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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还让他有些安全感,他根本就不屑入住。
刚刚进入门内,留在家中的亲信便前来禀报说是一名故人来访,完颜昌心下倏然道:“可否有他人看到?”
亲信家人小心翼翼地道:“他是先投书,由奴才遣开前院众人,悄悄引入,右副元帅且宽心。”
完颜昌面色稍稍舒展,一颗心稍稍放了下来,沉声道:“守住院门,闲杂人等不得靠近书房。”
书房内,脱下大麾的完颜昌沉着脸,坐在椅子上,捻须冷冷地望着桌案上的檀木方盒,而盒子盖已经打开,里面排满了一颗颗硕大的南海珍珠,足足有九颗之多。
杜如松悠闲地喝着茶,好像并没有把右路金军最高统帅放在眼里,仿佛就在友人家做客一般,眼看着完颜昌渐渐透露出贪婪的目光,尽管不太容易察觉,但毕竟几乎没有人能够挡的住这种诱惑,一颗珠子就价值连城,何况九颗,他不相信天下间有谁能够不动心,淡淡地笑道:“此朝廷执政区区一点心意,还望右副元帅笑纳。”
“朝廷执政——”完颜昌品味着杜如松话中四个字的意味,阴鹭地盯着杜如松,阴沉沉地道:“看来是南朝王泽王相公吧?”
杜如松淡淡地浅笑道:“右副元帅说的是,这正是王相公的意思。”
“噢—”完颜昌面色微变,语气有些急促地道:“看来还真是王泽,这是何意?”
杜如松轻松地笑道:“王相公对大金左、右元帅向来敬重,而在某北来时,王相公淳淳交代,须得与右副元帅达成归还河北二路的协定,这是关乎朝廷稳定之大事,亦是王相公所愿,此九枚珠子不过是王相公个人的一点献礼而已。”
一点献礼——话中有话,看来宋朝是不惜一切代价得到河朔,完颜昌颇感兴趣地道:“王泽亦是如此认为?”
“正是,王相公本欲南括海外,然朝野北伐之声日盛,所以认为右副元帅倡议归还归还不仅可以显示大金恩德,亦可相助王相公平息朝野北伐呼声,使两国永罢刀兵,两国百姓永享安乐。”杜如松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又道:“何况王相公对燕云并不感兴趣,反倒为大金太宗皇帝正统子嗣抱屈不已,也为右副元帅不平。”
完颜昌听的自然是有心,但他半真半假道:“这又怎的说来着,王泽这些年对大金倒是颇有善意,不过贵使后面的话,本帅却听不明白。”
杜如松皮笑肉不笑地道:“右副元帅乃当世豪杰,王相公的善意使然,还望右副元帅多多体察。”
完颜昌默然,杜如松眼看情形似乎颇为暧昧,又趁热打铁道:“此番左副元帅南下,姑且不论是何缘由,以左副元帅看十余万精锐凭借叛逆郦琼,也不过打到了淮上而已。大宋不是没有国士,亦不是看不出来天下大势,还是王相公不愿两国再起刀兵,以至于生灵涂炭,士人们无法效甘泉欢饮。”
完颜昌惊诧王泽竟然能看透金军南征的真正用意,似乎对金国朝廷目前的状况亦是知之甚祥,而且他们已经看到了两国实力的对比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不能不为之脊背发凉,力量虽然到目前为止变化还不大,但已经发生了几乎无法逆转的趋向。
“今日在朝上,皇帝已经钦准本王的建策,王相公可可宽下心来。”完颜昌的口气温顺了许多,对王泽的称呼也刻意地改变,既然王泽有意,他不能不报以善意回应。
杜如松轻松地笑道:“右副元帅美意,在下定然会回禀王相公。”
完颜昌似笑非笑地盯着杜如松的眼睛,冷不防地道:“你家王相公与左副元帅交情非浅啊。”
杜如松对王泽与完颜宗弼之间事宜多少知晓一些,其中内情却与世人一般不知,但他瞬间意识到这或许是完颜昌的最后试探,毕竟完颜宗弼与完颜昌此时已非同路之人。当下毫不避让地迎着完颜昌的目光,道:“在下不知王相公与左副元帅之事,然只听过王相公时常以家事、国事、天下事为铭,孰轻孰重,在下不好为王相公决断。”
完颜昌稍稍点头,良久才面露笑容,家事、国事、天下事,他也相信王泽在友谊与国事之间,能够以何为,当下温声道:“兹事体大,不得不谨慎,贵使莫怪!”
“不敢——”杜如松见事情般的差不多了,起身道:“右副元帅劳累一日,在下不打搅了,就此告辞。”
“请——”完颜昌坐着没有动,甚至没有看杜如松是怎么出去的。
“或许我这样做是对的吧!”完颜昌无力地靠在椅上,沉重地叹息,两眼无神直直看着烧的正旺的炭喷,神情间透出无限无奈的凄凉,一眼也没有看盒子里那九颗价值连城的珠子。
杜如松从角门出了完颜昌的府邸,径直转入巷子,入夜的宵禁对于他这般身手的职方司使臣来说,根本就不放在眼中,躲过几队巡哨的金军军卒后,他来到了一处小巷口,闪身而入并没有向巷子内走去,而是蹲在暗处片刻,细细地打量着巷口。没有发现有人跟踪后,这才快步走入黑暗的巷子深处,来到一个低矮的院门前,扣了五声。
门开了,杜如松闪身而入,当着开门人道:“大人在吗?”
“大人等候校尉多时了。”
“有劳你了——”杜如松点了头,说罢转身入室。
张阶正坐在炕上,点了几盏油灯看书,炕上几暗上正烫着一壶酒看到杜如松进来,笑呵呵地起身下炕道:“老兄辛苦了,来来上来,吃两杯暖暖身子。”
饶是二人出生入死多年,何况同入虎穴做事,早已是把一切看的很淡,杜如松也不客气与张阶同坐炕上吃了几杯热酒。
“挞懒极为难缠,到现在为之还是保留很大的余地,不过一切还是属下掌握之中,毕竟没有人不喜欢珍宝美女……”不用张阶开口想问,杜如松就开始详尽地把面见完颜昌情形说了一遍,说道:“金国狼主今日已经准许了挞懒建策,归还河北二路全部军州,条件是朝廷称臣纳贡。”
金国早已得到大宋朝廷表面上认可的叔侄之国,如今已是兄弟之国,但是私下里仍然有大多数人对女真人鄙夷,称其皇帝为狼主,以示有别他们是鞑虏蛮夷之人,甚至可以理解为他们仍然视金国为一个部落,职方司在北面的使臣更是毫不掩饰地称呼。
张阶为杜如松斟上一杯热酒后,冷笑道:“这帮杂胡,论到权谋他们终究还是差得远。”又稍带歉意地看着杜如松道:“明日还得劳动老兄辛苦。”
杜如松淡淡一笑,端起酒碗喝了口,道:“明日一早属下便会动身南下。”
张阶需要留在上京把握金国高层的动向,南下行在向朝廷祥禀其中原委,而不是让朝廷从北面传来参错不齐的消息来判断事态发展,自然是落在他杜如松的身上。这可是个苦差事,从上京到行在,关山万里、风餐露宿、关防林立,其苦楚不言而喻。
“兄虽有元帅府银牌,路上还须谨慎千万。”张阶语重心长地交代,毕竟杜如松身上的银牌属于右副元帅属下河东南路都统司,在河朔、燕山行走不太方便。
杜如松含笑点头道:“大人身在上京虎狼之地,讹鲁观非易于之辈,还须小心为上!”
张阶默默点头,旋即端起碗道:“喝酒——”
第二章
大宋神佑九年、大金天眷二年。
金国朝廷终于决定将河北二路赐归大宋,并派遣尚书右司侍郎张通古为宋国宣喻使、萧哲为副南下商议交割和议事宜。
期间,完颜宗弼出人意料地被完颜亶下旨返回燕京,以左副元帅坐镇燕山大兴府,并被传旨火速南下,便宜处置交割河北东西二路军州事宜。完颜昌以右副元帅掌都元帅府事,留居上京,在上京的大臣们都已看出,完颜宗弼的南下表面上是节制诸军处置交割事宜顺利进行,实际上是控制金军兵权,金军都元帅府的主力可都是在河北、燕山与河东,上京的侍卫亲军司下属侍卫亲军和四辅军帅也基本上是效力于完颜亶的亲信大将。完颜宗隽、完颜宗磐所能控制的不过是自己所属部落中的猛克谋安户,还有上京侍卫亲军中部分维护女真旧制的军将,而完颜昌虽然已经执掌都元帅府,但他却被留在了上京,实际上失去了对河东、西京兵马的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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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在南京
按照兵部职方司上递军情的程序,作为这等关系到金国最高机密的情报,往往是直通兵部尚书与职方司郎中,并转入枢密院机速司整理上报。做为枢密院副都承旨的李长秋与王崇仙在得到情报的第一时间内,立即赶往王泽的府邸禀报。
王泽并没有拒绝他们二人的好意,和平常一样,他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