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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士何故自谦,学士才德,位列执政辅佐天子、可谓才尽其用。”唐格在此时站出来威望说话,其实几位辅政大臣都是心知肚明,王泽一旦卸去兵权,对于他们而言还是可以接受的,他们如此与王泽作梗,无非是坚持朝廷法度而以,并非是对王泽个人的非难。相反,唐格等人对王泽所展现的才华与气度还是较为欣赏,他对几位大臣还是保持相当的礼让,没有半点少年新贵的做作,平心而论,无论唐格、孙傅还是张叔夜都认为王泽日后是宰相之才。
王泽若是一日之内,被解除兵权又辞去执政,这会使与之同生共死、浴血奋战、已经承认他地位的勤王将吏们惊虑不安,毕竟王泽在朝廷地位得稳固,干系到一大批手握实权文武官员们的前途。几人心中还有更深一层的考虑,也是他们不愿说出口来,更不愿去想而又是众人心知肚明的盘算,那就是他们在大乱之后所取得的既得利益。
如王泽此时辞去执政,无疑宣告天子辅政体制的瓦解,面对议和以定,大臣们陆续回京,新一轮的权力斗争即将展开。京中大臣坐视天子蒙尘无力回天,与在外勤王的实力派大臣想比,无论功绩与威望都不足以抗衡,反而被他们硬生生地分去自己的既得利益。
更甚者,一旦辅政制度的瓦解,有可能造成内朝秉政,虽然前朝几代皇帝都曾历经太后听政,但那毕竟是在外朝文官的掌控之下的临时体制。朱影所表现出来的才智,确实是令朝臣们感到其能力较仁宗朝的刘太后有过而无不及,太后以内朝秉政,是士大夫们所不能长期容忍的。只有保住王泽目前的执政地位,维持现有朝政体制,才有可能把握住现有的权力,防止外来势力分享权利,杜绝内朝秉政的发生。
政治利益的分配,有时候就是那么可笑,在一个临界点上,又促使在朝的几位宰执与相当部分的部院大臣,转而支持王泽保留执政地位,卖力地为他说话。
“臣也以为王大人辞去同签枢密院事颇为不妥。”孙傅对着王泽温声说道:“学士力挽狂澜,护天子与危难,主持南北议和,居功甚伟!如今大事初定,却要辞去执政班位,于国于民都是不该,还望学士勿要再提。”孙傅的口气仿佛一位长辈,在醇醇教导他的晚生一般,使王泽听着颇有一阵感动。
秦桧当然是大义凛然地说道:“如今天下虽是初定,然干戈未平,学士弃朝廷政务而去,甚是不妥。”
宰执们态度的急剧变化,王泽心知肚明,无非是想保住自己的既得利益而已,对于这些,王泽即是好笑又能理解,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人性使然,如此而已。历史上的至圣贤臣哪一个没有其阴暗的一面,便就是奸佞能臣也有其人性闪光的一瞬。
对于当朝宰执们几乎统一的大义立场,入京大臣谁也没说一句话反驳,也不敢反驳。论名望、论功绩,王泽完全有理由安居执政之位,何况众位大臣只是反对王泽握有兵权。
王泽的自辞兵权,已足证明大臣们的担心是多余的,哪怕这是王泽心有不甘、以退为进的做法,也不足以使这些君子们团结起来,再为难王泽,事不能做的太过分了,这是为官处事的原则!
第五章
“臣以为王大人提点京城四壁一行事甚合体制,然辞同签枢密院事未免少年孟浪,如此意气用事,将至天子与诸公与何地?天下军民将如何做想。”
李纲说话就是过于直白,却毫不隐讳着说王泽因被迫放弃兵权,心有不甘、不顾大体,已经不是令王泽下不了台问题了,而是直指王泽心存不满,更是让人感到王泽有居功自傲、不臣之心。
王泽的脸当时变的煞白,手也开始不由自主地微微哆嗦,刚刚起身又再次‘噗通’跪在玉阶之下。
“臣受天恩,又岂敢又非份之想,李相公所指,臣心可昭日月。”王泽心中直打冷战,若是李纲之言做实,即便有朱影在,即便又中兴之功,王泽的名誉前途也将受到致命打击。他实在不曾想到李纲会出这样的狠话,自己与他又没有深仇大恨,何至于此?想想自己曾尊敬的偶像,话锋竟也如此犀利狠辣,令他心中如打翻五味瓶一般不是滋味。
“李相公言重了,所言有欠周详。”王泽话音方落,秦桧立即说道:“王大人誓死勤王,此天下有目共睹,何况早已上书自罢兵权,此乃维护朝廷法度纲纪之表率。今辞同签枢密院事更是为人臣者,典兵日久、兵罢归省、职归天子,其心甚善,又有何意气用事,更何有置天子于何处之理。臣以为王大人掌翰林知制诰典理枢机,实不应居枢府位列同知院下。”
秦桧此言即出,当时朝堂上鸦雀无声,无论当朝宰执、大臣,还是入京的各位都在揣摸秦桧此话的用意何在。在场还是有几人立即看出秦桧的把戏,这是以退为进,明里支持王泽辞去同签枢密院事,却又重重提起王泽的功绩与知制诰之要,是想拉王泽入尚书省。
唐格饶有意味地看了看秦桧,那张大义凛然的脸面,不禁暗叹:‘秦会之变化之功,朝中几无人可比,百变狡狐比他亦是差之远矣!’
御史中丞吕好问出班,正色说道:“李大人初入京城,寸功未立,便是指责大臣,褒贬功勋,下官实是不知李大人何意所在?”
李纲瞪着吕好问,说道:“吕大人又要参人否?”
“下官职责所在,固不敢辞。”吕好问斜眼看着李纲,冷冷地回道:“金人肆虐汴梁,下官等人有目共睹,天下守臣独王学士与金人血战勤王,稳住大局。而今又归兵出职,此本是天下臣子之楷模,怎到了大人口中却成了意气用事,李大人若是所言不能服众,下官定当参之。”
“中丞勿怒、中丞勿怒——”孙傅微微一笑,秦桧说罢,吕好问步步质问,也到了他这位宰相说话的时候了。当下说道:“秦大人言之有理,既是王大人避嫌,却不能不任执政。如今尚书左丞厥,臣议罢王大人同签枢密院事,以翰林学士知制诰,除尚书左丞甚是妥当。”
“王大人转任入中书省正是理顺辅政之序,甚是得当。”张叔夜对于王泽任职于枢密院,班位在自己之下,甚是不安。如今见此良机,趁势附议,将这位年轻却声誉卓著的尊神请出枢府,自己才能稳坐堂中。
“诸位宰执相公所言及是,臣以为王德涵出任尚书左丞上可传天子赏罚公允,下可除军民惊疑传谣。”范宗尹做为被贬出京之臣,被王泽建议回京复任原职右谏议大夫,更兼与王泽交好,以为人视为王泽之人,他的附议没有谁感到意外。
“大王以为如何?”朱影感到王泽入中书亦是名正言顺,不过她尚有顾忌,毕竟以赵构与李纲为首的入京大臣有相当的实力,他们的态度不容忽视。朱影索性单刀直入,直接迫使赵构表态。
赵构暗道:‘好毒的妇人!’面子上却不得不做出淡然之色,说道:“臣是外藩,岂能预朝廷执政大臣任用。”
“此非常之际,大王但讲无妨。”
面对朱影的步步紧逼,赵构面色如常,谁也拿不准他的心思。只听他仍是平静的说道:“祖宗制度,孤不敢违,不过王学士年纪轻轻却为社稷居功甚伟,德才更是天下少有。”
赵构这句模棱两可的隐喻,不咸不淡地说出,令群臣纷纷揣测这位大宋硕果仅存亲王话中的隐逸。
朱影淡淡一笑,赵构的态度在她意料之中。又说道:“那李卿家以为如何?”
李纲做为资政殿大学士,领开封府事,当然要对执政任免做出自己的见地,当下说道:“臣以为王大人虽是年轻资浅,然其能、其功,当得。”
此言即出,满殿默然,人人都认为李纲会竭力反对王泽入中书,没有想到李纲出人意料地赞成王泽升任尚书左丞。
“臣任翰林承旨已属违制跃升,岂能不足逾月再入中书都堂。”王泽谦让一句,但心中还是颇为希望入都事堂的。
“学士不必过谦,某只是以事论事而已。”李纲淡淡地说道:“以学士才华,若能任三年翰林,外放大郡三年,归朝再任尚书二年,如此七年之后,学士位列都堂执政当之无愧。不过,事有缓急,以今时之局势,学士暂居都堂亦非不可。”
李纲在朝堂这种不宜直言的地方,过于直白的表露,使在场的大臣们更为惊讶,李纲的好友都在暗怪李纲多言,不识时务妄言大臣去留。
但王泽却为李纲肺腑之言所震动,尽管话不中听、显的不合身份地幼稚,却是字字珠玑,令他暗自叹服,自思自己断然没有李纲这份秉直刚正的风骨。
“既是如此,王卿家就不要再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