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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金军将领哄堂大笑,完颜宗望这时才开口笑骂道:“老四太过刻薄,如此辈为伟丈夫,我等又岂能屯兵与此。”
金军将领多是粗人,也不顾李悦满脸透红,浑身颤抖,个个大笑不止。
完颜宗弼轻蔑地望了望李悦,不屑地说道:“相公还是快快回去,交待赵官家好生办理,莫要汴京又动干戈。”
正月十一日,李棁回城,以白时中为首的都堂宰执全部集中于崇政殿,李悦进呈金人所须事目,且道其语,言及完颜宗弼对自己对大宋的嘲笑,添油加醋、泪涕交下。
赵桓与众位宰执甚为震恐,白时中等人当场表示欲如其数,悉许之。李纲引前议力争,
“陛下,尊称及归朝官如其所欲,固然无害。然犒师金币,所索太多,虽竭天下不足以充其数,更何况太原、河间、中山三府为国家屏蔽,号为三镇,其实为十余州郡,塘泺险阻皆在焉。如若割之,大宋何以立国,汴京何有所依?更甚翼、顺、僖三祖陵寝所在,子孙奈何与人。至于遣送人质,即宰相当往,亲王不当往。为今日计,莫若再遣得力使臣,与女真贵酋商议,道所以可不可者。钱粮财帛,令有司会计数目,陆续具报。只要朝廷能拖延数日,勤王大军便可云集京畿,女真以孤军深入重地,区区数万人势不能久留,虽所得不满意,必求速归。然后与之盟越,以重兵相送,使其不敢轻视中国,其和议可久也。”
白时中却不以为然,断然道:“都城破在旦夕,肝脑且涂地,三镇得失、财帛去留,岂能与天子安危相提并论。”话声方落,不少执政交相附议。
赵桓一时之间,也拿不定主意。听任众人在下争论不休。
李纲自度自己势单力薄,无法与白时中等人说道,只好使出最后一招,沉声道:“陛下跃升臣为执政,臣亦受之而不辞者,是为全臣节气。今宰相既有异议,臣无话可说,愿陛下准臣致仕。”
赵桓再无主张,他知道这些时日李纲率兵守卫四壁,可以说是汴京城防的顶梁柱石,虽然他心中对李纲以致仕要挟极为反感,但安慰道:“不须如此,卿总领四壁,益固城守,朕定然不负爱卿,岂可为一小小挫折致仕。”
李纲仍是不为所动,继续说道:“女真所提无礼要求,宰相欲竟尽数许之,不过是解一时之困,他日若再挥兵南下,朝廷有待如何?用白大人建议,后悔恐无所及。”说罢,又以巡城事大,出了大殿。
赵桓在李纲出去后,在白时中等人的力请下,下诏凡金人索求全部满足,并派康王赵构同少宰张邦昌,为质于金人军中。
当李纲快到北城时,感到自己就这么出来,有失大臣本分,便急急赶回大内,希望能说服赵桓,最少也得将代价降到最小的程度。
当他回来时,发现诏旨已由翰林学士王孝迪发出,李纲气的跺脚指着王孝迪的鼻子破口大骂,赵桓心中有愧,自然是默不作声。
李纲见事己无可奈何当即留下割让三镇诏书,并大声说道:“三镇乃国之根本,祖庙所在,纵是陛下亦不能随意行事,尚书省有敢发此诏旨者,斩。”
李纲在朝堂上动怒,使赵桓等人大为惊讶都愣在当处,一时间谁也没有想到治李纲殿对失礼之罪。
一旁的殿中侍御史秦桧首先想到,但他嘴角微动,终究忍住没有弹劾李纲失仪。
“陛下,李纲胆大妄为,竟在陛下面前放肆……”白时中醒悟过来后,气的浑身发抖。
“众位爱卿勿要再言,依旨办理要紧。”赵桓再糊涂,也知道李纲是一位直臣,所作所为是在为他着想,对于士大夫们的执持,赵桓做为天家的子孙,早也就习以为常。何况,此事李纲占有大义的名分,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处置李纲,甚至不能责难李纲半句。
李纲遽然感到有些累,心底深处掠过一丝悲切的凉意。
九重谁省谏书函篇
第一章
当天,由朝中众位宰执为首,督促开封府官吏四下收罗金银。
自乘舆服御、宗庙供具、六宫、官府器皿,能取的几乎都被收罗而来,也不过得到黄金三十万两,白银仅及八百万两。
翌日,对于福宁殿。宰执以金银之数少,惶恐再拜谢罪。李纲独独不谢罪,如鹤立鸡群一般,侍立在众人之间。
赵桓知李纲的心思,对他的清高装聋作哑,不闻不问,甚至有些不敢正视他的目光。但犒军金银却不能不出,众人商议再三,李悦建议尽数搜括在京官吏、军民金银,以补足缺口,限汴京军民家中有金银者悉输与官府,限满不输者,斩之。并且允许奴婢及亲属人等及诸色人告发,凡搜得金银以半赏之。
赵桓技穷无策,只好准许李悦速速办理。
汴京城内大为骚动,告发成风人人自危,限期既满,得黄金二十余万两、白银四百余万两,而民间藏蓄为之一空。
李纲对此扰民之举,大为不满,上奏道:“搜括金银限满,民力已竭,复许告讦,恐生内变。外有大敌,而民心内变,不可不虑。”
赵桓本就是不得已而为之,亦怕祸起萧墙,于是回指挥:“卿可往收榜,毋得告讦。”
李纲凭着这点可怜的权利,传令圣旨收榜,归行营司,汴京城内人情稍稍安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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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大军离京城以不足百里,上官州帅与封公子在阳固遇金军游骑,当即斩十余人。”斥候看来是参与对金军游骑的剿杀,衣襟上还沾有血迹,话声中有些兴奋、
“好啊,再探。”王泽畅快地笑道:“不错,首战斩杀金人游骑,这是我勤王大军的好兆头。”转首看着常宁军副都指挥使傅全,悠然说道:“使副可传令,诸军急速行军,天黑之前过阳固扎营。”
傅全做为常宁军副都指挥使,无论身份品阶均高于上官云,自然是成为曹州勤王之师的副帅,王泽对他倒也认可,用他的话来说傅全此人还算一员可为之将。
“大军行军整天,疲乏不堪,前面便是金军出没之地,岂能再行。大人,以下将愚见,不如大军在此扎营修整,上官州帅可过阳固为大军警戒。”
王泽对于傅全的谨慎倒也重视,现今已经接近汴京外围,随时可能与金军发生遭遇战,也可能被金军马队偷袭,无论如何都要步步为营、小心为上,傅全议策老诚稳妥,不失为上策。
“使副所言极是,虽勤王日急,然持重进军却不为过。”王泽点头说道:“大军在此营,我军兵力单薄,还是不要分散为好,传令上官州帅可退回,在中军西十里处下寨便可。”
是夜,北风萧瑟,阴云遮月,天空中飘起了点点小雪。
宋军除了担负警戒的军卒外大多躲在帐篷内,生起火堆取暖、燃薪煮肉。
王泽深知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道理,此行携带大量粮草,由于快到汴京,这些反倒成了额外的负担,扎营后便传令,除留部分谷米必须外,其余携带干肉、酒水大半分发到将吏手中,每人够三日之用,其余部分今夜全军敞开肚皮的吃喝。
尽管外面寒风凛凛,渐渐飘起了鹅毛大雪,冻得人站立不住。帐篷内却是漂着酒味肉香,将吏们接到的军令是酒不得过一斤,肉尽量吃足,甲械备于身旁,除轮班警戒的将吏外,让这些精壮军汉在帐内尽情享用美食。
中军大帐内,同样漂着酒肉香气。王泽与上官云、傅全坐在帐中皮垫上,一起喝酒吃肉。
“这鬼天气,弄不好要下成大雪,耽搁路程如何是好?”上官云喝下一碗酒,神情间有些焦躁。原本还有不到两日便可到达汴京,这要是下了大雪可真的要推迟行期了。
王泽也感到挺不舒服,倒不是为了急急赶往汴京,他知道汴京不会陷落,单凭东路金军区区六万人想要打下重兵防守的汴京城,简直是不自量力。何况,勤王大军以有开赴汴京城外,内外宋军早以不下二十万,他可不用操这份心,惟一让他不舒服的是自己已经三四天没有沐浴了。
王泽一直保持者冬季两日一沐,夏季一日一沐的习惯,这乍一三四天不洗,总是感到浑身上下刺刺歪歪,做甚么都提不起精神。
傅全却在用刀子削着烤肉,津津有味地吃着,并不说话,像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味道。
“下雪不是挺好的吗?”王泽努力地使自己忘却身上的不适,保持脸面上带有笑容。
“好——,我军冒雪行军,耽搁行程是小,大人可曾想到万一遇上金军,这弓弦松弛,如何应敌。”上官云虽是对王泽极有好感,也知道王泽在抬举他,但他对王泽一介文人的行军打仗的本事可不敢恭维。在他的内心中,对朝廷的文人典兵制度与武人们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