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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你说话的份?”未晓怒斥智愚。
智愚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是家丁,只好缄口,无奈的望着白衣男子。
“在下赵玉涛,不知几位是……”白衣男子见智愚比较好说话,便选择从他下手。
他身边的那两个小厮十分不解,公子怎么对一个家丁这么客气。
“我们家小姐是去走亲戚,我们路过此地而已……”智愚开始胡编。
未晓见智愚仍说个没完,气愤的把筷子一摔,起身走向屋外。赵富忙跟了出去。
正文 第十六章
赵玉涛看着未晓走出去,眉头暗皱了一下,表情也顿时变的严肃起来,把扇子合上又打开,打开又合上,半晌才重新注视起智愚。
“朋友,我当着明人不说暗话,你开个价!多少钱肯放人?”赵玉涛把身子前倾,低声说道。
“放人?放什么人?”智愚被他说糊涂了。
“放了你们胁持的这位姑娘啊?”赵玉涛见智愚不承认,有些不满,“你不必隐瞒,我都看出来了!”
“看出什么来了?”
“你说她是你们小姐,要去淮州探亲,那为什么身边不带一个丫鬟?难道她的生活起居就由你们几个男人来伺候,这可能么?”赵玉涛用扇子敲打桌面。
“……不可能……”智愚觉得他说的有理。
“她既是你们小姐,怎么会和你们一桌吃饭,难道府上就这么没规矩么?”
“……这……”智愚觉得这也未尝不可,他是少爷,不是还和赵富、赵贵一桌吃饭?他开始怀疑赵玉涛推断的合理性。
“她既是你们小姐,你又怎么敢违背她的命令?而她又怎么会拿你毫无办法呢?”赵玉涛继续推理。
智愚这次已经可以断定赵玉涛的推断是不合理的。例子明摆在那:他是未晓的少爷,而未晓就敢违背他的命令,并且他又经常拿未晓没有办法!
“没话说了吧?”赵玉涛见智愚词穷,微微一笑,“好了,开个价吧,只要你放了那位姑娘!”
“公子真会说笑,就凭这么几条,你就敢妄断她是我劫持的?”智愚嘲讽的咧咧嘴。
“阁下是怕我出不起钱么?”赵玉涛伸手从腰带里摸出一张带字的纸,拍到智愚面前的桌子上,“这是一张五十万两的银票,在各州皆可兑现,只要阁下你肯放人,就是你的了!”说着,以一种财大气粗的神情向后一仰,一边轻摇折扇,一边等待智愚迫不及待的去抓那张银票。
他的自信是有依据的:对一个一般的劫匪来说,即使你去掠来一个官家小姐,能要个两三万就很不错了,现在这可是五十万两啊!恐怕对方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吧?他怎么会不要呢?
智愚被弄的哭笑不得,心想,我要是不说点狠话,这家伙是不会明白了。他摆出一副生气的面孔,瞪着赵玉涛大声说道:“胡闹!我再跟你说一遍,事情根本不是你所想的那个样子,我现在已经没有心情继续配合你发挥想象力了,告辞!”
智愚说罢,甩手就要走,赵玉涛一个箭步冲上来将他拦住,并拽住智愚的袖子不放。
他怎么也想不通面前这个人,真金白银放在眼前居然能不动心?本来志在必得的他,现在变得如此被动,只能语无伦次的劝阻:“阁下嫌少?不要紧!顺着官道再走20里就有城镇,我们可以到镇子里的钱庄取钱,你要多少自己开口……”
智愚有些不耐烦的推开正在喋喋不休的赵玉涛,快步离开饭馆。
赵玉涛望着智愚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缓缓坐下,面色沉沉,平静之中却隐藏着无可排遣的忧虑。
他身边的一个小厮……我们姑且称他为小厮甲……见赵玉涛愁眉不展,便俯身贴耳,小声对他说道:“公子如果真的喜欢那位姑娘,又何必跟那个劫匪废话呢?小的有一个主意,一分钱不用花,就能让公子抱得美人归!”
“什么主意?快讲!”赵玉涛瞪大眼睛瞅着这个雪中送炭得小厮甲。
“他们既然能把人家姑娘从闺阁里抢出来,我们难道就不能从他们手中再把人抢过来么?”小厮甲眼角掠过一丝寒光,一字一句得说。
其实他觉得事情并非如赵玉涛所言……未晓是被劫持的。但他才不管那些,既然赵玉涛冒傻气,自己就得顺着他的思路往下走。
在主子面前显摆自己有多聪明的人,那才是最傻的!
赵玉涛听了小厮甲的建议,紧张的连连摇头,“这怎么行?那不和劫匪一样了么?这不是君子所为,不可,不可!”
“话不能这么说啊!”小厮乙趁机帮腔,“公子这么做是为了救人,怎么能和劫匪相提并论呢?再说那位姑娘如此漂亮,公子你这等怜香惜玉之人不出手,岂不便宜了那几个粗人?”
赵玉涛沉默不语,扶着下巴似有所思。
小厮甲见他动心,又下不了决定,便疑惑的问:“公子你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那位姑娘对我十分反感,她会跟我走么?”赵玉涛说出了心中最大的担心。
“公子,你想啊,以你这等玉树临风的潇洒气质,和不亚潘安的俊朗容貌,天下哪个女子会不一见钟情?”小厮乙拿出拍马的看家本事,把脑子里所有的能用的词语全部用上,“而那位姑娘对你如此冷淡,说明什么?说明她在暗示你自己正被劫持,她哪知道公子智赛孔明,不用暗示就已经知道了!”
“我看还不只是这样呢!”小厮甲不愿让小厮乙独占功劳,给出了一个更具诱惑的推断,“那位姑娘是不忍心让公子为了救她而惹祸上身,所以想故意把你赶走,其实是担心公子你的安全啊!这说明她自从一见面就倾心于公子,宁可自己落在恶人之手无人救助,也不想让公子为了她而被恶人所伤啊!”
赵玉涛恍然大悟,不禁拍案而起,泪流满面,动情的抓住小厮甲的手,好像他就是未晓一样,“原来她也是一个痴情女子,我还一直蒙在鼓里,不曾察觉。”说着他拭尽脸上的泪痕,用自责的口吻叹息道,“都怪我当时恪守君子之道,而未出手相救……没想到我一个有情有义之人,却在无意之中又伤了一个纯情女子的心,让她此后要终日饱尝相思之苦……都怪我……”赵玉涛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
“公子不必伤感,这一会想必他们也走不了多远,我们现在就沿着官道追下去,定能追到!”小厮甲跃跃欲试。
“我们不知那几个人会不会武功,这么贸然追过去,恐怕要吃亏吧!”小厮乙对小厮甲抢他功劳的行为痛恨之至,又不好发作,只好给他的主意挑毛病。
“我们可以智取,何必强攻,”小厮甲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架势,冷眼瞧着小厮乙,“我们可以一路盯着他们,只要一有机会,我们就可以偷着将那位姑娘救出来,不必非要动武。”
“就这么定了,”赵玉涛像一个作最后决定的大将军,斩钉截铁的说,“我们跟踪在他们之后,伺机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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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赵玉涛这么一闹,大家都没吃上午饭,智愚听他说20里之外有个城镇,就打算到镇上再吃,所以让赵富、赵贵加紧往镇子上赶,自己在车内给未晓讲刚才赵玉涛说得话。
“你骗我的吧,要是真有五十万两,你还不早把我卖了?”未晓戏谑的冲智愚笑。
“我出来的时候也后悔了,五十万两啊!你在别地方恐怕还卖不出这价来?”智愚装出一脸懊悔状,突然大声对车外喊,“赵富,调转车头,我要回去找那位公子,问他还要不要了?”
“你找打!”未晓边笑边用车里的垫子殴打智愚,智愚虽然奋力躲闪,终因场地有限,而被打的衣冠散乱。
就这样,一行人终于在晚饭之前赶到了一个小镇。
镇子不大,只有横竖几条大街,但铺子还算齐全,饭馆,客栈,钱庄等等一应俱全。镇子上的人因为南来北往的行人看的多了,见到有外地人来也不觉的什么稀奇,都各忙各的,只有那些搞餐饮业的,见到外地人就如同看到银子,纷纷主动上来拉客。
这顿迟来得午餐有酒有菜、有荤有素,在这等小地方也算颇为丰盛,几个人吃的是狼吞虎咽,就连未晓也渐渐放下淑女的矜持,和智愚为了一块红烧肉而抢了起来。
酒足饭饱,买单结帐自然是智愚的工作,他迈着方步踱向柜台,慢悠悠的掏出鼓鼓的钱袋,正打算伸手去掏,钱袋已经被另一个人握在手里。
他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快的连智愚都差点以为钱袋是被风吹走得,等智愚反应过来,他已经身影一闪,飞一般的冲出了店门。
居然被人当面抢走钱袋!智愚感觉这下面子丢大了,想都没想就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