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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变色道:“官人若是想要,看中哪个,出个价,好说。若是要横强蛮夺,哼哼,咱老刘这剔骨刀也不是白拿几十年的。”
这是在警告王泽,莫要多生事端,把人逼急了,否则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王泽冷冷地看着两人,越发厌恶,猛然有一股狠劲窜了上来,斜看张阶一眼,厉声道:“杀——”
张阶早就按耐不住,若不是顾忌王泽在此,他或许早就拔剑杀人了。只听话音方落,他已然闪身上前,手起剑落,斩杀了为首的屠夫,还未等另一人回过神来,剑锋已经划过年青屠户的喉结,连叫喊一声的机会都没有,整个人软绵绵地倒在地上。
整个杀人过程干净利落,毫不手软,旁人压根没有看清楚剑刃是怎样割断人喉结的。
“子升好剑法!”李墨涵抚掌称赞,对于杀这两个畜生,他丝毫没有一丝怜悯。
“师兄过讲。”张阶收剑后退,神色间颇为自得,又显的极为畅快。
言谈间连杀二人,旁边人众呆了半天,吓的不敢出声,眼睁睁地看着,王泽亲自为孩童们松开绳子。温声道:“孩子们,不要怕,坏人被杀死了,现在你们没事了。”
那些小孩子们年级最大的也只有十岁左右,多是女孩,那里见过这样血腥的场面,早就下的哭成一片。王泽并无哄孩子的办法,禁不住干焦急。
李墨涵情急之下,从袖中掏出几枚铜钱,高声喊道:“哪个妇人哄孩子不哭,给钱十文。”
十文钱够一个荒年流民数日温饱,重赏之下必有应者,果然十几名村妇过来帮助哄孩子,这招果然管用,一会功夫,孩童们停止了哭啼。
王泽回身对呆在一边的那对母女说道:“看你这妇人倒也谈吐得体,像是识得几个字,既然你夫君亡故,你也不必卖女求得几顿温饱。这样吧,我府上正缺几个干净的使唤家眷,你母女二人也不必自卖,若是愿意,可随我回去听用,也不用母女分离,天各一方,每月也能有几缗钱,为你女儿置办嫁妆。你看怎样?”
那妇人倒是有些眼力,方才见王泽等人公然杀人,想这三人必然是有来历。既然有人收留,母女不用分开,且不论将来如何,也好过女儿被卖万倍,当下跪下磕头道:“谢老爷,民妇下辈子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官人大恩大德。”
那少女也随之跪在地上,轻声道:“多谢老爷。”
王泽含笑点头道:“你们母女起来吧。”
王泽在流民中察看,不断地解救儿童,人贩子眼看他杀人之后,竟然毫不规避,早就暗自逃去,不多时,就有二百多将沦为‘美食’的儿童获救,而王崇仙也率数百名衙役、厢卒赶到,同时而来的还有知县、主薄。
知县与主薄潺潺地到了王泽面前,面如焦土,浑身颤栗‘扑嗵’跪了下来。道:“下官叩见王相公。”
王泽没有好气的看着他二人,沉声问道:“陈知县,这就是贵县与寿春府文侍制所谓的淮南富足之乡?”说着话,忍不住干笑两声,透着令人发指的冷意。
那陈知县听王泽话音不善,吓的额头冒汗,上句不接下句地道:“王……王相公,这,这——文侍制也是因、因天子到来……不——不,李成作乱,淮南受害尤甚……”
“够了。”王泽打断他的话道:“本相还要请教何谓‘不羡羊’,二位大人可曾品尝?”
陈知县与主薄脸色更加阴恐,跪在地上的身体不住剧烈抖动,不敢应答。
王泽突然似克制不住自己,猛然上前有失风度地飞脚将二人跺倒在地。恨恨地骂道:“尔等这两个昏朽老婢,治地竟然公然买卖吃杀童子,还在官家御前粉饰富足,看你们是活够了。”
众人见王泽竟然如同凶神恶煞般地殴打知县和主薄,都是大吃一惊,但慑于他威仪,更兼他正在火头上,无人敢上前劝谏,面面相嘘不知如何是好,有些衙役暗自后悔自己干嘛非得来此,赶这趟浑水。
王泽又恨恨地踹了主簿一脚,猛然回首,瞪着王崇仙,厉声道:“亦凡,你也给我跪下。”
王崇仙身子猛地一颤,一口气没有喘上来,只觉双腿一软,整个人不由地跪在地上。
第六章
“知道为何让你也下跪吗?”
“弟子虽上任不久,却未及时制止嗜杀孩童惨案,愧对朝廷重任,在天子行在外,又未对恩师及朝廷诸位大臣上奏诸般弊端,弟子知罪,请恩师处置。”
王泽点了点头道:“虽浅薄了些,但还算你有些自知之明。”
李墨涵与张阶方才见王泽恼怒模样,都为王崇仙捏了把汗,这会见他面色稍稍缓和,都暗自松了口气。但旋即想到王泽出于义愤,当中殴打辱骂朝廷官员,毕竟是不成体统的事,恐怕会有御史弹劾,二人心情又沉了下来,暗自王泽担忧。
李墨涵眼看围观人群越来越厚,恐人多生变,轻声道:“恩师,这里该如何处置?”
王泽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知县、主薄,躺在血泊中的两个屠夫,细细想来,杀两个屠夫倒无甚大碍,只是方才自己有些冲动,当街殴打朝官,实在是不妥。当下缓和口气,换成一张笑脸,温声道:“陈知县请起,此事亦不能全然怪罪守臣,方才一时冲动未及多想,多有失仪之处,还望贵县见谅。”
那陈知县原以为王泽发怒,恐怕今日自己是凶多吉少,正在惶惶不安之际,咋听王泽温言相加,向他表示歉意,大出意料之外,怔怔地说不出话。
王泽不待他回过神来,又趁热打铁道:“虚劳贵县全力解救百姓,朝廷实不愿子民受祸,望贵县能体谅朝廷。”
陈知县这才回过神来,亡羊补牢犹未晚亦,这个道理他还是明白的,既然王泽主动陪衬,自己可不能给脸不要脸。忙作揖道:“下官谢相公成全之心,这就亲率全县衙役兵丁四方缉扑,增设施粥道场。”
王泽亲自扶起陈知县,微笑温声道:“贵县识得大体,吾心甚慰,贵县好为之,我自当向官家、太后进言。”
陈知县一颗心算是放到了肚子里,脸面气色好了许多,虽然挨了王泽几脚,但他却不敢对王泽动心思,毕竟自己是有把柄被人家抓到。王泽以执政身份,向他一个小县致歉,已经给足他面子,他还能再要求什么?不识抬举的话,王泽治他不过易如反掌,忙垂首道:“下官惭愧、惭愧!”
“这里还望贵县能妥善处置,尽量安置流民。”王泽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道:“这几十个孩童,还望贵县派人送到行在,本相的住处会有人收容他们的。”
“下官这就去办、这就去办。”陈知县向王泽作揖后与主薄及王崇仙,三人一同前去调度衙役兵丁办差。
“太便宜这姓陈的了。”李墨涵对下蔡县之事还是憋着一口恶气。
“师兄,这就是恩师的高明之处,亦是无奈之举,今日所见,欺君之罪,就是杀了姓陈的亦不为过。然淮南、江南,连遭变乱,各州县多是如此景象,难道将这些官员都杀了不成?它日谁还为朝廷效力……”张阶还有一点未说,那就是朝廷自有制度,王泽可不能背负这个恶名,被御史弹劾。
王泽闻声,向张阶投来赞许的目光。
行在设在县衙后院,朱影坐在软椅上,目光中充满了深深的恐惧。方才王泽回来后便与孙傅、唐格二人一同面见他,将今日所见所闻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令她听的心惊胆颤,身子不住地发颤,孙傅、唐格二人亦是面带震惊的戚容。
“这么说,王卿家收留了这些孩子!”朱影感叹不已,长长地舒了口气。
“是,既然他们的父母将他们卖出,想必也养不起他们,回去后又不免被卖出去,故臣暂且收养这些孤儿。”
朱影哀伤地道:“没想到这江淮富庶之地的百姓,生活竟然困苦至极。”
孙傅与唐格相视一眼,都是满脸惭愧,不言不语。
王泽说道:“所谓一叶知秋,区区一县,一日内,便由官府属下近千孩童,这整个江淮、东南,整个天下不知有多少孤儿嗷嗷待哺。”
孙傅开口道:“王大人,下蔡受乱最重,岂能以一县之地,盖天下之事。”话虽说出来,但她自己心中也不满意自己说的话,做为十余年仕宦的大臣,他对民间还是较为了解的。
王泽并不理会孙傅的反驳,接着悲愤地说道:“这些孩子可是日后国家的希望,今日竟然沦落成为他人果腹之物,臣实是痛心、痛心啊!”
唐格若有所思地道:“王大人是有主意?”
王泽叹道:“看来朝廷首要事宜就是收容天下孤儿弃子。”
“收容天下孤儿!”唐格一惊,脱口而出:“如今国库空虚,朝廷亦是度日艰难,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