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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个上士摇了摇头：“李科长，车长手里只剩下一个包厢……”
“咋办事的嘛你！”陆军少校呼的站起身：“你是不是没给车长说明白！啊！”
外籍军团少校急忙说：“不用了，老李。我们就在这坐着算了，反正路也不远。你们去包厢吧。”
陆军少校瞪了满脸委屈的自己手下一眼，笑着对外籍军团的少校说道：“老罗，我们到郑州就到家了，可你们到郑州还得转车，还是你们去包厢休息吧！”
“那怎么行！包厢是你们搞下来的……”
“再说就见外了！这是我的联系地址，以后到郑州别忘找我！小郑，你帮少校他们把行李拎过去。”
又是一阵长达10分钟的客气礼让之后，那3名外籍军团的军人在矮个上士的陪同下去了包厢车厢。陆军少校的随员，那名戴眼镜的年轻中尉坐回到对面空出来的座位上后，语气中带着点隐隐的不满的说：
“科长，明明是咱们搞到的包厢，你又发扬了风格……”
少校不以为然的说：“你知道个啥！外籍军团的这帮家伙我确实是佩服，打起仗来都是些亡命之徒。前年在巴格达，我小舅子的命就是被外籍军团救的，要不他们营那次就全被人包饺子了！”
“这个我懂，”中尉不服气的辩道：“外籍军团是厉害，可这个少校那体形一看就不是上前线打仗的主儿！你再看他带着的那个司机，明明就是个小孩子，连军姿都没练好！他们十有八九和咱们一样，干后勤的。还故意装得那么神秘，说啥不方便讲……”
少校冷笑一声：“你这种后勤学校出来的就是不太懂部队。那个少校怎么了？他是胖，而且一听就知道是个很有学问的人，可你看看人家的那两个随从，我敢担保……”少校说着将声音压低，身子向前倾去：“我敢担保那两个随从都是杀过人的。特别是那个小中士，别看岁数不大，肯定还杀过不止一个人！”
“你咋能看出来？”中尉也压低了嗓门：“你也没打过仗……”
“嘿嘿，我当年当兵的时候，可没少见打过仗，杀过人的主！”少校说到这儿，嗓门又压低了一些，几乎细不可闻：“你想想，很有学问的胖少校，身边跟着两个杀过人的随从……你想想人家会是干啥的？能告诉咱们吗？”
中尉露出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他们是……”
少校急忙制止了他：“咱们啥都不知道，这可是军事机密！”说罢，他抬高了嗓音：“人家的事咱们别打听，当个朋友认识一下就行了，说不定啥时候就有用！”
中尉露出一脸的佩服，由衷的说道：“科长，怪不得我爸爸让我好好跟你学学，你确实有一套！”
“嘿！”胖少校乐了：“我十八岁就出门当了兵，混了这么多年自然不是白混的！”说着，他站起身对后面几个座位上的军官们大声说道：“二缺二，谁来玩扑克？”
后面正在聊天的军官们都抬起脸看着他。其中1位年近而立的海军上尉笑着问道：“这位领导，玩牌带不带血？不带点血没人玩。”周围的尉官们都笑起来。
到了包厢后，托马斯低头看了看少校留给他的名片，愣了愣，叫住了告辞出门的矮个上士：“小郑，你们李科长是四川人吧？”
已经出了包厢门的上士满脸敬佩的看着托马斯：“领导，你的耳朵真厉害！我们李科长是从四川出来当兵的，可他的口音一般人根本听不出来他是四川人。”
送走小战士，身穿外籍军团中尉制服的年轻人扫了眼托马斯正拿在手中端详的名片，低声问道：“这个后勤基地的李正波科长你认识？”
托马斯慢慢的将名片撕碎，弯身放到垃圾桶里，语气淡淡的说道：“噢，不认识。”
法奇玛将几个箱子放好后，打了声招呼去了洗手间。年轻人随手将包厢门关好，语气沮丧的说道：“这下咱们可算是把鸡蛋都装到一个篮子里了！”
托马斯长长的叹了口气：“小戴，有时候篮子不够用，也只能把鸡蛋放一起了。不过到郑州后咱们还是分开的好。你带法奇玛走，我一个人去上海。”
小戴愣了愣：“那不行吧？首长让我对你的安全负责。”
托马斯苦笑了一下：“咱们这身军装穿到郑州也就得脱了，再在一起，目标太大。可能还得组织人手到南京或者苏州接应我。”
小戴叹了口气：“老部长现在能用的人手已经不多了。我怕那边已经开始查我了。理论上讲，现在我是在浙江江山老家探亲。唉！”
托马斯看着小戴，语气平静的说道：“你后悔了？”
小戴苦笑了一下：“老部长给过我机会做选择，我选择过了。”
“为什么要选这条路？你在廊坊学校里面留校助教，应该也能混出头来。你用不着拿身家性命赌这个前途。这次就算是老部长赢了，也不见得就有什么好处给你。”托马斯语气中带着揶谕。
小戴先是胀红了脸，呼吸都急促起来。但他看了眼托马斯的表情之后，马上平静下来，掏出手帕揩着刚才因为激动流出的鼻涕：“您不用拿话刺激我。这些我都懂。老部长曾经给我说过，说我天生就是个干特工的料。我不知道当年他凭啥就这么认定，但就为了他这句话，我这次也干了！”
法奇玛推门进来。小戴站起身：“抓紧时间休息吧！我得去洗手间洗洗鼻子。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我的鼻子越来越不舒服。”
另外那节车厢里。矮个上士挤回这节车厢，松了口气，对正低头打扑克的李正波少校说道：“领导，我回来了。刚才那位外籍军团的领导真厉害。他竟然就听出您是四川人了！”
手里拿着扑克的李正波少校听到这话，抬脸看了看对面和他打对家的中尉。中尉听到上士的话，也会意的看了看自己的领导，一脸敬佩的点了点头。
“领导不要打暗号啊！”旁边那名年近30的海军上尉不满的说道：“我们这边可是输着呢！这礼拜的烟钱都快没了……”
“打暗号？”李正波少校干脆用很少用的四川家乡话嚷嚷了句：“你就把下礼拜的烟都给老子戒了吧！梅花九九十十丁丁圈圈，豪华拖拉机！”
周围围观的军官们爆发出一阵惊叹……
1917年2月11日，上午11点10分，北京。
因为各种原因在上午9点多才开始的粤式早茶，又因为吃早茶者的谈兴甚浓，一直进行到此刻才接近尾声。
这家酒楼严格的说没有楼。这片院子本是某个贝子的府邸，后来被某人极具生意眼光的花钱买下来，改造成了一家类似俱乐部性质的高档会所。来会所消费的贵客中至少得有一个人是俱乐部的会籍，否则连门都进不了。会所里粤菜大厨出品的菜式，价格比京城里那些著名的粤菜高档酒楼还要贵出30％到40％！在这里消费只有一个好处：不会被不相干的人打扰。在这里不经对方同意，上前纠缠贵客的任何人都会被驱逐出去，并且再也不许进这个院门。
李志勇部长陪着邱明上将聊了1个多钟头的闲话。这其中的大部分时间，是邱明将军充满感情的回忆刚刚逝世不久的国父杨沪生。两个人各自带着一名下属，就坐在圆桌靠门的那边。李志勇下属是部里情报局的副局长吴剑峰，邱明的下属是那天在李志勇办公室喝茶的那名少将。这间最大的包房内就坐了他们4个人。当然了，这间包房隔壁和对面，双方更多的随从人员也都在亲热的吃茶聊天。
诺大的包间，可以坐满18个人的大圆桌上，整个早茶期间就只放了4屉很平常的广东点心。当然了，每个人在早茶开始时，都已经喝了一小碗白粥。
就这样，李部长和邱大将军在这个早上一起喝早茶，聊闲天，一起度过了愉快的星期天早上。除了邱将军讲述过去与先国父杨沪生一起战斗的峥嵘岁月，李部长在这个早上还语带嘲讽和无奈的讲述了几个他所知道的目下官场黑暗，官员腐败的典型事例。
终于，邱将军扫了眼包房墙角的仿十八世纪晚期风格的座钟，笑着对李部长说道：“今天真是感谢李部长了，让大家过了个愉快的上午。难得偷得半日闲啊！谢谢！”
随着他起身，包房里的人都急忙站了起来。李部长按礼节又说了几句客气话，并亲自给邱将军递过了大衣。他没敢去帮邱明穿大衣，高层圈子里都知道，独臂上将邱明最反感的事情之一就是别人帮他穿大衣。
邱明那几个接到通知的随从这时都从旁边的包房内出来，默契的分开，走在邱明和李志勇的前后。吴剑峰摆了摆头，他这边的人马早就快步出去，站在了走廊里的各个角落。
李志勇陪着邱明默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