿一口,等著他的反應。
果然,胤正色凝目向我看了一眼,又移開目光向遠處想了想,一拍桌子笑道︰“好個凌兒,這幾個月,今天才算听見你說話了!”
“大將軍王擁兵自重,足以制衡四爺和八爺雙方,我不過是其中小小一枚卒子,還不至于糊涂到不知道自己輕重。只請大將軍王放心行事,莫要阻攔四爺與凌兒通個平安消息,這對十四爺平叛大業實在無甚關礙的。”
“哦?你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