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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在下却不这么认为。”张阶摇了摇头,神情颇为玩味。
“敢问高见?”完颜宗隽显然被张阶的话说动,有些心神不定。
张阶凝重地道:“在下几年行商南北所知,这位左副元帅郎君可不简单,他的大名在南朝可谓不下于大金官家。民间传言,南朝王相公曾多次盛赞左副元帅郎君智勇双全、进退有据,乃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他毫不在意完颜宗隽有些难堪的脸色,实际上他存心是在抬高完颜宗弼,使完颜宗隽心生嫉妒,眼看鱼儿一步一步地上了钩,他心下自然暗自冷笑,继续道:“左副元帅郎君在这个时候与太傅会面,令人耐以寻味,或许明日朝会不会如大王所料,大王定要早做准备。”
完颜宗隽陷入沉思,暗付张阶忧虑的不假,谁又能知道明日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他还是要想一个应对有变的万全之策才是。
“如今大王已然处于劣势,不得不善加存身,以观朝廷动向。”
完颜宗隽不住点头称是,他心中比谁都看得清楚,如今完颜亶已经长大成人,不再是个孩子,与完颜宗弼叔侄内外图谋的这记高招,在东线发动一次南征,借机将精兵强将收到右副元帅麾下,借以消弱完颜昌的实力,尽管被完颜昌识破,保全了大部分河东、西京主力。但完颜宗弼做的更绝,借口西路军连败,东路不能久持为借口退兵,又断然斩杀了完颜昌不得已调派的数名亲信大将,这可都是行军万户一级的大将他要斩杀这几名能征惯战的大将,还要好好考虑一下,完颜宗弼竟然做的好不眨眼。
更可恨的是,完颜亶诏命完颜宗弼率三千名强悍的本族马军北上入朝,而完颜昌入朝从骑不过百人而已。经张阶的提醒,完颜宗隽立即意识到这或许是完颜亶终究是按耐不住,要对完颜宗磐这个最有潜在威胁的政敌开刀,或许还会有他完颜宗隽,想想不禁出了一身冷汗,他千算万算就是没有想到小皇帝与完颜宗弼这么狠辣,如今他还无法完全掌控四辅军帅的兵马。
“天色不早,大王好生揣摩对策,在下告辞。”张阶眼看已经达到自己预期的效果,他可不愿再多做停留,起身就要告退。
完颜宗隽连忙起身,急促地道:“先生何故匆匆而去?”
张阶笑道:“在下明日再来叨扰大王。”
完颜宗隽一怔,随即明白张阶何意,他毫不犹豫地道:“方才看先生颇为赞赏明珠这婢子,要是先生喜欢,本王可将她送与先生。”
张阶惊讶地望着完颜宗隽,在他的眼中没有发现他所担心的疑虑,而且这话对张阶有着极大的诱惑。宁城郡主之事使得张阶受到朝廷的秘密表彰,并给他迁官一级、钱三百贯,再将一位郡主救出,于公自不必说,于私对这些可怜女子些许的帮助,也算是安抚自己的良心,毕竟能使她们脱离虎口。
令张阶自己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他心中存此念头,口上却道:“君子不夺人所好,大王美意在下心领了,就把此女暂且寄存大王府中,他日功成再请大王赏赐不迟。”
当张阶出门之时,嘴角泛出苦涩的笑,紧了紧衣领,冒着生硬的寒风走入黑夜之中。
第七章
上京皇宫的天元殿内,当完颜昌的上书一经内官宣读后,立即引起殿内王公大臣们的一片哗然,旋即是众说纷纭,有人坚决反对、有人模棱两可、更多的人默不作声,对于完颜昌的权势,还是有相当多的人感到畏惧。
完颜宗隽自从上殿之时,便就留意如今大金国内最有份量、最引人话题的大帅之一完颜宗弼,令他感到稍稍失望的是,直到朝仪结束后也没有见到完颜宗弼的身影,他在失望之余生出一抹有感于异常的警觉,这种异样的警觉令他渐渐不安起来。于是腆着脸皮向正在和尚书左丞相兼侍中完颜希尹说话的完颜宗干询问,完颜宗干挂着那张笑眯眯的脸面,告诉他完颜宗弼昨日在他府上饮酒,回去时偶然风寒,已经告假卧床休息。
他完颜宗隽压根不相信昨日还与完颜宗干在门口握手言欢的完颜宗弼,不早不晚在这个节骨眼上病倒了,这么体壮如牛的汉子,转瞬间就断定其中必有缘故,至于完颜宗弼为何不参与朝会的目的,他还是拿捏不稳。
他的目光扫了遍在场的大臣将帅,咋见号称盖天大王、时任左副点检的完颜宗贤(赛里本)与完颜宗翰的长子号称真珠大王的完颜设也马以及号称宝山大王的完颜斜保三人,他们亦是在朝会人群中,宿直将军完颜海里站在玉阶中间,年轻的殿前宿卫百户完颜宗亨(挞不也)与撒改二人持刀站在玉阶下,虎视眈眈地望着群臣,目光扫视间透出凶煞的寒光。他当然知道,只要是皇帝一声令下,他们二人会毫无犹豫地拿下群臣中的任何一人。
年仅十七岁的完颜亶坐在御座之上,面色木讷、毫无表情,看不出来他倒底在想些什么。
完颜宗隽暗自告诫自己今日廷议定然要小心翼翼,先看看风向再说,断不可为完颜宗磐而使自己陷入被动的局面,毕竟他对待完颜宗磐只是利用,利用他来实现自己的目的,还不值当为他牺牲太多的政治利益。
完颜宗磐却毫不在乎这些近年来他骄横跋扈,全然没有把完颜亶放在眼中,亦没有将完颜宗干与完颜宗弼这些太祖系的王公放在眼中,即使是完颜宗弼已经实际上掌握了金国相当部分的军权也是如此。
“自太祖开创以来,由太宗定势,女真将吏百战沙场,竟有十年而未能入家门者,方有今日南面五路,今右副元帅竟然以河北二路赐归南朝,此议断然不可、断然不可。”
完颜宗宪当先高声反对完颜昌的建策,态度相当坚决,他兄长前都元帅完颜宗翰是被完颜宗磐、完颜宗隽勾结完颜昌等人陷害而死,故而深恨之。但他和完颜宗翰勇武不同的是,其进止恂雅、语音清亮、兼通契丹、汉字,当年从军南征,攻破汴梁后,众人争取府库财帛,他独独搜集图书、律册,为金军众将嘲笑,唯独完颜希尹看重,问其为何独取图册,他回道:‘方今奄有辽宋,当远引前古,因时制宜,成一代之法,何乃近取辽人制度哉。’被完颜希尹推荐,得以重用,是女真贵族中汉化改革派人物之一。
完颜昌冷眼看了看完颜宗宪,但他并不言语,他知道引典辩论他不是完颜宗宪的对手,整个女真族也没有几人能辩得过完颜宗宪,与其当殿被驳斥,不如装聋作哑以免出丑。
但完颜宗磐却强行出头,高声道:“阿懒,此右副元帅会同前方将帅多年征战所感,大金已经征战近二十年,再能战否、为何不可,你倒是说说?”
面对完颜宗磐的嚣张气势,完颜宗宪毫不退缩,反倒是上前两步,正色道:“大金自太祖皇帝开国、太宗括土,披月斩荆、吞辽逐宋,所取基业怎能轻易付人。且天会年间,王师南征破汴,俘虏南朝二帝并宗室贵戚三千余口,与南朝已然成为不解之世仇,南朝行朝君臣无时无刻不欲雪耻。当年右副元帅为都监时曾随大军兵临城下,南朝尚坚持岁贡而不称臣,如今仅仅凭河北两路就像让南朝君臣俯首称臣,这无异于痴人说梦。”
完颜昌狠狠地瞪了眼完颜宗宪,但他没有在大殿上过分表现自己的愤怒。
完颜宗磐却大怒道:“阿懒,你这是反对左元帅策略,如今南朝实力越加上升,王师数度南征不果,难道你有好的策略能让南朝俯首称臣不成。”
完颜宗磐在大殿之上张扬跋扈,不仅使完颜宗宪下不了台,而且让在场的宗室大臣、外镇大将暗自不满完颜宗磐的作态,只有完颜亶面无表情地坐在御座上如同泥塑。
“遍观青史,何曾有破人家国,掠人君上,又以所占人地换取他人对之称臣的范例。”完颜宗宪亦是恼羞的满脸通红,高声反击道:“真不知宋国王口中所言右副元帅会同前方将帅,是都元帅府哪几位大帅?”
“那就由大金来塑写这段青史罢了!”完颜宗磐毫不在乎完颜宗宪的愤怒,文人在他眼中根本不值一提,何况完颜宗宪是完颜宗翰胞弟,他深恨完颜宗翰的缘故使他丢掉了原本属于他的皇位,既然完颜宗宪先出头,正好好好羞辱他一番,当然完颜宗宪的质问他避而不答。
“此议断不可行,这段青史不留也罢。”完颜宗宪毫不示弱,反驳道:“河北二路割让,他日南朝窥视燕山、河东,又如之奈何?还望宋国王指教一二。”
“哈哈……”完颜宗磐丝毫不理会这是在天元殿内,毫不在乎高高在上的完颜亶。他狂傲地大笑道:“阿懒,你虽是从征两次,却终究是一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