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犷^跟著,他偶爾到書院講學,平日都在家中椋чT著書,只推自己前幾年在拢鏍斏磉叞镜脽舯M油枯,不堪其用了。鄔先生嘛,李衛有密折進呈,今兒才送到臣弟手上的……”
胤祥捧出密匣呈上,這個小盒子打制精密,邊角包裹著 亮的的黃銅皮,打著黑鐵鉚釘,它的鎖具這個時代精密復雜得很罕有,鑰匙都只有兩把,皇帝和有密折權的大臣各執一枚……打量著這個專制統治下有效的極權工具,我突然覺得好笑。
他們都偏執于權力,權力的表現無非在于控制,但一個人,區區肉身,到底能控制多少去?秦皇漢武、成吉思汗,自以為控制了極大權力的人,其實已經被權力控制,他們最後甚至無法左右自己的命撸O銖算計著權力就是他們的滿足感來源?但我卻想不起胤曾幾何時為權力而快樂過……
胤祥見我微笑,才想起什麼似的,問道︰“皇上,听阿依朵說……”
胤見他看我,也一臉嗔怒的看看我,凶巴巴的說︰
“笑話!方先生和鄔先生洠д衼恚拱阉懦鋈ヘ澩媪耍嫌朕操心的不夠嗎?”
胤祥低頭做個鬼臉,我只是一笑——雖然從未試驗過,但我猜,說服胤應該不是太難。
夏天日長夜短,宮門下鑰時分,天色尚未黑透,宮苑中樹梢輕輕點頭,有了涼風。我吩咐把窗戶都開了透透氣,只著輕羅小衣,執紈扇,在前後殿之間的不大的綠地中尋找一點兒清涼。
四下靜得一點蟲鳴聲也無,站在溶溶月色中發了一會呆,想到這里面的緣故,又獨自發笑起來︰還在康熙末年,胤管著內務府時,認為蟲鳴吵簦В谑窃O立了一個叫“粘竿處”的衙門,把宮中、暢春園等地的鳴蟬、蟋蟀等叫得讓他煩躁的蟲子都粘掉抓走,用做捕蟲的粘竿就成了這個部門的名稱。連蟲子都要趕盡殺絕,果然是個專制、霸道、小心眼的家伙……
有人好象在笑我,角門處假山石的陰影下,我想著的人正看著我笑︰“朕瞧你半天了,想什麼心事呢?”
“在想你呢。”也不行禮了,只瞧著他笑,“皇上怎麼就回來了?不是該去皇後宮里的嗎?”
“還有許多折子洠Э茨亍必凡惶娬f這個話睿哌^來握著我的手,“你倒賢惠起來了?”
“不,我一點兒也不賢惠,我就是個‘妒婦’。”佯怒把嘴一噘,“黯然”低頭道︰“可誰叫你是皇帝呢,朝廷在西疆如此倚重年將軍,皇上理應對年妃姐姐多加榮寵。這半年瞧皇上操心勞神的,人都瘦了一圈兒……”
靠在他肩上,手指在他胸前無聊的畫圈,享受讓他無語的一刻。今晚皇帝本來是去年妃宮里賜筵的,但年妃又揣度著把皇上送到了皇後宮里,皇帝只好叫了一眾後妃賜以家筵——這些都是高喜兒探听來的。其實我對高喜兒的性格完全不能理解,但他就是我想象中宮廷生活必需的那種“奴才”,擅鑽營、包打听,我想不到或不屑于去關注的小心思,他都有。原本還想把容珍要回來的,但她受刑後再次被眨蓵r,懾于皇帝天威,洠в幸粋宮房敢要她,敬事房只好將她打發到宮外的莊子上配人了,那時我正在圓明園,回宮想起這事再打听時,已經來不及了,讓我惋惜很久。
西北戰事起,皇帝開始偶爾去年妃宮中,平時也經常有賞賜,但年妃原來與她哥哥飛揚跋扈的性格完全不同,在宮里很有“柔淑”的名聲,賞物都分給了其他妃嬪,皇帝去她宮中,三次倒有兩次被她推給了皇後,兩次中又有一次被皇後“分配”給了其他妃嬪——從高喜兒那里听說這情景時,我駭笑良久,一個皇帝對于他的妃嬪來說,到底是什麼枺鳎烤尤豢梢曰ハ嘀t讓、平均分配!只是這又讓我發現自己有多麼不適合後宮生活,不由得嘆息了。
雖然心理上早已有過足夠的準備,但身體上的反感很難徹底消除,每次皇帝從她們那里回來後的幾天,我雖竭力克制,還是不願讓他靠近我,看著他無辜的嘆息,我又覺得不安不忍,這也是這個夏天分外讓人覺得悶,讓我想念江南的原因。
“皇上,現在圓明園是什麼樣子?湖面的風清清涼涼拂過小樓,山谷里會不會有很多螢火蟲?還有一定可以看見漫天星斗,我最喜歡的,就像……那個晚上一樣亮的銀河……”
胤呼吸急促起來,猛的抱起我向殿中走去……暑熱地氣尚未完全消散,兩個人都昏昏的糾纏了對方一身汗,再靜下來時,只耄щ'听外間巡更太監拖長了嗓子叫“下錢糧了,燈火小心”的聲音。
伏在他胸膛,自言自語般低聲念叨︰“現在江南是什麼樣子了?揚州瘦西湖渮葉碧連天,八月有錢塘大潮、金陵廟會……山寺月中尋桂子,郡亭枕上看潮頭。何日更重游?”
胤笑,胸膛起伏︰“你這個纏人的小妖精,還想著去江南游山玩水?等朕閑下來帶你去,現在,就算你借口去幫朕請鄔先生也不行!”
“怎麼皇上果真當凌兒是貪玩嗎?若非與胤攜手同游,再美的地方也洠Я祟伾V皇沁@幾個月听下來,真為皇上難過,滿殿補服輝煌,都是些什麼人啊……”
“唔?說說,你看到、听到他們都是些什麼樣人?”
“那還用說?個個都是人精兒,心術厲害、目中無人的,什麼欲擒故縱、羊頭狗肉、聲枺鼡粑鳌⑵凵喜m下、借刀殺人、落井下石、兩面三刀、偷梁換柱、過河拆橋……”
“好了好了……朕明白了……”胤怕癢似的呵呵笑起來。
“……都是全掛子武藝,就瞪著皇上出點什麼差錯,好給他們自己撈好處去呢。”我鼓著一口氣才說完,又接著道︰“可是現在除了八爺、十三爺、隆中堂之外,能辦事的機樞重臣就只有張廷玉大人一個,皇上這家事、國事、軍事,能顧得過來哪一頭呢?指望著恩科會考能選拔出幾個人才,卻又出了弊案,要拖延時日重新考試……朝政事事迫在眉睫,哪里等得?皇上再這麼熬下去,有傷龍體不說,萬一哪里有個疏漏,再出一件諾敏或張廷璐這樣的大案,或西邊軍事有失,暗中覬覦的肖小之徒豈不有了可乘之機?”
“嗯…嗯…凌兒,你說話讓我想起鄔先生。”
“所以皇上在朝中用人青黃不接之際,請方先生和鄔先生回來,實在是火燒眉毛的應急之需,但皇上似乎並不怪罪他們的推委,我猜,將心比心,方先生在康熙爺身邊參贊多年,鄔先生在皇上身邊參贊多年,對朝局和人事洞察之透,深明其中厲害,剛剛從龍潭虎穴中全身而退,怎肯再回來?”
胤長長嘆氣,指間繞著我的頭發︰“凌兒,現在能這麼和朕說話的,只有你了。十三弟?鄔先生?……”他搖搖頭。
“所以我才想為你分憂,不是為皇帝,而是為我愛的人。”
“哦?你有把握能將鄔先生接回來?”他皺眉,黑暗中目光炯炯。
“不一定,因為我覺得鄔先生去意已絕,但方先生則還在猶豫。記得皇上和十三爺都曾提到,他們在前些年見過面,並且惺惺相惜,他們兩位都是世上高才,若鄔先生都不能說服方先生,我猜也不會有別人能做到了。”
“妙!”胤目光興奮的一閃︰“讓鄔先生去說服方苞。但你怎麼敢確定方苞……”
“這個嘛……還是從前向鄔先生學到的,皇上想想,兩位先生離開京城這大半年時間里,鄔先生一直通過李衛與皇上保持密折聯系,在各種事務中出謩澆撸褪窍胱尰噬现溃退悴辉诨噬仙磉叄栽跒榛噬献鍪拢槐胤腔貋砭┏遣豢伞较壬惚芑噬咸厥沟男袨椋屶w先生看看,一定會說,他這是在克制自己。”
……
胤翻個身,扶著我的肩,仿佛在認真打量我,但黑暗中看不清表情。
難道我的意圖這麼明顯,居然第一次試圖“吹枕邊風”就被識破了?
“皇上……我說得不對麼?”自己都覺得這聲音夠心虛。
“嗯……凌兒,平時謹言慎行,一旦有話要說,必定深思熟懀В灾形铮裟闶悄袃海箍蔀闂澚褐迹⒂谠诔弥希乙槐壑Γ皇牵瑳'了這紅顏相伴,此生難免寂寞終老……”
原來是這樣!大大的松了一口氣︰“皇上,這是準了?”
“呵呵,別以為朕不知道你那點兒小心思,想偷空去玩兒?朕怎麼舍得你去那麼久?往江浙去,快的有半月就足夠了,但現在天氣暑熱,也不宜出行,再者,關防也是要緊的……”
難道要派許多侍衛嚴密看守?我連忙解釋︰“現在已經七月下旬了,暑熱只是每天午時前後,七月流火?,夜里已經涼下來了,侍衛嘛,帶著多吉就夠了,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