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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端无意制止洛水之畔的这场屠杀,刘锜等大将要求停止无谓的杀戮遭到拒绝,最后连王孝仁等军将们也被杀戮场面所震撼。
第八章
“这个曲正甫——做的太过分了、实在是太过分了,简直是胡闹……”王泽说话时面色怡然平淡,目光中却透出些许恼怒的意味。
李长秋不解地望着王泽,他不明白王泽为何在看完塘报后,有这样的神态,不待他多想,王泽就将塘报递于他。忙接了过来,略略一看,脸色顿时沉了下来,道:“曲正甫虽大将之才,这两件事做的也是过分了点。”
王泽靠在椅上,长长舒了口气,没有说话。
“曲正甫身为都统制,一方大将,身系十万大军性命、朝廷廷决大策。竟然不顾约定会师出兵日期,擅自用兵,险些陷陕西精锐于绝境,此罪不罚,南阵禁旅将帅之心,难堵朝廷台谏诸公弹劾,难平士林清议,只是擅杀阿里喜事,似乎情有可原!”
“以尚卿之意,该当如何处置?”王泽眉宇间闪出一抹淡淡的忧郁,目光落在李长秋脸上。
李长秋意味深长地看着王泽,小心翼翼地道:“曲正甫违背廷决,贪图功名擅自出战,就冲着一条,就能将其赴京议罪,然其心亦是为朝廷尽忠,此战虽是伤亡不小,可粘罕的西路军精锐被杀亦在二万人之上,小瑕不掩大功,以学生看来罢职留用,甚为妥当。”
曲端与王渊二人乃是王泽力主由众多禁军将帅中,超越许多资深老将拔隶出来的,并给二人以大宋开国以来,许多名将们梦寐以求、而又不可得权力,朝廷中对于王泽的主张赞同的固然有之,然明确反对者亦在不少,大多数还是沉默摇摆,介于两可之间。
曲端的事情处置不当,必然引起反对者的激烈抵制,并有可能将大多数的中间派推向反对一派,从而对王泽的政治势力和声望是一次不小的冲击,使他的施政能力受到质疑。
李长秋的意思,王泽心知肚明,此事处置的关键所在就在于如何处置曲端,又令人颇费头脑。处置轻了吧!朝廷定然有人不肯善罢甘休,重了吧!曲端在西军中享有很高的威望,势必引起西军将帅的兔死狐悲,日后临阵多会束手束脚,不敢逾越半步,面对剽悍的金军岂有胜理。更何况前方大将的便宜处置权力是由他力主下放的,到头来这不是自己扇自自己嘴巴,威信、颜面何存?
左右为难之际,王泽不由地暗骂曲端刚愎自用,辜负了自己对他的任用。事到如今,必须尽快妥善处置,时间拖久了,对他是极为不利的,一想到李刚等人,还有一些对他不太满意,和一些急欲得到升迁、别有用心的人,此时恐怕正在准备上书弹劾他擅付便宜行事军权、败坏祖宗法度,想想他的头都大了,眼前是一片纷乱。
李长秋仿佛看到了王泽的心事,沉声道:“相公当决力断,万不可犹豫!久之,恐朝廷有人生事。”
“朝廷诸公议论是在意料之中。”王泽无奈地叹道:“可惜了曲端这员将才。”
李长秋在下首就坐后又别有意味地道:“曲正甫一介武夫,又怎能体会相公知遇之恩。”他说着,颇为感怀地望了一眼王泽。
李长秋对王泽的知遇之恩、提携之意,心存十分感念,自度若无王泽,此时他即便是躲过了当年的镇压得以参加贡举,此时也不过是小县的主薄、县尉,岂能担任秘书省校书郎、执政行辕幕僚。他心中暗骂曲端不识时务,一味贪功,辜负了王泽的重用,这番话是借曲端等军将鲁莽,表明自己深感王泽知遇之恩。
王泽不咸不淡地道:“大将便宜临阵还是必要的,曲正甫抢先发难,若时机何时,亦是是无不可,然其手段过于毒辣,此非仁者所为!要这些矫兵悍将长长记性,还是有必要的。”
李长秋暗暗揣摩王泽用意,王泽听了他的话后,甚至连一个表示也没有,使他感到有些小小的意外。不过他也从王泽话音中渐渐听出一些别样的意味,看来王泽并非在临战上过多责怪曲端,而是有些不满曲端杀生过多。他有点暗笑王泽妇人之仁,自度在如何处置曲端的事由上,王泽心中或有计较。于是道:“曲正甫若知相公心意,亦会有所感悟,然学生以为,这些军将未必会领会相公深意。”
王泽何尝不知道李长秋所指,在他看来,目前大宋的禁军将帅多不如意,动不动就掠地屠城、率意行事。而武进士出身的新进军将,只有聊聊数人可在日后委以大用,培养的新人也得十余年之后,方可进入军中,堪用之时也得数十年。他真的是有些丧气,武将多不堪已意,可用者又多是孤傲之人,尽管他可以容忍这些,并且认为天才的将领或多或少有自己鲜明的个性,然一旦违背了大的战略,再是将帅之才也是不能容忍的。
他始终坚持一个信念,战争仅靠一两个天才是非常危险的,正真的虎狼之师是靠高素质的军官群体与职业化的军队,这是维持军队战斗力的永恒真理。但无论如何,目前还得用这般军将,对于曲端,王泽深知其才,大宋的陕西六路还得用他来守卫。
“岳鹏举倒是智勇双全,洛阳危局之中,以数千骑竟然将粘罕吓退!”王泽转变了话题,他对岳飞一直很感兴趣,也非常关注他的行踪。
李长秋不禁莞尔,笑道:“相公说的是,岳鹏举区区数千骑,以马尾绑树枝,造就出数万大军临阵的气势。此计虽是平常,却贵在恰当好处,较苗、李二将高明许多,颇有些张翼德长坂坡退敌的味道。”
王泽笑道:“岳鹏举此举善合兵法,虚实兼备,可谓有持无恐。前有曲正甫的十余万大军与金军血战良久,后有王几道的数万精锐临近战场,早已是先声夺人,金军以如同惊弓之鸟,焉能不退。”
李长秋品味王泽所言,更加料定王泽对曲端与王渊二人的倚重,曲端这回虽有处置,却不会被消去兵权,而且他听出了王泽对后起之秀岳飞不同寻常的赞赏。当下附和道:“若无曲正甫力战粘罕,岳鹏举纵有通天能耐,亦不能撼动金军分毫。洛阳大捷乃是相公方略,王、曲二帅用力,成就岳鹏举之疑兵之计,使粘罕大败而归。”
王泽斜眼看着李长秋,不咸不淡地道:“疑兵之计不过是兵家中策而已,我倒是想岳鹏举若是能以数千骑迂回金军中军背后,给于一击,金军必然大乱,势必伤亡更大。不过,也不能太苛求了,毕竟临阵千般变化,非你我坐而论道可比。”
虽是这么说,但李长秋还是感觉不到王泽对此战有相当不甚满意的意思。在他看来斩首四、五万级,俘获六千余人,河内捞起金军尸首千余人,收复洛阳,尽得金军辎重。已然是重创了金军右路大军,其女真骑兵亦有万余人阵亡或被俘,可不是一个小数字,要知道整个女真族不过数十万人口,可签丁壮最多十万,万余人对于女真族来说,不吝于一次严重的打击。
“尚卿可能想到金人下一步的动向?”
李长秋望着王泽,感到他的目光中充满了期望,李长秋觉得这似乎是王泽对自己的一次考验。想到这里,顿觉精神一振。挺直腰板朗声道:“虽还有战事,然不要几时,必定再次议和……”
李长秋说到这里,发现王泽的目光中隐隐的赞许,心中更是振奋,继续道:“粘罕虽败,娄室尚有数万大军盘踞河中,窥视关中。金酋兀术部得孔彦舟叛逆部众,已然南下,看来是直逼淮上,威胁行在,此两战,我军可一攻一守。以王、曲二帅的大军北上过河,会同沿河李太尉部主动打击娄室与粘罕败军,想必粘罕新败,锐气以丧,必不敢与我争锋。而兀术南下师旅锐气正胜,淮南各州只须坚守城池,以淮河韩太尉部扼守渡口,金马不习水性,不足畏惧。此二路一败绩、一无功,女真壮丁伤亡极大,契丹尚未屈服,两河尚在抵抗,金人除议和外,学生实在想不出其它。”
“哈哈……”王泽大笑道:“尚卿所言甚善。”
李长秋连忙起身道:“学生愚见,得相公抬爱,惭愧、惭愧!”
王泽道:“句句是理,尚卿何须自谦……”说着,王泽有些忧虑地道:“可惜此番不能聚歼女真主力,洛阳顶多算是个击溃战,二十余万大军,数百万贯的开销,可惜、可惜啊!”
李长秋深以为然地点头称是,在他看来宋军在洛阳集中两大宣抚司精锐二十余万,两位方面大帅齐出上阵,战时还有二万大军驻北邙山,扼住洛阳地界黄河渡口,不仅没有能够聚歼金西路军主力,反而被金军渡河北去。此战未能取得更重大的战果,主要是曲端不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