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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潃甄蹙眉,脚步往前头跨了几步,来至他的身前,低头,看着那靠在椅子上的他——
“大王,太医院的人,也不过是担心大王的身子,大王又何必让他们久候在外,这折磨的不是大王您,而是那些效忠您的臣子。”纳兰潃甄说道。
“潃甄是在为本王担心,还是只为了看看本王是生是死?”楚歌挑眉,目光幽深的睇向她。
“大王怎么想潃甄没权左右,只是作为一名大夫,潃甄却不能坐视大王如此的不爱惜自己的身子,身体发肤受制父母,大王没有权利糟蹋了。”
“大夫。。。。。。”楚歌勾了勾唇,笑道:“本王差点忘了,你可是号称白眉圣手黎不一的徒弟。”
“大王,若是您应允,潃甄可以为你疗伤。”纳兰潃甄跪地说道。
楚歌斜觑向她,问:“潃甄,你不想本王死吗?本王死了,你也就自由了,可以回到梁国继续当你的女王。”
“大王的生死,不是潃甄说了算,何况如今这个天下,已经不能少了大王。”
“不能少了本王?这话若是让你那师兄莫离听到,定会不敢相信,竟是出自你口。”楚歌笑着收回了目光,将手腕搁在椅柄上,“那你就给本王号号脉吧。”
“是。”纳兰潃甄弯着身,上前,纤细的手指搭在了楚歌的手腕上。
“他们可是走了。”
“大王知道了?”纳兰潃甄看向他,楚歌这话说得定是龙姐姐跟四皇子吧。
“知道又能如何,阻止不了的事,本王又何必去阻止。何况,那人不会离开燕国,更不会离开我。”楚歌满是自信的说道,他料定赫怜祁离不开燕国。
“大王其实并没有想过要阻止龙姐姐带走四皇子,是吗?”
“她来,就只是为他啊。。。。。。”楚歌扯了扯嘴角,目光再次投向那柔和却又森冷的月光,“留得住人,却留不住心。”
“大王爱龙姐姐?”纳兰潃甄声音放低了,小声问道。
“爱?什么叫**?”楚歌侧过脸,对视上纳兰潃甄那双清澈见底的黑眸,“爱了又能如何,不爱又能如何,我与她,注定陌路天涯。”
纳兰潃甄听着,秀气的两条眉毛,轻轻地蹙起,她收回手,说道:“大王这伤势不轻,那淤血恐怕还残留在体内,要是不能让淤血散去,迟早会危害到大王的身子,到时候就算是华佗再世,也无回天乏术。”
“可有法子散了那淤血?”楚歌问道。
“有,就看大王信不信潃甄。”纳兰潃甄目光紧紧地与楚歌对望着。
那双眼睛真挚而不带一丝的杂质,让见者无不从心里去相信。
“本王可以信你。”
“那大王就容许甄儿为您散淤去血。”纳兰潃甄说着,将一直挂在腰带上,与自己形影不离的荷包取下。
“散淤去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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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9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①③
“那大王就容许甄儿为您散淤去血。”纳兰潃甄说着,将一直挂在腰带上,与自己形影不离的荷包取下。
“散淤去血?。。。。。。”楚歌举目,看向纳兰潃甄,“这是什么意思?”
纳兰潃甄从荷包内掏出数枚银制,递送到楚歌的面前,“请大王去了衣衫,让甄儿为您扎针。”
楚歌看着那数枚银针,忽然笑了,“呵呵。。。。。。原来是扎针啊。潃甄莫非与蓝风至今都还未有夫妻之实?”
纳兰潃甄目色一暗,她霍地站起身,说道:“大王何必来取笑潃甄,若是不愿让潃甄扎针,那就让那些太医进来,潃甄走便是。”
楚歌却在纳兰潃甄转身要走时,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臂,“甄儿。。。。。。”
纳兰潃甄背脊直了直,回身,看向楚歌,“大王这是?”
“留下来陪我说说话,这个龙啸殿太安静了。”楚歌拉她回来,自己则是慢慢地躺下,“真的太安静了。。。。。。”
“大王想热闹,还不容易吗?你只要随便找些妃子过来,你想安静还难呢。”
“你说我取笑你,你何尝不是处处都在取笑与我?”楚歌叹了声气。
纳兰潃甄看着这个叱咤风云,高居在上的男人,此刻也不过是个为情爱所伤的可怜人。
楚歌,你得到了天下又能如何?
你连自己所爱之人都得不到,拥有天下又有何意义?
“她。。。。。。可有对你说什么?”
纳兰潃甄拿来了烛台,点了火,将银针在上头烫过,旋即,走回。
“没说,只是让我保重。”纳兰潃甄说着,又道:“大王请把衣衫去了。”
“嗯。”楚歌应着,伸起手,递向她。
纳兰潃甄蹙眉,可也只能上前,伺候着他去了衣衫。
看着他那健硕结实的胸膛,纳兰潃甄微微地红了脸,即便是蓝风,她也没见过赤身的模样,楚歌还是头一个在她面前宽衣解带的男子。
纳兰潃甄的局促与羞涩,在楚歌的眼中,也不过是一笑。
他躺着,任由纳兰潃甄在自己的扎针——
“大王。。。。。。”
“什么?”
“你是不是知道,我会去给四皇子疗伤?”
“你去了吗?”
“去了。”
“哦。”
“大王不责罚潃甄?”
“你若是治好了我的伤势,就当是将功补过。”
“。。。。。。”纳兰潃甄沉默下来,楚歌的话,除了让她感到意外,还有着一份道不明的情绪滋生。
许是她开始同情这个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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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清扶着赫怜祁来至楚王府的大门口,望着那高挂的匾额,还有那干净如新的朱红色大门。
赫怜祁低头,看向她,“看来他一直都未曾忘记过这里。”
“是吧。”清清应着,她扶着他走到了大门口。
这人还未及上前敲门,那紧闭的大门就在她的身前打开了,从内出来一排整齐的奴仆。
纷纷在两人的身旁跪下,向着他们,恭敬道:“奴才恭迎王妃回府。”
清清惊讶的看着这阵势,旋即与赫怜祁对视了一眼,她扬了扬眉,说:“这与我无关。”
赫怜祁伸手,刮了下她皱起的琼鼻,说:“我还不至于吃这个醋,你紧张什么。”
“原来你这么大度啊。”清清更为紧皱了下眉。她看向那些奴仆,说道:“这都是燕王让你们做的?”
“是,燕王说过,王妃总有一日会回来。”
“哦?”清清挑了挑眉,“那好,你们日后见到我就叫我赫夫人吧,别再叫我王妃了。还有这人,是我的夫君赫相公。”
“这个。。。。。。王妃这不是为难奴才等吗?”
“明叔?”清清望着那从一堆奴仆中站起身,走来的老头。
他居然是豫王府的管家明叔。
明叔怎么会来楚王府?
“亏得王妃还记得奴才,如今奴才是这楚王府的总管。”明叔向着清清作揖行礼。
“那豫王府。。。。。。”
“王爷一直都没有回来,豫王府如今也没什么可让奴才操持的,反倒是这里,燕王特别吩咐要好生的打点楚王府的一切。便把奴才给安排了过来,管理楚王府。”
“燕王还真能找人,这楚王府交给你打理,还真是找对人了。”清清看着明叔,对明叔的印象,在豫王府的时候,就不错。
如今就像是遇上了故人,让清清倍感亲切。
“奴才也仅能为燕王做这些,王妃能回来就真的太好了。”明叔说着,提袖擦拭了下眼角。
清清笑道:“明叔,你若是真想我进去,那就不要再叫我王妃。”
明叔为难的看着清清,又看向她身侧的男子,叹了口气,“奴才知道了。赫夫人。”
明叔的话,让清清感激的一笑,“谢谢你,明叔。”
“那夫人请入内。”明叔说着,恭敬的请清清进入楚王府。
清清扶着赫怜祁在明叔的带引下,跨进了楚王府的大门——
一切就如七年前一般,什么都未有改变,一草一木,一桌一椅,都跟记忆中的分毫不差。
最为令清清感到意外的是,那院中几株白梅树,居然绽放明艳。
“这应该是冰皇的力量,楚歌看来对你很是上心。”赫怜祁在旁小声道。
清清抬眼,斜觑了他一眼,抿了抿,不发一言。
想来也只有这个可能,冰皇是雪得化身,而梅是冬日的花神,能让白梅四季绽放,也唯有冰皇了。
明叔带着清清前往的院落,正是七年前,清清还是楚王府侧妃时,居住的偏院。
这里赫怜祁也并不陌生,毕竟那时候为了追她,他也没少进入这院中。
当时的无奈与苦涩,想来也仅是他一人能体会其中的滋味。
他的手不禁紧了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