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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救了你自己!”
“多谢壮士!”她笑了笑。她居然还能笑,而且还笑得挺美。
伍子胥不敢大意,又施展身手去帮助护卫。护卫脱险了,这时他的马的另一条腿却也被狼咬住了。
终于自己骑着的马,就像突然陷入坑里去一般,身子瘫在了地上,一直喘气。自己也就随着马坐在了地上。
白马到底撑不了多久而身亡。伍子胥十分难受。他就像没有护理好一位好朋友,而欠了宋家兄妹的情似地,心痛着。他想把它埋了,但是狼群还没有退,甚至是越来越多。总是凄厉的声音起处,溃败的狼又聚在了一起。
过了一会,又响起了一声狼嗥,群狼便如听到号令,很快又集合在一起。伍子胥感觉那是一头老狼的声音。这时周围的狼已经在蠢蠢欲动。他正忖思如何对付,却听到旁边温婉的莺声燕语,“头狼!一定是头狼!”女子突然说。声音虽说有点急,但听起来还是颇为悦耳。
“头狼?你是说……”伍子胥有疑问。
“只要射死头狼,我们就能化险为夷!”
伍子胥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不过听了女子所说,他突然明白了。“好个聪明而镇静的女子!”他想。这女人不简单。这样的残酷场景,连男人都会为此大惊失色。可是她花容失色了没有啊,没有!而且还会用脑子想点子。
狼虽然是野兽,可是它极有智慧,而且也有群体意识。领导它们的首领就是头狼。可是这头狼,又怎么能够发现呢?
实际上,这头狼就是一个阴谋家!一个最危险的阴谋家!
费无极!他又一次想到了费无极!哈哈,费无极,你会躲在哪里呢?
他觉得虽然费无极一直没露脸,但是他始终就在身边。那么,头狼也会如此么?
黑夜里,饶是伍子胥目力了得,也是看不清老狼的行藏。他尽其目力所能,渐渐地发现,在他们的前头,一头灰狼铁铸似地蹲着,年岁好像不小了,但精神,威风。它的周围,前前后后都有几头狼在那里,不过较随意,或蹲,或立,或走动。
但那狼仍是铁铸似地蹲着。
但这一切罩在夜色中,都是隐隐约约的,连伍子胥自己都不敢说一定如此。
“那边好像有一头大灰狼……”他说。
“灰狼?你看到了一头大灰狼?也许……”她说,也是犹豫。
“那么……”他说。
没有回应,他也已经没有时间看她了,一头狼扑了过来,又一头狼,这时伍子胥发现狼越来越多。
“那头大灰狼,可能就是头狼!”突然女子的声音又起,而且比先前坚定。
“为什么是它?”旁边的护卫问。
“我感觉它一直都没离开过,虽然我不敢担保看清是它,只是从一开始我就好像看到一头大灰狼,要是现在它还在,说不定就是它在指挥这个群体。”
语声清晰,仿佛置身于狼群袭击之外,伍子胥不禁大为佩服了,心想,“在这样纷乱的生死关头的局面,还能够这样思考,的确不容易。”但是他能完全相信她的判断吗?
护卫已经冲了过去,也许就是去袭击大灰狼。可是费无极,它阴险狡诈,护卫能够对付得了吗?
“头狼可能不在那一边!”她喊道。
狼声突然凄厉至极。
“快!杀了头狼!头狼要是不除去,那就危险了!”女子说话时有点喘气,显见她也很紧张。
“头狼在哪儿?”他说。
没有回应。那个护卫也不见了,不知是否已经遇害。夜色茫茫,狼群新的骚动之后,那头铁铸似地蹲着的大灰狼已经不见,伍子胥实在看不清它现在何处,但是局面太危险了,伍子胥终于拉开了弓。心里却在默祷上苍,苍天哪,帮帮我伍子胥吧,如果我还有机会,那就让我一箭射中头狼,消除灾厄,救已救人。
“你快射呀!射死头狼!”那女子的声音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么好听了,现在更多了些绝望。
关键时刻,他仿佛看到了狼群中的那头灰色的头狼。它还在那老地方蹲着。严格地说,他是凭了感觉看见了它的。他力挽弓如满月,他心里又一次暗祷,若他日能够报得父兄之仇,除去费无极这奸臣,那么就让我一箭射中头狼。
他的箭终于射出去了,在这乱烘烘的战阵中,在一点月光和隐约星光的照明下,他只看到绿荧荧的眼睛,攒动的狼头,都是灰色的,灰色的,都是凶残的,凶残的,都是狡诈的,狡诈的,又哪里能够分辨得清楚呢。
更加凄厉的声音响了起来,伍子胥都差不多完全绝望了。可是没想到这一声凄厉之后,没有更加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而且,绿荧荧的眼睛的世界开始解体了。
头狼死了?
“太好了,头狼死了!”突然的,那如歌的声音又在耳边响了起来。
果然,头狼的死亡是对狼群的最致命的打击。接下来,人狼战争有了决定性的转变。头狼倒下之后,狼群不再增多,很快地就分离了出来,而已经有其他的几头狼扑向那边,正在抢食那头狼的肉躯着呢。
没有狼再发动进攻。对峙中,渐渐地,狼群散开了,留下一滩血水,一片曾经血腥的山林之地。
第十四章 救星
头狼的躯体只剩下骨骼,伍子胥的兴奋还没完全消解,他没想到自己的祷告如此灵验,他日费无极必将如此大灰狼一般下场!但是刚才狼吃狼的场面又是那般触目惊心,昏君佞臣,他们与狼又有什么区别?
山风吹过来,激战之后显得有点冷,乌云散去后的天空,月亮冷苍苍的。突然身后的笑声让他又回到了现实。也让他感到了暖意。
我们得救了!女子笑了起来。我们终于得救了!她说。
是呵,我们得救了!更多的声音在跟她一起说。
他转回头,一下子就撞见了她黑色的眼波。
“英雄啊!战斗结束了,可以放下你的弓,收了你的剑!”那女子说着,突然恭恭敬敬地朝着伍子胥纳头便拜。
她身后,三人也随之拜伏于地。
“你们这是干什么?快,快!都请起!”他说。
他们一时却没起来,伍子胥只好伸手去扶起女子,感觉入手柔若无骨。那手也紧紧回握了他的手,让他只好分开。女子起时另外三人才起来。
“多谢恩公相救,请问恩公尊姓大名?”女子莺声又起。
他说不明白为何特别爱听她这种说话的声音。但是这并不能解除他的戒心,“在下伍训之!”他突然想起古语:逢人只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于是那日在猎户面前瞎说的名字,便拿到这里来用了。
“在下适才是跟众位一同斗狼,故请千万别再称我恩公!叫伍训之就可以!”他又补充道。
“妾芈娟,由宋往楚,将回娘家,不想途中遇狼,要不是壮士赶到,必丧命于此!壮士就是妾的救星!”她大大方方自作介绍。然后又指着身边一男一女说,这是我哥芈成和我嫂,又指那护卫说,这是黎护卫。
原来也是楚国女子,难怪大器!伍子胥点头,分别施礼,随即转过来对她说道:“不,是你救了自己。而且,不仅仅你救了自己,甚至还救了我。”
“壮士为何这般说呢?”深黑的眼波在夜色里头虽说不很分明,但是此时的伍子胥却分明地感觉得到。
“要不是你的提醒,让我射杀头狼,只怕我也要葬身狼腹呢!”他说着,竟然叹了口气。
女子多情眼睛在伍子胥眼前一转。“你这人真有意思!我还是第一次遇上像你这样的人呢。”她说。
他觉得一种灼热,于是转移视线。这时他发现那个护卫好像在寻找什么,再看她身边还少了个护卫,先前明明记得有两个护卫,莫非那护卫果然是死于狼口了。如此机灵的女子,一定已经发现,可是却一点也没表现出关切,他突然有些反感了。而这时自己也才记起死去的白马,宋家兄妹的音容笑貌,一下子就变得满是谴责。
哎呀!我伍员真是不该呀!他心里喊道。
现在他开始回忆先前的事情,当时自己是在哪里闯入狼群救人的,那白马是什么时候跛了脚,然后它又是在哪里倒下?
他终于找到了!他没发现自己在寻找的时候,那女子一直就跟在自己的身旁。
眼前的白马仅留下一片骸骨,他还可以记得起来白马的那种温情,她身上的体温已经再也感觉不到了,宋家兄妹之深情又一次在心头激荡。情之至矣,人何以堪。他突然觉得好生伤感。
善良的白马和那些恶狼,让他又一次想到父兄和费无极。
伍子胥的眼里亮了起来,白马让他洒落了泪水。
他用剑掘地,一气就挖了个大大的坑,然后捧起白马的骸骨,全都收于坑里,用土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