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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事,只消从关口难民里面挑选一些还能干活的人即可。更何况有荷枪实弹的士兵护卫,歹徒再猖獗也都是手无寸铁的难民,还能反了天吗?
恢复之前关闭的粥厂,再次给难民们带来了鼓舞和士气,可以说这是近一个月来官府做的唯一一件大好事了。结合之前的种种消息,在绝大部分难民们看来,事情正在趋于好转,哪怕这绝大部分难民当中有相当一部分仍然在忍受着饥饿。
袁肃很清楚他这段时间在山海关的做为,仅仅是带给所有难民一份捏造的希望。捏造“希望”的目的,自然是希望难民们能保持稳定的秩序,并且支撑到真正的“希望”到来。
因此,在进入八月份之后,袁肃逐渐开始关心三件事。
首先自然是军中杂役与个人工厂的招募。尽管对数以万计难民面前,这次招募的规模只不过是冰山一角,但不管怎么说这是他迈出去的第一步,而且还是与个人利益息息相关。
早在筹备阶段,袁肃已经给负责主持招募工作的赵山河做出了几点要求,不管是杂役还是工人都要经过严格遴选,从体质、健康状态和一技之长着手。大部分难民都身体极度衰弱,能够煎熬到现在还能保持状态的人,从任何一个方面来说都是值得优先招募的。若是随随便便招募一批难民,不能干活不说,弄不好还会带一身传染病。
第二件事是与吴立可等人磋商兴办工程。不过对于袁肃而言,他在这件事上不再关心工程计划的本身,因为这些工程计划早在前年的时候都已经拟得清清楚楚,眼下只要打通洋人的关系就能重新开工。
他所关心的是如何拉拢吴立可和临榆、抚宁两县的官绅阶级,从而开始施行自己的计划。在这几天的交涉、会谈当中,他已经向众人做出了许多暗示,诸如“只要有自己出面这两项工程万无一失”,“一开始若是由自己来处理难民,根本不会发生今天的困境”,甚至还十分郑重的提及“识时务者为俊杰”之类的话。
参与会商的士绅官吏、财主地主们或多或少都意识到袁肃的意思,可说到底大家也都只是闷在心里胡思乱想,不管想的对与错,任谁都不敢轻易点破这层窗户纸。
倒是只有吴立可是全然醒悟过来,要说之前与袁肃谈话时是模棱两可,可结合这几天的交往已经再清楚不过。袁肃摆明是要把吴承禄取而代之,而这也能解释对方为什么会如此热忱投资这两个大项目。
然而,吴立可的态度与其他人一样,同样是闷在心里拿捏不定。
至于第三件事,还是焦急的催促北京政府下拨赈济物资。袁肃每隔两天都会向北京去一封电报,他没有把目前稳定的局势如实上报,一旦上面知道这里还能支撑得住,办事效率必然会愈发低下。所有发往北京的电文基本都很短,三言两语把情况描述一下,接着则是苦口婆心的急催救援物资。
只是尽管他如此这般殷情的发电报催促,但北京方面却丝毫没有同样的热情,除了八月一日这一天回了一封官腔官调且没有任何实质内容的电文之外,其他发过去的电文一律是石沉大海、了无音讯。
北京方面的反应是在袁肃的意料之中,放眼整个中国历史,十万人规模的灾情几乎很少在历史上留下痕迹。无论是地方政府还是中央政府,在很多当权者的眼里,哪怕是一艘洋人的火轮在中国海域发生沉船事故,都远远要比十万人受灾值得重视。
这也是为什么山海关总兵吴承禄妄图隐瞒灾情的原因,十万不到的灾民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报上去未必会得到国府的重视,但一定会遭到国府的训斥,何必还要自讨苦吃?
袁肃之所以乐此不疲的每隔两天向北京发去一封电文,目的是希望北京方面知道他对这次赈灾的认真和尽职,同时若当真能够起到催促作用当然也是最好不过。
第89章,先入铺垫
到了八月四日这天下午,袁肃刚刚会见过陈文年和赵山河,将第一混成旅所招募的五百名杂役与三百名工人的名单圈定下来。前前后后只用了四天时间就完成了八百名额的招募,这不能说是办事有效率,而是前来应募的人实在太多。流水线般进行筛选和检查,哪怕有再多不合格的人被甄出,可照样还是招募到不少达到标准的人,毕竟所谓的标准也不是太高。
陈文年和赵山河才离去不久,杜预便快步迎进来通报,称临榆县县长吴立可有要事求见。
袁肃以为吴立可是来找自己谈论项目的事,于是随便问了一句一共来了多少人,之前商谈这件事时都会有许多相关人士陪同,就在昨天连抚宁县陶县长还专门赶过来了一趟。
杜预却回答说只有吴立可一人,而且神色看上去很奇怪。袁肃沉吟片刻,随即让杜预去请吴立可到书房来相见。
少顷片刻,杜预带着吴立可来到了书房门口,杜预没有进来,只是站在门槛外对吴立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吴立可一提褶子,跨过门槛走进了房门,脸上的神色一眼可见显得十分沉重,隐隐约约还能看到额头上涔出的汗水。
“吴大人来了?来来,快请坐。”袁肃没有起身,坐在书桌后面笑着对吴立可说道。
吴立可勉强的寒暄问礼过后,这才带着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落座下来。
“瞧吴大人的脸色,莫非今日前来是有什么要紧事吗?”袁肃试探着问道。
“呃……也不算是什么要紧事,只是最近几日一直在心里有所惦记,因而才冒昧的前来叨扰袁大人,希望袁大人能指教一二。”吴立可尴尬的笑着说道。
“吴大人言重了,单管直言。”袁肃似笑非笑的说道。
“自袁大人上任赈灾总司令这段时日,局势逐显稳定,彻底化解这次灾况也是指日可待。正因为如此,近日……小道耳闻袁大人似有秋后算账之举……当然,临榆县诸官吏与山海关防务任上的众人确有失职之罪,但好歹念在我等知错就改,这段时日积极配合袁大人……”
“吴大人!”袁肃不轻不重的打断了吴立可的话。
“呃,袁大人请示下。”吴立可赶紧改变态度,恭恭敬敬的请问到。
袁肃不是傻子,就算他的的确确是一个外来人,但如今临榆县的情况自己还是能掌握七、八分,首先一点就是吴立可所谓的“小道消息”根本是不存在的。岂不说他没有收到一丝一毫的风声,更何况自己压根就没有开始着手秋后算账,又如何引的吴立可惶惶不安?
可想而知,唯一的解释就是吴立可故意拿这件事当借口,想借机试探一下口风。
不过话又说回来,吴立可如此煞费苦心的捏造借口,恰恰也能印证一个实事,那就是袁肃在之前几天对以吴立可为首的官绅阶级做出一连串的暗示有了效果。即便其他人还是半懂半不懂,只要吴立可一个人心知肚明那就是足矣。
“你刚才所说的话,你我都很清楚有没有这回事。此处只有你与我二人,吴大人心中真有什么顾虑,不妨坦言直白。”袁肃摆出一副好整以暇的姿态,不疾不徐的说道。
“袁大人果然英明,不过在下之前的话并非空穴来风。在下只是担心袁大人近日的打算会弄巧成拙,因而才不得不专程赶来单独拜会袁大人。”吴立可言辞恳切的说道。
“如果弄巧成拙?”袁肃微微眯着眼睛,带着几分认真问道。
“斗胆试问袁大人,您是不是打算在灾情平定之后降罪于镇守使大人?”吴立可在短暂的犹豫之后,果然是直言不讳的说出了这件事。
袁肃再次陷入一阵沉默,早先他多次加以暗示,目的自然是希望吴立可能意识到这一点。诚实的说,他在一开始的时候确实没有觊觎山海关镇守使的地盘,然而当自己发现明明有借口也有关系趁这次赈灾的机会赶走吴承禄时,野心的苗头便渐渐深根开芽。
山海关镇守使所辖治的临榆县、抚宁县与北戴河三县实际上是归于永平府,只是清末民初时期军人干政,永平府这个空壳子政府早已无力约束地方割据。就连滦州严格的来说同样是永平府辖区,现在与通永镇三县一起成了袁肃东直隶护军使的防区。
用不了多久,今后的中国所谓的“防区”亦就是“辖区”。
早在前几年,吴承禄还是手握重兵的封疆大吏,然而也就是这几年的时间,对方居然从一个封疆大吏混到一个只有数千人的小军阀。只能说此人暗弱已久,要么是从来没把势力角逐放在心上,要么是根本没有意识到中国格局变化之迅速。
不管是哪一个原因,在袁肃看来吴承禄要比王怀庆更不值一提,当初他能凭四百人的兵力兵不血刃赶走王怀庆,今日同样也能赶走吴承禄。
除了势力和实力上的差别,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