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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万堇君:
近日来,万堇君一直比较深沉,不管是言语还是行为动作,都带有一种凝重的感觉。她这次来商国,其实带有很强的目的性——政治目的。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她的那个文弱温吞的皇姐,其实并不如表面看去那么无能无为。不会叫的狗才是最厉害的角色,总会在你降低戒备之时,给你致命的一击,凶狠惨绝,毫不手软。
她来商国的目的明显,即找合作伙伴,寻求后盾。不过,不凑巧的是,她一来,商国就发生了政变。一个她事先瞄准了的同盟者,却突然间被削职,变成废棋。反而从来就没考虑过的对象——安王,却硬生生的干涉了她所有的行为,还成了举足轻重的支点。
虽然安王一夜之间得势,但是实权无几。真正的兵权还是在谢家手上,但是,兵权在谢家手上又能留得上几日呢?要么是安王退居幕后,要么谢家继续呼风唤雨,可是,这最后的局势又不能在短时间内分析出结果。再者,皇宫中还住着位女皇,她也是不敢居后的。
万堇君彷徨,犹豫。她需要尽快定下自己的关系伙伴。于是,就在她焦头烂额的时候,我扔给了她关于她皇姐的资料,这种行为不言而喻,我主动向她伸手,给她政治诱饵,就是看她接不接受。
万堇君知道我不会平白无故的帮助她,况且她还要弄清楚我哪来的实力帮她。我的答复是,在吉国日后政变夺权之时,不论是要求商国出兵还是出物资,都无条件满足她,助她登上帝位。
当万堇君问及我的要求时,我向她要兵一千五。当然,是借。万堇君不解,现今谢家失势,天下太平,借兵来做什么。我答道:既然天下是太平的,那就让它不太平吧。
万堇君微愣,还是要问这一千五的兵能干什么。我笑得干脆,目的很简单:利用这一千五的兵装成三国交界的匪寨乱党,骚扰商国边境。然后女皇肯定会派人带兵剿匪,到时候我会主动请缨,顺便再捎带上左将然,美其名曰:我想借此机会磨砺自己,而左将军作战经验丰富,可以通过小小的剿匪战役,来指点我。只要左将然带兵在边境逛上一圈,我就能给她安上叛国通敌的罪名。而她通的国,自然是吉国,到时候就劳烦三皇女应承应承了。
万堇君转念一想,便明白其中利害关系。左将然一旦倒台,那么女皇势必坐大。谢家权势只会一落千丈。所以,真正适合她的合作伙伴,自然是我,她没得选择了。至少来说,她现在人在商国,而且被我监视着,她的任何行为活动,都受到限制。这是我隐性的威胁。
万堇君阴桀的听着我的提议的计谋,在我镇定的势在必得的笑意中,最终低下头颅答应,发了毒誓。结盟成功。她在赌,压了很大的赌注,而我,只许胜不许败。
关于浅行:
浅行在他的净明苑里生活得很开心,按他的意思来说就是可以不用再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了,因为有我罩着。由于我每次同他接触都彬彬有礼,进退有度,事事为他考虑。他的排斥感渐日降低,对于每次我到明净苑去越发的欢迎。这几日中,他细心帮我解了毒,对我也愈加关心。似乎已经开始接纳我了。
他也是个半大点的孩子,从小又被樊御医偷偷圈养,过着与人隔绝的日子,生活难免孤单枯燥。现今有我每日前去看他,同他聊天,他的高兴都写在脸上,所以每次都是宾客尽欢。
浅行对于这个世界的不公有异常的厌恶和愤恨。尤其在男女地位的问题上,他的想法甚至有些偏激。他每每提及身上的媚骨天成,都悲愤怨怒。凭什么一个男子长了这么一副身子就不容于世,其实还不是女子好色引出了祸事,却非得将这种阴暗变态的心理罪过加注在男人身上。其实女人才是最无耻的刽子手,一手杀了人,一手就将罪过推脱到别人身上,以此来给自身带来荣耀和赞扬,真是虚伪下贱。
他说他真的很想干一番事业,证明男人是不输于女人的:男人也可以读书学武,男人也可以治国安邦,男人也可以凭借自己的一双手养家糊口,撑起一片天地,保护家人。很有可能,在很多方面,男人甚至比女人做得更好。
可是,上天偏偏给了他这么一副身子,很有可能让他这辈子抑郁而终。不过,他还是很感激能遇上我,至少,我给了他一个新的小小的世界,而且,不用再担心性命问题。
我笑着对他说道: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我终有一天会给他展示自己的机会。
浅行不信,但也笑得开心。他是一个容易满足的人。而且懂分寸。
卷终
上天果然是眷顾我的。算计左将然如想象般,步步走在预料当中。班师出了京城她不待见我,我也没去招惹她,每日里和和气气,对谁都礼数有加。以至于那群同行的军官对我态度大为和善,有那么一两个还对我青眼相待。都说我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气度和风范,真是先皇在天有灵,商国之幸。
我对此恭维之词,从来一笑置之。如若不是因为最近朝中巨变,才稍带的对我态度好了些,不然,也没几个人会正眼看我。
我历来对自己是个什么身份,扮演神角色认清得很,这个过程了,循规蹈矩才能安身留命。最忌讳的,当然是得意忘言,如果你自负了,很有可能下一刻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到了边境,我就称病不再出现在众人面前,其实暗中悄悄的脱离了部队,迅速返回京师。而左将然怎么也没想到,原先将战事传的火急火燎的边境疆域竟然风平浪静,没有半点被侵犯过的痕迹。然,过了好几天就在她要放弃的时候,一个静谧的月夜,杀戮悄然四起。万堇君训练有素的精锐士兵,将左将然手下鼾声彼伏,还在安然沉睡的兵卒杀得片甲不留。很多人,死的时候仍旧停留在美梦之中。
左将然被捕,被万堇君的亲兵带回了京师。而我,右手手臂绑着层层纱布,站在城墙之上,嘲弄的看着她的归来。
左将然没想到,我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我叫初一将我手臂折了,还用刀划得鲜血淋漓,身上也有多处刀伤。虽然初一手下留情,我回京之后还是病了好久,才恢复了些元气。我以此栽赃左将然这次剿匪是她暗中策划的,其目的就是要投奔吉国大皇女。她是吉国大皇女安排在商国的暗线。
我发觉了她的秘密,差点被她灭口。还好初一十五及时保护了我,连夜逃跑,才险险回了京师。
众人多有不信,直至万堇君拿出我伪造的左将然和她皇姐互通的书信,加上边疆战士全役,才多了几分信服力。再说,我身上的伤都是真真实实的,由不得那些官员不信,由不得谢承仲多做手脚,因为此问题上升到两国问题了。更何况的是女皇坐不住了,她等这一天很久了。
在左将然被押到大殿之上的时候,万堇君愤恨的指责和质问。左将然死不承认,苦苦为自己辩驳。谢承仲要求彻查。百官也要求追查到底,我在朝廷中放声大笑,凄厉阴寒。文武百官默然。
彻查之前,左将然自然落在了我手上。很明显,落到我手里,就是死尸一具。百官的默认不无道理,女皇口谕,在大殿之上沉稳坚定的回荡,带着隐忍的激动。
谢承仲气得瞠目欲裂,女皇退朝之后,她仍旧呆呆的站在殿中,任由下属劝慰没有丝毫动静。这场仗,她没有丝毫准备,还没人跟她宣战,就已经人头落地了。
……
初春的清晨总是夹杂着花木的清新,我躺在床上,轻轻动了动隐隐还有些疼的右臂,笑了起来。
幔帐上的流苏轻晃,在窗棂窜进的晨辉中,摇曳光姿,是轻浅的柔媚。
整个世界静谧美好,时空凝滞,我内心空灵洗净,如信徒虚幻的朝觐膜拜。微微阖眼,平和祥宁,顺从的接受旭日初阳的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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