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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直招呼大家坐下后,自己也回到座位上,才伸了伸身子,低声道:“李倧和郭让二人。”
封元一惊,失声道:“入内内侍省押班和金枪班指挥使混在一起做什么勾当?”
欧阳伦的脸色立即就不太好看了,他目光萧瑟地盯着王直,道:“看来师兄已经听到了?”
“嗯——”王直做了个禁声的手势之后,才压低嗓门道:“方才见到郭让进去,一时好奇才不顾体面偷偷窃听,没想到这厮与那个阉寺竟然合谋算计恩师……”
“什么……”欧阳伦有些失声,封元和李纯亦是大吃一惊。
“小声点——”王直恶狠狠地瞪了欧阳伦一眼,接着低声道:“听他们说话虽然断断续续,但事情竟然牵连朝廷不少大臣,要立即禀报恩师才是。”
封元点了点头,低声道:“内侍和班直勾结,已经是非同小可,他们都是内宫中的侍从,一旦有变,将是比神佑年间班直叛乱更加危险的谋逆事件,既然碰到了就绝不能袖手旁观。”
李纯和欧阳伦倒还没有什么,他们虽然听说过一些风声,但多半是不完全的小道消息,王直则脸色大变,他当年做为同提举支卖司,王泽身边的人,知道的自然是详尽一些,也明白那场谋逆是怎么回事,当封元做为平乱的直接参与人说出这话,足以让他心惊胆战不已。
“师兄这是怎么说?”
“押班乃是入内内侍省的高等内侍,李倧又是宣和年间的老宫人,资历在宫中甚老,金枪班是班直中的天子内直侍从,郭让又是世家子弟出身,我当年担任指挥使时,他就是将虞侯了,能让这两个人俯首听命者,纵观朝廷上下还能有几人?所以才敢断言,要是被他们兴风作浪得逞,朝廷必然是一片血雨腥风。”封元的嗓音冰冷,露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意味,他刚刚入仕就是金枪班指挥使,自然明白这支班直卫队在皇家中的地位和能耐。
欧阳伦、李纯都是当世聪明俊杰之人,从这番话中自然听出了别样意味,他们各自都想到了自己所能想到的人物,禁不住打了个冷战,心底的玩耍趣味一下子扫了个精光。
王直断然道:“我随三师兄一同去见恩师,江右你在此陪伴子良好生乐一乐。”
“这怎么可以,小弟与师兄们同往……”李纯哪里还有心思玩耍,就要和封元他们二人一同去见王泽。
欧阳伦却道:“哎——子良权且安生在此吃酒,你初来行在断不可贸然去见宰相,被人看到委实不好,再说人去多了太招人耳目,愚兄就陪你在此吃酒等候。”
李纯方才听王直说话,一时间心下着急没有想这么多道道,现在想想欧阳伦的话有理,自己之所以没有给王泽请安,就是兵部堂文没有下来,述职官员不能私自面见执政,而且他们四人一同前往王泽在城中的府邸,显的人的确是太多了,这与去城外的别院可不一样,当下道:“那二位师兄就赶紧去吧。”
这场酒宴像是一碗好汤里掉进了一只苍蝇,在封元和王直匆匆走后,欧阳伦和李纯已经没有了胃口,他们左右无聊和闷酒无奈之下,叫上几名姑娘唱了几首小曲权当解闷。
他二人根本无心再听曲了,更没有心思招惹美貌酒女,听了几首曲子,喝了几杯闷酒,给了几个赏钱就起身离去。
但刚刚到了小楼的楼梯口就看到了急匆匆走过来的郭让,欧阳伦一怔,郭让同样是一怔,他们都不曾料到会这么巧碰面。
第三十二章
欧阳伦虽然担心郭让起疑心,但他毕竟非易于之辈,当先就稍稍一拱手,脸颊上挂着真诚和意外的笑容,道:“没想到在此遇到郭太尉,真是人生无处不相逢啊!”
虽然郭让不过是个金枪班指挥使,论差遣不过和禁军中营指挥使一样,但班直就是班直,皇帝身边的人地位自然不同凡响,很多班直世家子弟虽然差遣不过是个将虞侯,但他们的阶官却已经是七八品,而郭让虽然仅是营指挥使一级的差遣,但他的阶官已经是正七品下,换而言之一旦外放禁军就是军使副知杂事一级的将校差遣,身份地位不算是低微,礼数上还是不能有失的。
郭让显然是对见到欧阳伦感到吃惊,仍未曾回过味来,当欧阳伦率先说话的时候,才仓促地还礼道:“原来是欧阳大人,下将不想在此遇到大人,当真失礼、失礼了。”
他郭让的确是已经失礼了,虽然他是天子侍从,但毕竟是一员武将,还无法同如欧阳伦这样的进士出身的文官相比,毕竟沿袭百余年文尊武卑的传统还没有得到彻底改变,让一名标准的士大夫先给自己打招呼,本身就是失礼在先,怎能不令他有些惶恐不安。
欧阳伦冷眼看着郭让的狼狈,淡淡地笑道:“下官亦是不想在此遇到太尉!”
郭让听欧阳论一句令人难以捉摸的话,心下揣测不透意图,尴尬地笑了笑,道:“左右闲来无事,约上几名好友来此吃酒玩耍。”
欧阳伦点了点头,他并不像与郭让多说,以免露出马脚,但有些话又不能不说,于是道:“子良——这位就是殿前司金枪班指挥使郭太尉。”
李纯反应极快,立即拱手行礼道:“原来是郭太尉,在下侍卫水军楼烦第二军十六镇使副李纯见过太尉。”
郭让稍稍一愕,立即换上一张笑脸,拱手回礼道:“原来是制帅麾下大将,失敬、失敬,李太尉如今已经是正任军镇将校,还须如此谦让。”
他身为班直卫士,又听从赵柔嘉之令非常刻意打听王泽弟子事情,对李纯来行在述职自然是清清楚楚,当他从殿前司友人那里旁敲侧击地得知李纯正任镇将后,有感王门子弟的升迁比他们世家子弟还要快,不禁又恨又嫉。
欧阳伦仍旧是笑眯眯地道:“欢愉恨时少,下官和子良就不叨扰太尉行乐了,告辞、告辞——”
“大人何须去之匆匆,喝两杯如何?”郭让虚让了一句,但他假装的实在是太假了,一点诚意也没有。
欧阳伦淡淡一笑,拱手道:“下次定然向太尉讨杯水酒。”
“大人客气了……”
欧阳伦和李纯出了紫烟楼,慢慢度步在秦淮河畔,路上行人散客已经不多了,这个时候大家都在秦淮两岸的酒楼楚馆中销魂,外面尽是些兜生意的帮闲无赖,还有等候家主的仆役小厮,谁也不曾注意他二人漫步在河畔。
“这就是那位金枪班指挥使……”李纯不屑地冷笑道:“比当年的三师兄,简直一个在天上、一个就在地里,凭他也想和恩师作对,真是螳臂当车不知死活。”
“呵呵……”欧阳伦笑道:“郭让不过是一个喽啰罢了,真正的主子或许很厉害。”
李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感到自己虽然在军中被称为智勇双全的猛将,但比起他这些身在朝廷中的文官师兄们,简直比无可比,仅仅对朝廷中的见闻方面就少了许多。
“今日不太尽兴,过两日我来做东,在玄武湖的文楼请你。”欧阳伦笑吟吟地道:“你在行在也呆不长了,如今秦相公已经恢复了宝钞、稳定了市面上的经济,北伐的日程越来越近,你扬名立万的机会也来了!要好好干,这次可是百年难逢的大好时机,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李纯对北伐即将来临的断言并不感到奇怪,他为自己能够在这个时候调任虎翼第一军而感到有种的高兴,这就意味着他能够参加对金军的陆战,为自己今后升迁多几条功绩,而不是在海上围歼金军那几艘破船,为虎翼侍卫大军护航了。
“前面再过一条街就是范粉侯的府邸了,咱们回去吧!你早些歇息,明日好去兵部。”
夜幕下的范府坐落在皇城东南锦衣巷子里,由于范昭已经娶妻生子,所以把家搬到了离范宗尹府邸隔几条巷子的别院,在这里新建了一座府邸。这座府占地面的并不是太大,但却耗费了皇宫内库六千贯钱建造的豪华府邸,精致的后花园引秦淮水形成的一个小湖面、层叠的亭台楼阁、曲折流连的回廊水榭,无不映射出朱影对赵柔嘉一片爱心。
今夜,这座在白日里看来华贵的府邸却有些限的幽静诡异,在内院的寝阁内,暧昧的红烛闪动的烛光下,范昭和衣半躺在床上,一双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坐在梳妆台旁正在卸妆的赵柔嘉,虽说卸去妩媚浓妆的玉人在烛火的闪耀下,单凭那份诱人的姿态就足以勾起人的眼珠子,更有几分令人春春欲动的冲动,但他目光流露的绝不是欲望。
“公主——这次咱家的海船能不能平安归来?南海的珠子堪称上品,我已经交代让他们为公主多多采购。”范昭左右闲来无事,多日不与赵柔嘉夫妻同房,而在一起时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