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喘时会让人魂飞魄散。
杨广眼睛不眨的望着她,轻轻地用手把她所有的头发梳到右边,垂在前胸,叹道,“这么美的头发,连我都不忍心伤害。”
我心里一窒,这就是他给我的答案吗?让我看这个年代最美的女子,让我自惭形秽,让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不要阻止他同陈舒月的爱情?
张丽华仍然不说话,只是轻轻颤抖,不知道是因为天气阴寒,还是因为杨广碰触的指尖,那种身体趋近弓形的发抖,让人口干舌燥。
杨广站在她身后,逆光,我看不清楚他面目表情,只忽然看见什么东西异常的耀眼,转瞬即逝,然后就是嗖的一声奇怪的声响。还没有明白到底是什么,我便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呛的我像置身血海地狱,身上一阵阵发凉,脸上黏腻腻的,腥气弥漫。
张丽华的身体还直直的跪在那儿,头颅却在杨广手里。我终于明白他所说的不忍心伤害那么美的头发是什么意思,他拨开头发,就为了一刀砍下那头颅。他高举着张丽华的头颅,对着全军大声道,“这个贱人侍奉国君,不知尽心尽意衷心爱国,只知争宠弄权,祸乱后宫,斩了她,以谢三吴之地的百姓!”
我听不清楚他所说的,只有断断续续的一些音节。唯一占据我全部神智的,是红色的,红色的,张丽华的身体直直的倒下来,大动脉一动一动,血从脖颈处汩汩流出,之前喷洒的一帐都是红色的,血溅到任何地方都开始弯曲的向下缓缓流动,仿佛诡秘的虫子在爬动。
柳言扶住我,却被我推开,我不用人扶,我站得住,这一点不能吓倒我,我也不会倒给任何人看,任何人,他。我缓缓向外走,脚下黏黏的血,顺着裙角往上殷湿,蜿蜒,和身上的连在一起。
杨广高举着张丽华的头,瞬间又砍下了还目瞪口呆的孔、龚二女的头,那头颅在地上骨碌碌的滚动,眼睛兀自睁大,好像死不瞑目,带着无尽的委屈。不过是女人,不过是女人,她们不过是或者聪明或者愚笨的女人,没有太多是非之心,共同的是太过美貌,共同的是一个亡国男子的替罪羊。
“拖下去,统统喂狗!”杨广喊道,然后一手将张丽华的头颅也甩到地上。他身上一片一片的血,让我看着胆战心惊,但我知道,我身上也不比他少,那些个温热的,刚才还有生命的血液,现在慢慢的冷却,凝结在一起,从鲜红慢慢变褐,最后将成为黑色的。一个女子多少爱恨情仇,之于一个大背景下,不过是那么一滩血,让人生厌,久而久之,倒让人忘记了其中的伤痛,只觉得像一块污渍,肮脏不堪。
六军将武器重重的撞击地面,然后举起,一片兵刃的海洋,一阵耀眼的寒光,混合着血腥气,他们大声呼喊。杨广猛地转过身,大踏步地走进帐中,他不经意的撞到了我,我一个趔趄,摔倒在地,更多的血贴到我身上,他没看我,坐到椅上冷笑道,“这个女人居然临死还妄图勾引本王,实在是过于小看本王——她以为我跟陈后主一样,会为一个女人神魂颠倒,不知所谓吗?我怎么会因为一个女人做出让人不齿的事情。女人,不过是工具罢了,最好自己明白自己的身份,不要给了一点好处就不知道自己是谁,贪图不属于自己的,妄想得到一些不可能的事情。”
柳言没说话,高德弘咳了一声道,“晋王说的是——我们是不是该走了?这里污秽,不适合您多呆。”
杨广点点头,站起身道,“这后宫的女人一定要想清楚了,很多东西给了就好好收着,不给也别去奢望。为一个女人,国破家亡,可笑。”说完,他扬长而去,竟然根本不理会我。
我的三件事情,第一件,做了。
第二件,我说了,他也给了我答案。
柳言到我身边,蹲下来,想扶我起身。我实在没有力气再推开他,但也没有力气站起来,索性倒在地面上。
“王妃?”柳言急道,“怎么了?”他一把把我从地上捞起来,抱住道,“您醒着呢吗?”
我睁开眼睛,对他笑笑,道,“我没事,就是有点困。”说完我就睡着了。
我做了好多光怪陆离的梦,我梦见张丽华在看着我,妩媚别致,风骚入骨,是我难以企及的境界。她微启朱唇,说道,别像我一样。然后她嫣然一笑,双手抚脸,把自己的头捧下来,血没有一下冲几米高,而是缓缓的流下来,流到我身边,成了一个圈儿,把我围在中间。忽然那个头七窍流血,哀伤的道,爱恨种种,从此消。
我害怕,想要逃跑,却发现她的头发密密麻麻的成了一个网,捆住我,把我绑起来。谁来救我,我一句话说不出来。突然那些头发一寸寸的断了,我欣喜不已,站起身,看见杨广提着剑在我面前,我一愣,杨广微微一笑,他身后走出了冷艳的陈舒月。杨广搂住陈舒月对我说,你明白了吧?我已经告诉你告诉得很清楚了,你是我众多妻妾中的一个,我不会专宠一个人,以后还会有更多年轻美貌的妻妾,想要专宠的,都会像张丽华一样,我会杀死她,不会让这样的女人留在我身边,我会是明君,圣君,最伟大的君主。
陈舒月高傲的看着我,神情中是淡淡的蔑视。
玉儿,忽然杨广诚恳的道,你为什么这么不懂事?你到底在想什么?我给你得还不够吗?你怎么能这么贪得无厌?再说也有萧怡,明明以前我们可以过得很好,怎么你现在就不能接受了?
我想说好多话,但是却不知道怎么说,急得掉眼泪,不一样,我只能对他喊,不一样。我原来不爱你,萧怡怎么样我不在乎,后来我爱你,可是我知道我不能无礼的要求你休了萧怡,原本,原本她就比我早成为你的妻子,早爱上你……我不能那么无耻。
你还不够无耻吗?杨广冷冷道。
我语塞,对,我已经很无耻了,我知道杨广或者有一些感动于萧怡的爱,但是他不爱萧怡,至少还没有对我那样程度的喜欢,只要我愿意,我便可以把他从萧怡身边带走,萧怡不是我的对手,我为了自己可以去肆意伤害那个女人。
如今是报应吗?杨广望着陈舒月的目光,让我感到了威胁,如果她愿意,她仿佛能从我身边抢走这个男人的全部,所以我恐慌了,害怕了。
你说的没错,仿佛陈舒月听到了我心里的话,轻轻的不屑的看着我笑道,我能占据他的全心全意,你,又算得了什么?你同我一样,不过是个国破家亡的女人,地位,我不比你低,个人,我一切优于你。我为自己的国家悲哀,你呢?你却不过醉生梦死的就知道自己那点儿爱爱爱,你有想过别人吗?你想过你被人践踏的祖国吗?你被杀被囚的亲人你有过吗?
我想说那些人不是,可是首先这是个秘密,其次,即便不是,总有着短暂的情谊,我确实如她所说没心没肺,是否我的这些个没心没肺没血没肉早就被杨广所不耻?一个宫里面,就知道作假与争宠的女人,一个卑劣无耻的女人,一个没有一点情操的女人。
我蹲在地上,抱住自己,不敢看人。第一次我开始反省,那么多过往刷刷的从眼前闪过,绝决的不肯回头,我到底做错了多少事?我还知道我自己是谁吗?
杨广用脚踢我,我一下跌到,心痛得望着这个我第一个全心全意不知不觉爱上的男人,他却不能给我任何的回应。
你杀了我算了。我忽然抬头笑着对杨广道。所有的眼泪都已经流不出来。
好,他居然笑容满面,好像最初认识他的时候那样,顽劣的孩子的表情,正好我的剑口渴了,他轻轻道。然后一剑贯胸。
我低下头,望着自己胸口的剑柄。心里面一片冰凉,是剑的温度吧。我的心脏收缩着,往他的剑口上磨,我不敢动,怕疼,又想动,想看看剑搅心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可是不等我动弹,杨广就笑嘻嘻的,把剑抽动着,在我胸口一片乱动,五脏六腑,翻江倒海,痛得我几欲晕过去,但是却又清醒的。
终于我忍不住,一口呕吐出来。
“王妃。”唐谦的面孔慢慢的清晰,我咽了口唾液,腥味还是很重。我低下头,忽然看见衣服上星星点点的血渍,忍不住骇然,难道还没有换下那身衣服吗?刚要动,唐谦把我按住,低低的道,“别动,王妃,您放心,所有的脏衣服都已经脱下来了,现在的是……是您吐出来的。”
我一下浑身乏力,倒在床上,原来是我吐血了。以前真的没有这样的经验,难怪不知道,我苦笑。心一下下抽动的难受,梦中的痛感那么真实,仿佛那把剑还种在我体内,晃动不止。
“晋王……来过吗?”
唐谦收拾的动作一顿,道,“晋王正忙着呢,忙完了肯定会来看您的。”
我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