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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涅也在思量,而朱镇基说到此,就见外头有个小太监跑进来,道:“娘娘,郡主娘娘求见。”
真是白天不敢提人。
朱镇基一听,就霍地起身,是个想要脚底抹油之态。
凤涅道:“女人是老虎啊?你这么唯恐避之不及的,以前不是连些再泼辣再狐狸的同类都瞧不在眼里,应该是最知道怎么对付女人的,怎么变成男人反而不知如何是好了?”
朱镇基怔了怔,而后叹道:“你不是男人,不知道男人的心理,我心里复杂极了,一方面我很羡慕嫉妒恨……又一方面,我知道怎么对付没用啊,只能看又不能吃……不能吃不说,你也知道男人都是下半身的动物,我怕对着她会起反应啊!到时候得多丢人,无关紧要的女子倒也罢了,这位是郡主,惹出火来还不得我担着?总之一言难尽……干脆面儿也别见的好。”
“噗……”凤涅没忍住,“你还真是……三句话不离本行,好吧,如果你真不喜欢她,你自己对她说比什么都强,她许久不来这里了,这回你一来她就来了,摆明是冲着你的,你一走了之,她心里得怎么想?那你干脆以后就也别来了。”
朱镇基一听:“你你……”叹一口气,终于也坐了下来,只不过眉宇间全无方才的轻浮洒脱,反而挂了一股肃穆之色。
凤涅偷眼看着,把那“哈哈”两声先吞进肚子里。
朱镇基咬牙站住这功夫,外面柴仪曲已经款款地进来了,先是扫了朱镇基一眼,又向上拜了拜凤涅,才又对朱镇基行了个礼:“没想到三殿下也在此……小妹来的唐突了。”
凤涅一听,这称呼都变的近乎许多,就笑吟吟地看朱镇基。
朱镇基正儿八经道:“既然皇嫂有客,那么臣弟就不打扰了……”
柴仪曲一听,又失望又是不舍,一双眼睛简直不舍的从他身上移开,又只好求救般看向凤涅。
凤涅轻描淡写道:“殿下刚来,没说几句话就要走,这凤仪殿是有咬人的东西吗?还是本宫得罪了王爷?”
朱镇基一听,她是不想放自己离开,就道:“臣弟忽然想起,有件事着急要办……不过既然皇嫂不悦,那臣弟就再留片刻无妨。”说着,便一脸正经地坐下了。
凤涅看着他赫然之间带了几分冷傲的神情,心中啧啧称奇,简直要怀疑朱镇基也是“双魂”,因为精神分裂成这模样,实在不易。
看他现在这幅“冬梅傲雪”般的孤傲洁白之态,哪里会想到方才有人双眼放光地说什么“东西生的也好,粉粉的……”
这功夫,凤涅才赞叹,作为一个演员,林见放同志显然还是很有几分功底的。
柴仪曲听他说留下,才也放心,便恋恋不舍地看他一眼,也坐了,才柔声道:“听闻前几日娘娘身体欠佳,如今可大好了?”
凤涅道:“多劳妹妹相问,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柴仪曲问来问这一句,也不罗嗦,便抓紧时间地把头转过去看朱镇基,又道:“镇基哥哥前来,也是如小妹一般,来探望娘娘的?”
凤涅见她真正利落,直接对准目标,不由地在心中感叹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
朱镇基一脸严肃,仿佛如丧考妣:“正是。”
柴仪曲却极爱他这样的“正经”样子似的:“哥哥真是有心了……”大概是见朱镇基没什么表现,就转回头依旧看向凤涅,道:“对了娘娘,方才我来的路上,遇见太医院的一个太医,从苑婕妤那宫里出来。”
凤涅正在看热闹,闻言道:“哦?苑婕妤病了?”
柴仪曲面上带着一丝笑意,轻声道:“倒不是病,看来似是喜事……那宫里的宫女们,张狂的很了呢。”
凤涅听她话中有话,便道:“喜事?张狂……难道说是……”
柴仪曲道:“可不是呢……听说,是喜脉。”
这一句话说出,凤涅同朱镇基一起不约而同叫道:“什么?”
柴仪曲微笑道:“是呢,太医说初诊是喜脉……想万岁登基来,六宫俱都无出,怪道太医惊慌不知所措,急忙去请太医院首跟众人来再诊,若是真的,那苑婕妤这一回……可是头一个呢。”
刹那间,凤涅心中如谈起了一曲“四面埋伏”,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那琵琶声一阵阵地紧一阵阵地慢,一阵阵地高一阵阵地低,一时却不能做声。
只有朱镇基喜形于色,道:“若真如此,那可就要恭喜皇嫂皇兄了……终于有‘妃子’怀了龙种,这还只是头一个,皇兄佳丽三千,以后要有十几二十个娃儿,也未可知啊,哈,哈哈。”
柴仪曲虽觉得他的语气未免太过高兴,可也不疑有他,便也微笑着慢慢说道:“哥哥说的是……这皇族里头,也该有大喜事热闹热闹了。”
朱镇基本来想刺激凤涅一下,听柴仪曲说“皇族里头”又“大喜事”,便听出她是跟自己一样,都是别有所指。
他便又咳嗽了声,慢慢地把方才因喜悦而碎了一地的冰山假面回拼起来,可惜因一时忘形笑的太过开心,陡然间翻脸未免古怪,便尽量装出一副面瘫的模样来,不再理睬柴仪曲。
第八十六章
凤涅心中“四面埋伏”正弹得如火如荼翻江倒海;也没在意朱镇基同柴仪曲之间眉来言去暗潮汹涌。
而因有柴仪曲在前,朱镇基也不敢就尽情放肆地冷嘲热讽,就只板着脸看凤涅反应。
柴仪曲见朱镇基盯着凤涅,不理睬自己;便也转头看向凤涅道:“娘娘是否觉得此事可喜可贺?”
凤涅一点头:“自然了;本宫也是意外且欢喜着。”
朱镇基闻言就挑了眉:“可惜得这头彩的不是皇嫂;不然的话……”
凤涅慢悠悠地扫他一眼;便微笑看向柴仪曲:“妹妹;本宫忽然想起;方才你来之前;三王爷还惦记着你呢;怎么见了面儿反而生疏了;想必是本宫在场,不方便,恰好本宫有点儿累了,要入内歇息歇息,王爷,可要好生陪陪郡主说话儿啊。”
柴仪曲一听,喜上眉梢。
朱镇基却仿佛被人浇了一头凉水,脱口叫道:“皇嫂!”
凤涅已经起身,身后康嬷嬷见状急速上前,凤涅又看朱镇基:“王爷且留步……不用送了,替本宫多陪陪郡主妹妹吧。”扬长而去。
朱镇基才知道这人是惹不得的,才借机刺了她一句,她就回敬过来,当真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回头看柴仪曲,郡主娘娘一双妙眸望着自己,水汪汪,娇滴滴,虽没有前世的她那种娴熟地魅惑人的手段,但胜在天然,又是王府贵女……想必任何男子见了,都会心喜,倘若被她倾心,更是几世修来的福分。
但对朱镇基而言,或许是前世做女人做得太成功了,一想到会被人用自己用过的手段对付……那滋味真是难描难写地。
柴仪曲发觉朱镇基打量自己,便抿唇而笑,神色里带了些少女的妩媚之态。
朱镇基瞧着这般风情,却只觉得手心里捧着个烫手山芋,正皱眉咋舌,忽地想到柴仪曲未进门之前对自己所说的话,手在腰间微微一拢:“罢了,长痛不如短痛。”便打定了主意。
凤涅入了内殿,匆匆坐定,康嬷嬷便急不可待,方才柴仪曲进门之时,她便也靠了前,早听了个一清二楚,当下道:“娘娘,难道苑婕妤真的有孕了?”
凤涅道:“别急,若是有了信儿,太医院的人必然回来禀报。”
康嬷嬷道:“娘娘,若是她真的有孕……唉,奴婢是着急啊。”
“着什么急?”凤涅望她。
康嬷嬷看她一眼,眉头拧成一个深深地“川”字,显得很是忧国忧民地:“娘娘您可听说?前朝的皇后娘娘……也就是咱们现在的惠太后一直无所出,后来贵妃……就是现在的懿太后生了大皇子后一年多,好些传言,都说先帝要废掉皇后改立惠太后呢!”
凤涅道:“是吗?”
康嬷嬷小声道:“可不是呢……奴婢听人私底下说,当时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地,加上先帝偏宠爱懿太后,都把废后的诏书给拟好了,大家都以为皇后要换人做……幸亏惠太后争气,有了咱们的万岁爷,先帝才没有发诏,惠太后才保住了凤位……”
她说着,又越发压低了声音:“懿太后原本以为是当定了皇后的,没想到听闻惠太后诞下孩儿,是个男胎,她一气之下,把肚子里未足月的孩子给……生生没了……可惜,可怜……”
这些皇室秘闻凤涅却没有听过,一时也忍不住有些心跳,情知过去两位太后之间必然也是一场“腥风血雨”,故而如今惠太后跟懿太后极少碰面的。
“唉,”凤涅叹了口气,“听来还真是凶险。”
康嬷嬷道:“可不是吗娘娘,所以奴婢……奴婢这着急啊!”
凤涅笑看她一眼:“别急别急,所谓‘吉人自有天相’,就像是惠太后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