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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夫人虽然为人嚣张刻薄,但是对丈夫还是有几分敬畏的。只见她畏畏缩缩的看了看丈夫,这才怯怯的说道:“这不是因为咱们忠儿如今闹出了这事吗?我寻思着,还是不敢耽误了人家姑娘……”。
“你放屁!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这鬼话吗?哼,你不说,我自有办法去查个明白,等我搞清楚了,那可就别怪我不念夫妻之情了……”。
“老爷!老爷!你别生气!千万不要啊!”陈夫人果然被吓住,她立马滚下床来双腿跪下,两手紧紧的抓住丈夫正要往外走去的衣摆,泣不成声的说道:“妾身这也是不得已啊!”
说罢,她声泪俱下的开始了诉说。当然,关于天香阁的那件事,陈夫人不敢说实话,只是遮遮掩掩的,叫丈夫明白,她这是被人拿住了短。
☆、以牙还牙(5)
陈大人听完直接眼前一黑,一屁股坐到了太师椅上。
他一贯为人耿直,为官多年也不曾干过多少那见不得人的勾当,却万万想不到,自己每晚睡在身旁的妻子,满脑子里想的都是些这样的龌龊事体。
等他终于回过神时,才抬起一只手,颤颤巍巍的指着妻子的鼻子,咬牙恨声道:“你……你……你做的这些好事,你这是要反了天了!我说呢?我的儿子怎么一点也不跟着我的性子,整日价就会闹事惹祸。书不好好读,学问不做,整日只会撩鸡逗狗,原来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的母亲,才教出他这样的恶劣品行!”
陈夫人不敢分辨,只是涕泪齐流的磕头求饶。她此时身上只穿着一件寝衣,一头长发凌乱无状,一张老脸上满是泪痕,眼睛红肿,喉咙也嘶哑了,丝毫也没有了之前那副富贵逼人的官家太太的骄横样。
陈大人冷冷的看着她,过了一会站起身来,看也不看她一眼,便径直往外走去。
陈夫人正磕着头,猛然见丈夫起身要走,知道事情不好,连忙又不顾一切的扑了上去。
陈大人抬脚便踢在了她右臂上,嘴里冷喝一声:“滚开!从今儿起,我去芙蓉那里歇着,你在自己房里好好反省反省。退婚的事情,你自己去办。看在二十几年的夫妻情分上,我先还让你坐着这个位置。倘若你和你那混账儿子再生点什么事来,你就别怪我心狠了。”
说罢,他扬长而去。陈夫人被踢到一旁,眼前一黑,哭死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陈夫人房里的丫鬟婆子们见事情闹成这样,都没了主张。于是便有人去后院请了乔妈妈过来,乔妈妈一听,便关起房门来与陈夫人一顿彻夜长谈。
这天晚上,陈夫人房里的烛火一直到天色大亮才熄灭。
第二天一早,她便用厚厚的脂粉掩住了眼底的青色淤痕,坐着马车带着许多礼品,径直去了甑府。
甑思道听说陈府前来退亲之事,自是大吃了一惊。他正要赶去问一下薛玉凤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宋姨娘先过来了。
她将喜烟桥嫣红院的事儿一说,甑思道就有些挂不住脸皮子。
他当年也是科举出身,骨子里到底还有几分读书人的热血,如果只是风流艳事倒还罢了,可是如今陈府得罪了姚相爷,而他现在却正是姚相爷一党的人。
所以不等薛玉凤得到消息之后急火火的赶来劝阻,他便一拍板子,果断的答应了退婚。
结果这日,这退亲之事,在薛玉凤疑惑而不解,焦急而又郁闷的目光之下,在宋姨娘微笑而淡定的表情中,陈夫人将火往肚子里死命的压,咬着牙,咽着血,于沉默中将该退的退了,该还的还了,该按的手印按了。
薛玉凤拖着“抱病”的身体全程陪同,等到终于走完了过场,她原本想留陈夫人坐一会喝口茶,结果人家火烧屁股似的扭头就走了。
终于,回到陈府后,陈夫人又一口气上不来,气得再次晕了过去。
☆、以牙还牙(6)
送走陈夫人之后,薛玉凤被丈夫黑着一张脸叫到了房里,夫妻两关着门说了好一阵子的话,期间还有仆人听见书房里传来哗啦一声的大动静,听起来好像是什么东西砸到了地上。
等到薛玉凤红着一双眼睛走出来的时候,宋姨娘正好坐在花厅里听着管事婆子们的回话。她瞟见薛玉凤的身影一闪而过,便笑道:“姐姐,你身体不好,我叫厨房给你炖了雪梨银耳羹,一会儿啊,你还是喝了羹汤早点洗洗睡吧!”
薛玉凤心知她这是嘲弄自己失势,偏生这样的时候她自己心里也是乱到没了主意。
昨天陈夫人没有叫人给她回话,而且据她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也说,外头并没有传出什么关于甑蕾的闲话,她当时就心里咯噔一下,情知不好。
可是她现在不是还在装病禁足当中吗?就算有心想跑出去搞清楚事情的因果,宋姨娘也断然不会给她这个机会的。
好不容易等到了今天一早,原本想着只要等老爷一出门,无论如何她也要去走这么一趟。谁知道,这就等来了晴天霹雳!
薛玉凤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事情突然间就变成了这样?怎么是陈夫人先提出来的退亲?而且,这喜烟桥的事情,又是怎么一回事?
看着陈夫人送来的那张退亲的礼单,宋姨娘接过之后,就说一会转交给甑蕾,薛玉凤心里真是怄火到了极点!
可这还远远没完,陈夫人这才刚走,丈夫又把自己叫到书房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
皆因这桩婚事一开始就是她提出来的,中间又是她极力在撺掇着,甑思道就骂她狠毒,骂她没有丝毫慈母的风范,居然想给自己女儿指下这么一个不堪的郎君!
薛玉凤这回是一肚子的苦水,还有一肚子的不明白,可是等她回到自己的房里刚刚坐下没多久,气都还没喘匀过来呢,甑蓓这边又出了事!
“夫人夫人!不好了,小姐突然间说肚子疼,现在正在床上打滚呢!奴婢们实在没有办法,还请夫人赶紧过去看看吧!”
薛玉凤猛然站起,而后便见眼前一阵金星乱窜。好不容易站稳了脚,便连忙问道:“怎么回事?不是说让她安心养着吗?怎么又闹起来了?”
小丫鬟们没经历过这种事情,个个吓的连话都说不完整。薛玉凤脚下生风,急急忙忙撩起裙子往门口奔去,这才刚好走到门口,便踩上了一块不知是谁放在这里的香蕉皮。
登时来了个仰面朝天,四肢向上。
“哎呀喂!”
薛玉凤只喊出了这么一声大叫,接着就整个人躺在了那里,动也不动一下。
等到下人们把大夫迎进厢房里时,薛玉凤的半边屁股已经肿了个老高。丫鬟们放下帐子,照着她的吩咐,用药酒轻轻涂抹上去。
这手才刚刚够着那一点皮子,就见薛玉凤整个人如同打摆子一样,颤颤巍巍的摇晃起了身子。
大夫上来一号脉,也是连连摇头,抚着花白的胡须道:“哎呀!夫人这一下摔的可不轻。古话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夫人这回刚好的摔到了脊椎骨上,这搞不好可要瘫痪的呀!”
*****书城的那位亲,请看清楚,的确是薛玉凤先生的长子,再生的甑蓓,所以,顺序没有错,也许你看错了?嗯?今天上午有事,下午回来再更!
☆、以牙还牙(7)
“什……什么?怎么会……大夫,你再仔细给我看看,我还年轻,不可能就这样瘫痪在床一辈子啊!“
薛玉凤这回是真的流泪了,她想起眼前这一片的糟心事,又想起一直跟自己不对付的长媳还有不懂事愚蠢的甑蓓,还有她下面那个才十岁出头的小儿子甑谨,心中那叫一个悲从中来啊!
老大夫皱着眉头点了点头,又给她认真号了一下脉,最后叹息道:“这样吧,我给你开几贴方子,你先煎服了,静养几日,看看效果如何吧!“
薛玉凤一听,脸上的表情更加的绝望起来。她咬牙摸索着想要撑起身子,引得周围的丫鬟和老大夫都连忙制止道:“不可!骨伤需静养,你不可一味逞强!“
薛玉凤嘴角露出一个凄凉的笑容,她喃喃道:“逞强?我不是逞强,我是真正要强。我这样的人,要强了一辈子,如果不然,我也不会有今日……可笑我到了这把年纪,而今居然落到这样的下场!哈哈哈!哈哈哈!莫非这就是人们说的报应?“
“夫人在说什么报应呢?我怎么听不懂?“她的话音未落,只见甑蕾就推门走了进来。她身后跟着的流云还有那个小丫鬟手里,都提着许多的礼品,进了门之后,便堆到了她房里的桌子上。
“你,你怎么来了?“薛玉凤万万没想到,自己摔倒了,自己的儿女没有先来看望,反倒是这个跟自己有杀母之仇的继女,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姐姐,你觉得怎么样?要是这个大夫看的不好,我再叫人去给你请几个更好的来。“
宋姨娘也赶了过来,她笑容可掬的面上,挂着一看就知道幸灾乐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