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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得多谢皇后的智慧才有这等结果,不过你看来精神不是很好,正好月城城主今日想去京城里看看我兰朝的酒肆茶馆,不如皇后与我等一起去逛逛解解闷吧。”
我生怕又见到无间,马上推脱道:“今日有点累,改日吧。”
“走吧,难得我有空,你来了我兰朝一年多,却从未踏出过这宫门。”也许是刚与月城签订了协定的缘故,君洛北的心情看上去大好。
眼看这情形是不容我再推辞了,我只好换上便装跟着他出了宫门。
无间如我预料的那样,果然是跟在月城城主的身边,依旧粗布蓝衫,络腮胡子,头戴黑皮小帽,低低的帽檐挡住了大半张脸。想到昨晚自己大意的疏忽,我眼观鼻,鼻观心,一路上望也不望无间一眼。今天可不能再出错了。
走到城西最高的酒楼望月楼前的时候,我突然看到久违的熟人项彦琪。这家酒楼是项家开的,他出现在这里也不奇怪。只是周围突然跟上一堆人把他团团围住,纷纷问着拍卖什么时候开始。
拍卖?彦琪这小子竟然也开始搞拍卖了,看来当初我的一些言论没有被他少听去。正想着开口说去楼上看看,没想到身边的月城城主反而先开口了:“听说最近一年兰朝的望月楼成为了全天下珍奇古玩最集中的地方,没想到今日被老夫撞上了望月楼每月一次的拍卖,说什么老夫也得瞧上一眼了。”
一行人自是进了望月楼,掌柜的还是以前那人,见我们进来后眼露精光,态度极为恭敬地把我们往楼上迎去。
“几位大爷小姐来得真是巧,今天楼上的拍卖还剩下最后一处靠窗的好位置了。”
君洛北率先往楼上走去,我紧跟其后。行到中间的拐角时,我一步踩滑了楼梯向后倒去,还没来得及惊呼,背后就抵上了一双手掌把我稳稳地扶住了。
我惊魂未定,赶紧转身道谢,却赫然发现背后站着的是无间。心跳漏了一拍,我赶紧低下头露出一个微笑,感激地道:“谢谢。”
“皇后是有身孕的人了,行动须多加小心。”这是他回兰朝后第一次在我面前说话,低沉沙哑的声音听上去粗犷豪迈,我却知道他这是故意压着嗓子不让君洛北听出来。
“怎么了?”君洛北关心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赶紧回头,“没事,刚不小心滑了一脚,还好没摔下去。”
“小心点。”君洛北眉头微皱,然后做了一个让我意想不到的动作。他竟然很自然似的,一把抓过了我的手握在他的手心里,牵着我继续往楼上走。
这是他第二次牵我的手。第一次还是在四年前,我着大红嫁衣,他是新郎。如今无间在我背后站着,我的手心顿时别扭起来。
三人争画
一直行到窗户边君洛北才松开我的手,我抬眼给了他一瞥,他淡淡地回望我,眼底讳莫如深。
二楼正中间的桌椅已经移去,临时搭建了一个高五十公分的圆形平台,上面摆放了一张矩形檀木桌,桌上放着今天要拍卖的物品,但全部用一方殷红色锦帕覆盖着。
彦琪上来之后,周围的客人顿时喧闹起来,纷纷议论猜测他手里捧着的一方长匣里到底装着什么珍宝,能让望月楼的主人这么看重,亲自拿在手里。
彦琪也不多话,直接让手下的人开始举行拍卖,他自己则捧着手里的匣子坐在了圆台后方。
彦琪培养出的那名拍卖师很是机灵,更善于炒作气氛,整个望月楼的温度在一个时辰的拍卖过程中上升了不少,在彦琪捧着手里的匣子走上圆台时,更是达到了最高点。
“各位,我手中的匣子里装着今天拍卖的最后一件物品,因为上月初项某已经向全天下通告了本月所有的拍卖物品,相信大家此刻已经猜到了这最后一件拍卖品是什么了。”
人群一阵哗然,隐隐有“秦澜”两字飘了出来,我心神有些震动,也忍不住盯紧了彦琪手中的匣子。
一副卷轴从匣子里拿了出来,彦琪无限怀念地抚摸着卷身,缓缓说道:“这幅画彦琪珍藏了两年,本来从未想过会公开出售的。但现在画这幅画的人已经去世整整四百天,
为了让更多的人记住她,彦琪才决定忍痛割爱把它公诸于世。”
深切的怀念和惋惜,从他眼底毫无掩饰地流淌出来,让我的心也跟着唏嘘怀念起来……不知道他手里拿着的到底是我的哪幅画。就我所知,无间一直在不停收集秦澜的画,
在我嫁给他时,我在王府卖出去的画十之八九都辗转回到了他的手上。婚后我所作之画当然不会再流落市井了。
画轴很宽很长,需得左右各两人才能展开。连绵不绝的群山、雄姿挺拔的青松绿树、似九天银河落下的瀑布,远处苍鹫展翅、金雕高飞,近处小桥流水人家。这是我来兰
朝后画得最大的一幅画,其实算不上一幅,因为我是画在四幅白绢上的,当时是为了给天上人居充门面。没想到彦琪竟然把它们从门框上取了下来然后拼成了眼前这幅画卷。
“众所周知,天上人居所有的画作都出自于秦澜之手,可是两年前一位势力非常强大的客人强行买走了天上人居里面所有的画,只留了门口的四幅白绢让来往的客人观赏。
也就是大家眼前看到的这幅巨画。”
我的心里无比惊讶,两年前我怀上了孩子极少出门走动,没想到天上人居竟然出了这等事情,可彦琪竟然也没有通知我。突然想到我在莫思攸房里找到的那幅已经送给了
非离的画,难道彦琪口中的权贵就是指莫思攸吗?可是莫思攸的房间里我就只找到了那一幅,剩下的去哪了?
“秦澜已经去世,今后这个天下再也不会有她的画作问世了,所以她流传下来的每一幅画都是独一无二无比珍贵的,相信在座各位行家是不会错过今天这个绝好的机会的。
它的起拍价是黄金五十两,每加价一次至少十两黄金,现在请各位出价。”
“六十两。”
“八十两。”
“一百五十两。”
……
竞拍的价格越来越高,我却有些黯然地垂下了眼眸不去观望。我心里很明白,虽然我的画风在这个时空独一无二,但比起历史上许多出名的大画家,我的画还差得太远太
远。虽然在这里也算值钱,但远远值不了耳边不停上涨的价格。我的画,很大程度是被炒上去的。先是有大才子玉无间狂热收购珍藏,后有神秘权贵强势收买,自然抬高
了民间的收藏价格。
“一千两。”身边的君洛北开口了,人群立即沸腾起来。
我惊吓地望着他,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吧!不过一张画,用得着一千两吗!
“两千两。”另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人群更加骚乱了。
我有些僵硬地向无间望去,看他挺得笔直的身板,我突然冒出一个认知:他一定是专门为了这场拍卖回来的。不然干嘛非得在中秋月圆人团聚的时刻抛下家人跑来兰朝签
什么通关协议。也就是我,他在皇宫里对我的试探只是顺便?
“很抱歉,老夫这侄子平日里爱画成痴,竟然与皇、公子你争起来了。”月城城主在一旁歉意地对君洛北解释。
“无妨,心爱之物价高者得之。”君洛北无所谓地我道,一边却对彦琪再次开口,“三千两。”
“四千两。”无间毫不让步。
“五千两。”君洛北眼也不眨地继续出价。
周围的人群早已停下了喧闹,知道今天遇上了两个较劲的竞拍者了,有的人脸上还隐隐露出看好戏的神情。我却暗暗焦急起来,一边是兰朝皇帝,一边是神秘的月城,两
边最不缺的就是钱,这么不停加价下去该如何收场!
“一万两。”无间伟岸的身躯斜斜地倚在椅背上,看样子是和君洛北耗下去了
。
“两万两。”君洛北也不在意,嘴角甚至露出了一抹淡然的笑意。
这下连彦琪的脸色也挂不住了,精明如他肯定也看出了眼前两人对秦澜的画势在必得。当今天下,能够把万两黄金丢得如此云淡风轻的人,数也数得出来了。
“十万两。”
这个数字一出,我和周围的客人同时张大了嘴巴望向无间。他却没事人似的,优哉游哉地喝起茶来。大手笔的巨额竞拍,满脸的络腮胡子,遮住大半张脸的黑皮小帽,让
人对他神秘的来历更加好奇了。
我看见身边的君洛北微微眯上了眼睛往无间身上打量,犀利的目光一闪而过,看来他开始怀疑无间的装扮了。正在这时候,一名宫人匆匆来到君洛北的身边,附耳说了几
句,立即引得君洛北脸色大变。
“母后突然发病,我得马上回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