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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王泽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的这位小美人,温和地笑道:“那你说说看,怎么就不是小女孩了?”
虞蝶小嘴微翘,神色间仿佛根本就不屑于回答王泽这个好笑的问题,但在王泽是笑非笑的目光中,她那一颗芳心不住地呯呯直跳,脸蛋也越加晕红娇媚。
“嗯——不屑回答,我倒是忘记了,你在秀女堂中走读了几年书,跟着李大家学了不少学问,是不应该再把你看成小女孩了!”王泽见虞蝶羞涩不应,气氛显的更加尴尬,他不得不找个台阶自己下去。这个理由说的倒也算是合乎情理,虞蝶在跟随他回行在后,他有感于虞蝶出身书香门第,天资聪慧、美貌非常,不学些学问委实有些可惜,就安排她进入秀女堂跟随李清照受业,白天去晚上归学了四年,李清照对品貌双全的虞蝶亦是倾囊相授,令她受益匪浅,宛然王泽府邸中的一位才女,受家人尊敬的程度竟然不在周碧如之下。
“相公应当去看看郡夫人了……”虞蝶红着脸,怀着自己那一片乱麻般地心思轻声嘟囔一句。
王泽原本一张笑脸,听了这句话后渐渐地淡了下来,正要说些什么,却听书房外传来女人的声音:“相公——崔氏求见。”他不由地一怔,一时间没有作答。
虞蝶也似乎有些慌乱,没有等王泽回答就快步走到门边上打开了书房的小门,道:“郡夫人请——”
当一位身材不高生的颇为美貌的妇人进来后,王泽坐在椅子上动也没有动,淡淡地道:“这么晚了,怎么夫人还没有休息?”
“多日不曾向相公问安,妾身心下不安!”崔氏看向王泽的目光同样是没有任何感情的,说出的话同样也是冷冰冰,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哀怨。
“夫人请坐下说话。”王泽虽然面色冷淡,但他对于崔氏的感觉却是复杂的,崔氏是高丽大族女,虽然出身小国,但也算是公卿家出身的大家闺秀,在开京也是一位有名的美人,是不少高丽王公子弟心仪的对象,不然她的父亲也不会下这么大的本钱,把她送到万里之外配给他人为妾。她自幼深受汉家文化熏陶,知书达理、甘愿忍受寂寞,这一点他是颇为内疚的,但他必须要对她若即若离,毕竟这只是一场政治交易,从一开始就是。
崔氏淡淡地道:“谢相公,妾身不敢与相公同坐,今日有事向相公相禀。”
王泽寂寂地一笑,也没有多说什么,崔氏说的有理有据,做为侍妾她纵然得到了朝廷的诰命册封,但她还是个没有子女的妾,在身为宰相的夫君面前几乎毫无地位可言。
“虞蝶,你去内室整理、整理……”
虞蝶对这种冰冷的场面已经见怪不怪,她只因心中那点暧昧才有些慌张,闻言如获大赦,想也不想地躲进了屏风后的书房内室。
王泽待虞蝶进去后,见崔氏脸色尚有疑虑之色,立即道:“虞蝶非其他人可比,你不是不知道吧!”
崔氏却淡淡地一笑,悠然而又语带双关地道:“妾身自然知道内府虞蝶、外院周碧如。”
王泽忽然间感到今日崔氏好像比往日有了许多的不同,从来没有说过让虞蝶和周碧如回避的话来,他隐约感到今夜或许有点事情发生。
“相公——前几日驻高丽的使臣回朝述职了吧!”崔氏的话毫无一点感情,仿佛是在议论政事一般。
王泽一怔,旋即双目圆睁、惊愕地瞪着崔氏,他没有料到崔氏竟然知道外朝的事情,单应苓回朝也就是两三天内的事情,按照常理崔氏不应该知道那么快,在他印象中崔氏自从嫁入府中,从来不过问其它琐事,一心一意地摆弄花草或是和她的高丽侍女聊天解闷,也算是为随遇而安的良妇。他在短暂地惊愕之后,立即意识到自己的这个侍妾或许是位不简单的人物,他能够倡议职方司刺探他国情报,难道旁人就不能如法炮制,崔氏定然有获取信息的渠道,女间谍——想想他把自己吓了一跳。
崔氏毫不介意王泽的惊讶神态,继续道:“妾身明白相公经略海外的大手笔,也从心目中万分敬佩,不然也不会心甘情愿从命远来侍候相公,高丽在相公这盘棋中,或许不过是一个随意可以抛弃的棋子罢了,但棋子毕竟还是棋子,有的时候或许有意想不到的效果,想必相公既然已经落子,必然能领悟其中意味。”
王泽脸色沉凝,目光变的越发犀利,如同两把锋利的刀子刮在崔氏的脸上,良久,他才露出一抹具有讽刺意味地笑,别有风趣地道:“难得高丽国主一片苦心,难得崔公用心之深,真是苦了你许多年了!”
“多谢相公赞誉,妾身代父大人承受了。”崔氏不咸不淡地接过话,毫不理会王泽的讥讽。
王泽对于崔氏冷漠的态度,理智而又毫不退让的对抗有点感触,虽然其中有个人的幽怨,但他还是对崔氏能够忍受远嫁异乡,忍受这么多年的清冷还是稍感悲凉的,一个柔弱女子的确不容易啊!竟然承受着整个国家赋予的沉重使命,自古红颜多薄命,这话还是大有道理的!
“相公如果谋高丽成为朝廷坚强的羽翼,就不应用武力炫耀,而是要扶持国中正直贤良之士主持政务。”
王泽暗自品味崔氏的话,越发感到她话中有话,联想到目前朝廷对高丽的政策,他才稍稍明白了崔氏之意,但仍对崔氏能否代表高丽王室最核心集团的意向而疑虑。当下淡淡地道:“朝廷在江华江华岛驻军并非炫耀武力,而是保护东海的贸易商道,不是每年给高丽国主五万贯的岁赐嘛?”
第九章
“五万贯岁赐——”崔氏冷冷一笑,奚落地道:“朝廷好大的恩德,区区的江华小岛竟然用五万贯,但高丽虽国小物乏、民力艰辛,却也不愿为五万贯而让旁人执戈于卧榻之畔。”
王泽诧异地盯着眼前这个女人,感到他自己在这么长的时间怎么就没有发现她在温柔的外表之下,竟然隐藏着如此深邃的见底,他有感于不仅要对崔氏有一个重新认识,而且知道她下面或许还会有很多惊人之论。
“朝廷仅仅动用十万水军孤悬海外就灭了一个南海一大国,东海之上不就是高丽和扶桑两处嘛,不过有几个海匪而已,用的着朝廷劳师动众,用数万大军、战船数百保护海道嘛?”
“世子殿下本就仰慕天朝,却不想朝廷竟然以大军强占……强占江华,若非女真人强硬,恐怕开京之外也要有朝廷的大军驻泊了。”
王泽见崔氏已经道尽他的用心,竟然有如此多的见识,诚如崔氏所言如不是顾念金军强大的压力,或许朝廷是要一劳永逸地解决高丽。再解释反而适得其反,当下坦率地道:“你说的倒也算是合乎朝廷本意,为了一条商道,的确不值得朝廷兴师动众,在一个属国中布置重兵。这一切都被女真人看在眼中,他们之所以要全力争夺高丽,就是怕朝廷隔海控制高丽,它日成为威胁上京的羽翼,不过高丽国主做的却也算是聪明,平衡天朝和女真的势力,谁也不得罪,在夹缝中求得一线生机……”
崔氏那双秀眸不自然间流露出一抹浓郁的凄凉,女人终究是女人,在从王泽口中听到大宋朝廷几乎是要把高丽往火坑里推的战略后,禁不住一股悲愤的怒火生了上来,她高声道:“难道朝廷真就把向来忠心朝贡的高丽当做一个可以随意牺牲的棋子,难道相公真的认为高丽人的性命就这么轻贱,朝廷可以随意摆弄?”
“你先坐下说话——”王泽已经不把崔氏当做一个无足轻重的侍妾来看待了,而把她看作了高丽王国的一个非正式的代言人。尽管在他心底深处对高丽这个莞尔小国并没有任何的好感,但此时须要利用这个小国的地方还不少,所以能迁就的还是尽量迁就。
崔氏愕然望着王泽,他没有想到王泽竟然和他打开天窗说亮话,丝毫没有芥蒂只要时机适合就不会介意灭亡高丽的想法。有感之间见他的目光中流露出那道凝重的光芒,身不由己地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你是说朝廷对高丽用心甚深,而我却说高丽又何尝不是如此,天朝和属国又能怎样,天朝盛属国奉、天朝衰属国离,你熟读史书,这个道理不会不明白吧?当年高丽国主和崔公送你远嫁我处,动的何尝不是首鼠两端的心思,一面尽力与女真人拉拢关系,一面又交通朝廷,把你远嫁他方不外乎得到朝廷意向而已,若我不是执政,难道高丽国主和崔公能把你嫁给我不成?当时朝廷正在竭力解决南海事务、还有收复灵夏失地,根本没有余力顾及到高丽,而今朝廷已经掌控南海、收复灵夏,国力已经非当年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