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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诧异地转过身来,只见眼前这名男子身材魁梧,一身红衣红裤,怀里正抱着那名几乎落水的小童。小童笑着向我挥手:“爹爹,就是这位姐姐!”
我捏了捏小童的脸蛋,高兴地道了谢。他们便从并好的座位中抽出一张小桌,让给了我们。
一楼的座位,几乎没有散客,除了他们,便是与冠军失之交臂的黄队。看来他们对自己的实力都很有信心,竟提前订了座位准备庆祝。不过此时,却是有人欢喜有人愁了。
酒楼内虽多,酒菜倒上得很快。我和罗成立刻放开肚皮大快朵颐,只见那边红队气氛热烈,龙头的击鼓者站了起来,举起一只大瓷碗,高声喊道:“弟兄们,今天真高兴,一起干了这碗!”众人纷纷起身,一饮而尽。酒楼内顿时热闹非凡。
相比之下,黄队如同被晒蔫了的黄瓜,坐在那儿喝着闷酒。忽然,一人拍桌站起来,喊道:“吵死了!”
红队众人一愣,随即知道他只是心里不服气而已,也不理他,继续相互庆贺。那人见自己成了透明人,心生不忿,咚咚地走了过来,骂道:“当了五年龟孙子,才偶尔翻个身,嚣张什么!”
红对龙头听他出言不逊,不禁皱了眉头,脸色不善地说:“这位兄弟如果不服,大可以明年卷土重来,何须在此口出污言!”
那人冷笑一声,大声说道:“当然不服!居然靠着突厥人来取胜,胜之不武!今年的获胜者,依然是我们!”他的言语灼灼逼人,用手直指那小童之父。
我吃了一惊,向那名红衣大汉看去,见他长相与一般汉人无异,只是头发微黄,并有些自然卷曲,应该与萧帆一样,并非纯种的突厥人。
红衣龙头怒道:“竞渡岂是凭一人之力便能取胜?况且他虽有突厥血统,但与汉人相处友好,何须分的这么清楚!”
那黄队的人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我可跟这贱族的杂种一点关系也没有。你们自甘下贱也罢了,不要带上我们!”
小童的爹眉毛倒竖起来,握拳在桌上一锤,便要站起来。那妇人急忙拉着,泪汪汪地喊道:“宽哥!”小童的爹看了妇人一眼,目光渐渐变得温柔,轻轻点点头,坐了下来,居然甘愿受了这侮辱。
红队中有人怒骂起来,黄队立刻反唇相讥,一时间剑拔弩张。那小童忽然跳下板凳,冲到黄队那挑衅之人面前,用力一推,奶声奶气地叫着:“你不许骂我爹爹!”但人小力微,那黄衣人的身体丝毫未动。
只见黄衣人狠狠地挥出一巴掌,喝道:“小杂种,居然敢来撒野!”巴掌着着实实地挥在脸上,那小童立刻被打得摔倒在地上。
这下可犯了众怒,红队众人纷纷捋起了衣袖围了上去。那边黄队人见同伴欺负了小孩,虽然理亏,却也不肯轻易被削了面子,立刻也纷纷冲了上来。眼看就要打起来了,酒店的掌柜上前想要阻止,反被推了一个踉跄,一楼其他食客也明哲保身地纷纷避了出去。
我皱起眉毛,实在看不过那黄衣人的无理取闹。现在看他居然还出手打小童,便再也忍耐不住,在座位上一跃而起,插入两队人之间,斥道:“既然输了,便要有认输的勇气,这样蛮横无理,算什么好汉!”
那黄衣人见我是个女子,露出满脸不屑:“爷儿们间的事情,女人家最好别多管闲事!”
我嘿嘿冷笑一声,讽刺道:“像你这般心胸狭窄,连女人也不如!”
“你!”黄衣人恼羞成怒,又举起巴掌拍下。我一伸手,精准无确地抓住了他手腕上的要穴。他空有一身力气,此时却是身体半边麻痹,动弹不得。
黄队的龙头见自己人吃了亏,一挥手,一个鼓槌夹着劲风向我飞来。我冷哼一声,正要抬起另外一只手去接,罗成却已飞步靠近,一下抓住我的手。我随即感到身体一侧,他居然用力把我了拉入怀中!
罗成伸手打掉鼓槌,随即一脚把那黄衣人踹得飞了出去,怒道:“居然欺负妇孺,简直是妄称男人!”
我在他怀中挣扎着,低声呼道:“搞什么花样!演英雄救美吗!”
“别动!”罗成在我耳边严肃的说道,“把左手的疤痕藏起来!”
我诧异地看着他,见他神情凝重,不似说笑,便乖乖地倚在他怀中,把左手藏在两人之间。
那黄衣人还在兀自叫嚣:“对待这些贱族,还需要仁慈吗?他们侵我疆土,杀了多少汉人?”
罗成冷笑一声,扬起双眉逼视着黄队众人,沉声喝道:“无知之徒,不上前线杀敌,却把仇恨放在普通百姓身上,在此惹是生非!突厥军可恶,并非因为生为突厥人,而是因为侵我疆土!突厥的普通百姓,也深受战争的苦难,也是可怜之人,他们何罪之有?这位兄台,愿意与汉人为友,化解两族的怨恨,胸襟之宽令人景仰!你们却如此是非不分,出言相辱,实在可恶!”
我的头靠在他胸前,听到他的话语铿锵有力,在胸腔内引起阵阵共鸣。想不到他对民族间恩怨,居然理解的如此透彻,莫说在古代,就算在现代也是相当难得了。我不禁轻笑一声,在他耳边低声赞道:“说得好!”
罗成低头朝我一笑,搂着我的手臂更加用力了。我脸一红,想挣脱他的怀抱,却想起他方才的警告,又不敢乱动。
只见黄队中有人面露惭愧,有人虽仍有忿忿之色,但也自知理亏,也闭上了嘴一声不吭。两支队伍依然对立着,怒目而视。
“谁在此聚众闹事!没有王法了吗?”忽然一人在酒店门口大喊着。
我转身看去,只见一名便装男子正悠闲地步入,身后却跟着数名军兵,正是李密旧将王君廓!我急忙低下头,生怕他认出了我。
王君廓也甚是眼尖,一眼就认出人群中的罗成,惊讶地喊道:“罗老弟!你为何会在此处?”忽又哈哈一笑,“老弟你倒好!老哥在虎牢关出生入死,你却泡在京师的温柔乡,真令人嫉妒!”
我这才惊觉自己还紧紧偎依在罗成怀中,急忙把他推开,把双手拢入袖中,脸上一阵发烫。
罗成哈哈一笑,说:“王大哥在虎牢关那一战,果真是名动京城,小弟才佩服得紧呢。却不知大哥已经回到长安了。”
“公务缠身,只好先行赶回来了。”王君廓嘿嘿笑着,一脸痞子相,又嬉皮笑脸地靠近,说道:“老弟哪弄来这么位美人?啧啧,在大庭广众下也不避嫌,真是情意绵绵。”
罗成干笑了两声,一时也不知如何解释。我狠狠地瞪了王君廓一眼,却又不敢开口,生怕被认了出来,只好连忙拉着罗成逃出了酒楼。
“都怪你!”我低声嗔道,“众目睽睽下非要搂搂抱抱,这下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罗成一脸无辜,在我耳边解释道:“有两人一直在盯着你的左手,似乎要看清楚手背上的疤痕。曾听你说此乃萧帆烙上的,我怀疑他们是萧帆的同党余孽。你那样一抬起手,袖子滑下来,他们必定能看到了。情急之下,我也想不到别的办法。况且你蒙了面纱,他未必认得出来。”又问:“那疤痕,究竟有何特别意义?”
我轻轻地说:“烙印上的词,便是突厥语中‘奴隶’的意思。”
“他居然把你当奴隶看待!”罗成低声怒吼。
我毫不在乎,讥诮地说:“以为打上个烙印,便能占为己有,简直是做春秋大梦!”
罗成也轻声笑了出来:“若遇上别的女人也许管用,偏偏碰到你这个与众不同之人,把自己弄得浑身是伤,也忘不了那份虚无缥缈的感情。”
我听他提起心头之痛,不禁黯然地说道:“没有女人甘愿守着一份虚无的感情,总有一天会舍弃的。”
“若能想得通,就最好不过了。”罗成轻呼一口气,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罗成,你觉得他们是否认出了我?”我说着,情不自禁往回看了一眼,果见窗边有两人不停地向外张望。
罗成拉起我的手,说道:“多半已经认出来了,此地不宜久留,眼下要赶快送你回府。”
“可是……”我抽回手说,“我想去个地方看看,我曾为它花了两年的心血,没想到转眼间便化为虚有了。”
“汇源客栈?”罗成问道。
“没错。”我解开缰绳翻身上了马。
往日经我悉心修缮的汇源客栈,此刻已无半点昔日的光辉,脱落了金漆的牌匾,被封的大门满是尘埃和蜘蛛网。
“虽说萧帆给了我莫大的伤痛,但在长安的这两年,却给了我很大的精神寄托。”我站在街上伫立了半晌,仰望着这座破败的小楼,心里涌起百般滋味。
罗成伸手在我额头上打了个爆栗,说道:“眼睛要朝前看,老惦记着以前,弄得愁云惨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