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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見他動情,拍拍他肩,又對我說道︰“還有一樁呢,我打發孫守一隨李衛去四川做個武職,掙個功名,他卻問我要碧奴……”
我要仔細想一想,才想到孫守一就是經常給我做保鏢的那個性音的徒弟,一個憨厚寡言的年輕人。想到這一兩年來,經常都是碧奴和他跟著我,碧奴時常神秘消失,我要出去走走她就急忙要去叫上他跟著……種種蛛絲馬跡,原來他們早已有意了,我居然粗心洠Э闯鰜怼;厣砜纯茨槤q得通紅,不知所措呆愣在原地的碧奴,不由得微微笑了。但一轉念,胤語氣淡淡的,對他們還不知道是福是禍,又擔心起來,轉眼疑問的看向胤。
胤知道我的意思,安慰的攬過我的肩︰“我知道怎麼處置……叫孫守一過來。”
只有性音急匆匆過來跪下︰“和尚門下徒弟犯了私心,是和尚教導不嚴之過,已將孫守一綁在外頭等候王爺處置!”
“誰說要罰他了?去,把他弄過來。”胤似笑非笑,問得性音一愣。在眾人眼里,胤性格實在是有些怪戾的,這個樣子,連我都擔心有人要倒霉了,不由得在斗篷底下拉拉他的手。李衛也連忙跪下要求情︰“王爺,孫守一平日里盡忠職守,從無差池,還請王爺開恩……”
胤笑著一敚郑砸舫鋈チ耍饷嬲谠卮淖o衛中發出小小響動,不一時,兩個親兵打扮的人就把全身僵硬的孫守一半拖半推的弄了進來。
孫守一被凍得臉色青灰,手腳硬邦邦的,卻死死的看了我身後的碧奴一眼。我看不下去,已經打定了主意要成全他們,一轉眼,目光卻落到他身後一個親兵身上,心中跟發生爆炸了似的極快冒出無數個念頭,腦中“轟”的一聲,失態的拿手指了那人,急急的想說話。
人們的注意力一下隨著我的指尖轉向那個年輕的士兵,胤的目光早已冷冷向他掃過去。
我心中著忙,眼看場面有些混亂,看看神情悲苦對視的孫守一和碧奴,又看看那個莫名其妙被胤嚇得跪下磕頭一句話也不敢說的士兵,拉拉胤,示意有話要進屋去說。
我從來洠в羞^這樣失禮的舉動,胤顯然也很奇怪,眼色動處,性音凝然守好了院門,胤扶著我進了正廳。
關上門,我急忙到書桌前拉出一張紙,就著硯中干澀的殘墨寫字,胤看了我的第一句話,笑道︰“這個自然,我既成全了狗兒翠兒,為何不能成全他們?就值得你這失驚打怪的?可不像我的凌兒啊……那個親兵也是老十三帶出來的老人兒了,有何不妥?”
我已經寫完第二句話,胤在我身後看了看,深思的看著我︰“此人長相的確和胤祥相似,當日仿佛听十三弟說過這個笑話……胤祥因此抬舉他進了漢軍綠營,拉出去帶過兵的,因是胤祥選出來的可靠人,這次隨李衛放出去到四川,打算在年羹堯的四川提督府做事的……至于,若扮做十三弟,能有幾分相似?凌兒你為何會這麼問?怎會需要一個假扮的十三弟?……”
……院中靜悄悄,胤拿火折子打了火點上蠟燭,拈起我寫過字的那張紙點著,看著它燒成一團黑灰,又在地上踩得粉碎,才和我再次踏出門。
人們都緊張的看過來,走到孫守一面前,胤直接說︰“小姐把碧奴賜給你了。”
孫守一和碧奴都是渾身一顫,碧奴拿手帕握了嘴不讓自己哭出來,孫守一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不停的在雪地里磕頭。
堂堂男兒為愛屈膝,我忍不住要去扶他,才剛剛想動就被胤不動聲色的攬住了,他接著說道︰“你和碧奴雖有私情,但並不逾矩,既你師傅性音已經罰過你,罰,就算了。這恩嘛,是小姐給的,碧奴就賜給你……但本王現在還不能讓你們成婚。你可等得?”
人們都細听著這心思難摸的王爺說話,一點聲音也洠в小
“……我說過,就在今年或明年,小姐終究要回王府的,但在這邊兒就少不了碧奴侍侯,何況她年齡尚小,孫守一你也得隨年大人去打磨幾年。我將你外放了武職,這一兩年好好掙個功名,像李大人這樣,屆時小姐回了府,你再攜了碧奴去做夫人享福豈不是更好?……你放心,她的嫁妝是短不了的,呵呵……”
說到這里,胤才揭開謎底,孫守一已哽咽著抬不起頭,碧奴也嗚嗚咽咽跪下磕頭。
“呵呵……哭什麼?這不是喜事麼?瞧瞧李大人和翠兒就是你們的榜樣,好好做事,只取你們的忠心,我雍親王府里頭什麼恩給不起?”
“謝……王爺……謝小姐……”孫守一語不成聲的謝著恩,胤已經轉向跪在他身後的那個士兵。
“你留下來。我會讓十三爺把你編回來,差使稍後再派。你叫什麼名字?”
“回王爺,小的叫趙吉!”
他篤實的磕了個頭答到,和此時院內的其他人們一樣,一幅摸不著頭腦的樣子。
我又仔細打量了他一番,已經覺得洠в谐跻姇r看上去那麼像︰外形上,他原就更敦實了些,毫無胤祥的俊逸;神態上便更無相似之處,哪來一點皇家子弟的不羈和貴氣?但是事在人為,一定要試試,何況連胤都听從了我的建議︰留下這麼一個人也不費什麼事,今後只要讓他刻意模仿,也許有一日用得上……
自從喜氣洋洋送走李衛等人,一切又回復原位,我幾乎都要以為這樣從夾縫里偷來的寧靜生活可以永遠繼續下去了。胤听了我建議,甚至洠в卸鄦柕木桶掩w吉春放進王府做了護衛總管帶,命他暗地里著意模仿胤祥的舉止,甚至減肥以接近胤祥的體態。倒是胤祥自己,在听說這件事後很是有些不解不屑。碧奴自從得了許配的承諾,對我親熱貼心許多,不像以前那樣一味恭順膽怯,臉上也時常掛著笑容,她的母親李氏更是對我越發無微不至。人的快樂是可以傳染的,我只是希望世界上更多一些幸福的女人,就像翠兒,也許還有我自己,因為她們還要替鍟吞m香,活得加倍幸福。
康熙五十一年。
五六月間,江南該是梅雨季節了,北方地氣漸漸熱起來,陽光好的時候,我還是喜歡到外面走走,騎騎馬。
站在山頂,我撫摩著白樺一塊塊細白的樹皮發呆。遠遠的亭子處已是桃李成林,我偶爾仍看見有人出現在那里,大概“花冢”已經成為京城一景了?但我洠в性僮⒁饪催^有洠в胸返纳碛埃@兩年讀書偏好老、莊、佛經,更覺得前世今生一片混沌,一切不再繞心。
倒是自稱自幼禮佛的“圓明居士”胤,卻時常拿兩樁“俗務”煩我︰一是我的嗓子始終無法發聲,二是我兩年多來還未能孕育子嗣。
他想要我為他孕育我們的孩子,可是我的身體絲毫洠в袆屿o。
“小姐體氣虛弱,只是不易結胎,但並非不能……”性音和鄔先生仍然定時例行給我悦}。性音這話的意思,就是如果我要想懷孕,只能听天由命了。而關于我的嗓子,鄔先生說的更玄︰
“其實你的嗓子早已洠в杏盟幍谋匾F在能不能說話,只看你想不想說話了……”
我自己細想想,大概這兩年是被胤寵笨了。在這個小小的天地里,政治局勢只在他們的口頭、紙上,離我的生活很遙遠,也不會有我無法接受的,需要和別的女人共處甚至爭寵的情形出現,更不會有任何外人的打擾,這麼說來,我的確懶懶的不怎麼想說話。
听了鄔先生的話,我自己也嘗試著發音說話,但是無論我怎麼努力,還是一點聲音也洠в校嚵藥状危惴艞壛恕
我想還是因為我並不在意的緣故,如果我曾試圖稍稍加以努力,也只是不想讓胤一直為此擔心而已。
長長舒出一口氣,我百無聊賴的往回走。
進了院子,走到我住的小樓下,碧奴突然拉住我的胳膊,小聲說︰“小姐……”
我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來,發現碧奴目光慌亂一臉緊張,她臉上很久洠в谐霈F過這種表情了。
“小姐,人……院子里頭的人都不見了……”
悚然心驚,回首四顧,院中一切如常,四周綠樹婆娑,但的確一個人影都洠в辛恕1緛響撛缇徒映鰜淼睦钍希和獯质沟男P,還有總是存在的性音的幾個徒弟和胤的護衛親兵……這詭異的安靜讓我呆在原地,手心瞬間捏出一把汗。
凌兒凌兒!你果真是變呆笨了!怎麼到現在才發現?胤一早就特意過來帶著性音急急出去了,如今這氣氛……難道真的有人設好了圈套,今天就要出事?
要深吸一口氣,才能好好想想,對方為何還洠в新睹妫
安慰的按了按碧奴的手,我又掃視了一遍四周,終于發現,樓上我住的地方,門開著。
想必就在那里等我了?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