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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东终于以直龙图阁出知秀州军州事。
就在重阳节的前夕,市面上菊花正在上市,人们纷纷制作糖面蒸糕准备馈赠友人,不少士子约定准备去城郊或远处登高欢饮的时候。职方司北面使臣传来金国内乱的塘报,随后金国内乱的消息不断从边地传到行在。
当李纲在枢密院公厅中看到第一封由机速司呈上的经过整理后的文书后,不禁拍案而起,失声惊呼:“蒲鲁虎、讹鲁观被杀……”
大宋朝廷再次陷入紧张的廷议,而此时金国朝廷简直可以用混乱不堪、人心惶惶来形容。
金国历史上原本应在七月间爆发的这场新旧贵族之间的摊牌,在推辞几个月后终于以完颜宗弼的北上而爆发,或许可以说是王泽一手导演的这场闹剧。
完颜宗弼执大宋的宣喻河北东西路诸军州的诏书,连夜召集都元帅府各帅,吩咐各路都统、万户、军帅及汉军各帅坚守关防,无左副元帅帅令,即便是已经升任都元帅的挞懒帅令亦不可执行,违令者由都元帅府左右监军处置。并星夜率他的中军卫队赶回上京,进宫面圣后连府邸也没有回,便同侍卫亲军点检司都点检萧仲恭,传唤上京驻扎的金军侍卫司与四辅军帅,告诫各帅曰:‘挞懒割河北三镇还南朝,何缘不谕吾计议其中,都元帅必有逆谋,欺罔国朝,恐与南朝别有异图,其理未当。尔等四辅,自今后都元帅府应有行移军文字,如吾不在府第,无吾手押,得承受回报。故来面谕尔等,切宜谨守,只待吾急赴国朝,整会割还地土。’
完颜宗弼回到上京后不久,完颜亶在完颜宗干、完颜宗宪等重臣的支持下发动了政变,将完颜宗磐引诱入宫,以谋逆罪当即斩杀,由于行动的太突然,完颜宗隽毫无察觉,当挞不也率皇室三猛安精悍卫士出现在兖国王府邸时,完颜宗隽正在府邸与完颜宗贤等一帮亲信好友饮宴。在他口瞪目呆中,失声大叫:“小子下手好快……”
大势已去,完颜宗隽与在场宾客面对女真最剽悍的皇室卫队,理智地选择了放弃抵抗。完颜宗贤做为侍卫亲军司副都点检,也非完颜宗隽亲信,只是与他相善应邀前来赴宴,不想触到这等天大的霉头,只得是自认倒霉,好在挞不也对他还算客气。
完颜亶没有拿了挞懒,主要是顾忌挞懒已是都元帅,战功卓越,没有确着的证据,遽然锁拿会引起军心不稳,何况挞懒作为远支皇室子弟,对皇权并不构成实际的威胁。
当完颜宗宪要擒拿挞懒,完颜亶没有同意,而是命完颜宗弼调查完颜昌。
上京陷入动荡之中,张阶却像没事一样溜达在上京的街道上,完颜宗隽被擒拿后他虽然感到意外,却丝毫不放在心上,在他眼里完颜宗隽不过是一枚随时可以抛弃的棋子罢了,何况他挑拨女真贵族矛盾,搞乱金国的目的已然达到。
当他走入街边一座酒楼中,以锐利的目光扫了一遍满堂的食客后,用地道的燕云口音高声嚷道:“跑堂,快来侍候大爷酒菜。”
跑堂小二带着一张笑脸,小跑着迎了上来。“这位相公请了,敢问相公是在下面还是楼上雅座。”
张阶笑了笑,暗付相公这个词真是不值钱了,连个酒客都可以被称呼为相公,不过这个称呼还是挺消受人的,当下笑骂道:“楼上雅座,酒菜造好的上。”
小儿目光中闪过一丝精光,随即唱道:“楼上请,掌柜,好酒好菜上喽——”
张阶选了间靠窗的雅座坐下,这是他多年来养成的习惯,非身不由己情况下,凡在一个地方要待上片刻,必选在靠近通道出口的地方,而且背部一定要靠着墙面,以便防范未然。
不多时,小二上来一壶酒和四盘小菜,一大盘熟羊肉。
“酒菜来了,客官慢用。”小二唱喝着,从怀中取出一根细小的竹筒,放在桌上,压低声音道:“大人,行在密签。”
张阶接了过来,放在袖中,一拍桌子,脸上挂着笑容,口中却大声道:“不是要好酒好菜吗?你这厮鸟打发要饭的,怕爷没有钱,给——,重新给爷上好酒好菜。”说罢一块银块子子连同一根封着火漆的细竹筒拍在桌上,道:“快去张罗好酒好菜——”
“小人狗眼,相公稍后、相公稍后,小人这就去……”小二笑着,拿起封着火漆的细竹筒小心翼翼地放入怀中,顺手拿去银块子,笑着脸面,关门退出雅座。
张阶轻松地笑了,轻声自语道:“又让这小子得了五钱银子的好处。”说着拿出细竹筒,细细看了看封在两端的火漆后,才取刀裁开,拿出里面一卷宣纸打开。
待看时,眉头猝然紧蹙,整个人陷入沉思。
上京皇宫一所偏殿内,完颜亶召会完颜宗干,完颜宗宪及完颜宗弼、萧仲恭议完颜昌之事。
完颜昌虽待罪在府,如何处置他,令完颜亶很是头痛。
“陛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挞懒阴结蒲鲁虎、讹鲁观擅权,二贼以除,挞懒岂可再留。”完颜宗干素不喜完颜昌,在他眼中完颜昌狂妄自大、骄横不法,又是女真旧规最坚决的拥护者之一,于公于私此人绝不可留。
完颜亶却又他自己的考虑,他一时间无法下决心处置完颜昌。犹豫地道:“蒲鲁虎、讹鲁观谋逆,罪不容诛。挞懒依附二贼,却无与之勾结作乱的证据,朕不能以他依附擅权之罪为理由诛杀,大金开国二十年,不能由朕开诛杀都元帅之始。”
“挞懒身在京城,然其征战多年,军中遍布旧部,此贼多留一日,便有一日的忧患,望陛下速断之。”完颜宗宪深恨完颜宗磐对他的屡屡羞辱,认定无完颜昌的支持,完颜宗磐再嚣张跋扈,亦无力掀起多大风浪。
二位心腹重臣异口同声地要求处死完颜昌,令完颜亶大伤脑筋,他已经说的清清楚楚,没有确凿的谋逆证据,他不能开斩杀都元帅的先例。尽管上任都元帅完颜宗翰实际上死在他的手中,但在外人看来却是间接死于完颜宗磐等人手中,与他没有多大干系。
完颜宗弼与萧仲恭默然不语,有两位文官打头阵,他们执掌内外兵权的大将还是少说为妙。
“左副元帅可有计较?”完颜亶决定在征求完颜宗弼意见后,再做决断,因为完颜昌之后,完颜宗弼已经成为都元帅府第一大帅。完颜宗弼在这次几乎没有发生变数的政变中,发挥了决定性的作用。没有他决绝果断,改都元帅府行文由左副元帅署后,断然北上,以左副元帅的身份收下上京四辅军帅。的确令他对完颜宗弼的忠勇甚是嘉许,但内心深处却隐隐种下对完颜宗弼杀伐果断的深深忌惮。
既然皇帝问话,完颜宗弼再无顾虑,道:“挞懒与蒲鲁虎、讹鲁观不同,其罪不致死,处置都元帅也须谨慎万分,切勿造成军心惶惶。臣正彻查挞懒提议割让河北二路之事,一有挞懒交通南朝阴事,便可任凭陛下处置。当务之急,应是安抚人心,谋划收复河朔各军州。”
一日之内扑杀两王,上京是看似平静,暗中却是形势汹涌,与完颜宗磐、完颜宗隽有来往的贵族大臣莫不人心惶惶,有些人已经开始暗中集结家奴部曲,分发兵甲。若不安抚人心,万一有人发难,势必为完颜宗磐、完颜宗隽残余势力所趁。
完颜亶思量良久,才慢吞吞地道:“左副元帅所言甚善。”
完颜宗弼得到完颜亶的肯定,精神一振,继续道:“陛下,臣以为当务之急,应安抚百官,除二贼死党外,其它概不追究。挞懒事由未定之前,当稳其心,免生变数。”
萧仲恭亦是道:“陛下,左副元帅所言乃老成谋国,然挞懒无论如何,不可使其居于都元帅府执掌帅印。”
完颜宗弼闻言心下暗喜,倒底是没有白结好萧仲恭,关键之时自己不能说的话,有人帮衬毕竟是好事。完颜昌一去,整个金军将帅中最有资格登上都元帅帅座的只有他一人了。虽然早知道他自己会成为都元帅,仍然是忍不住一阵难以压抑的狂喜。
完颜宗干见完颜宗弼说的倒是目前上京实际局势,一旦处治不好,将会引起女真各部之间的大规模火并,这将动摇金国国本,他亦不愿看到这样的局面产生。于是顺着萧仲恭的话道:“武术、都点检,以为当如何待挞懒?”
完颜宗宪抢先道:“即暂不能处置,当贬之。”
完颜宗干有些吃惊,完颜宗宪是最坚持主张重惩完颜宗磐、完颜宗隽与完颜昌三人的。论道起来,他要杀完颜昌三人只是为公,而完颜宗宪可是国恨家仇,按常理他应是当场抗辩,不想态度也软了下来,令人匪夷所思。
四位心腹重臣的态度令完颜亶颇为高兴,毕竟他崇尚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