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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婉道:“六妹妹待人宽厚,礼数又周到,齐家小姐也和六妹妹常来往的。这次二弟能进白壑书院,也是六妹妹出面请齐家帮的忙。”
这她倒是听说了。二老太太董氏摩挲着手里的金丝香薰球,六丫头做事滴水不漏,小牡丹的事长房那么快知晓,就是六丫头传出去的消息,之前她倒小瞧了六丫头。
“你也别心太实,”二老太太董氏看了琳婉一眼,“你与四丫头总是同一个祖父、祖母,你三叔父是赵氏所生,和我们隔着心……”
琳婉头一次听到祖母和她说这些,想开口又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旁边的董妈妈道:“三小姐就听老太太的吧,老太太总是为了小姐好。”
大媳妇外表不饶人,正经的却没有教女儿,二老太太董氏端起矮桌上的茶碗喝了两口茶,“这次在宁平侯府遇到些什么人?”
琳婉便将去给宁平侯孙老夫人贺寿的夫人说了一些。
二老太太董氏道:“可看到了康郡王?”
琳婉摇摇头,“没有,倒是听惠和郡主说,康郡王有公务在身。”
这么大的事康郡王这个准孙女婿竟然没到场,看来外面的传言有几分真了。
琳婉说了会儿话出去,二老太太董氏吩咐董妈妈,“等二老爷回来,让他过来说话。”
董妈妈应了一声。
二老太太又道:“将挨着宁平侯庄子的那一千亩水田的地契拿来。”
董妈妈一惊,“老太太真的打算将那水田送出去?万一宁平侯帮不上忙。”
二老太太半阖上眼睛,“康郡王爵是成祖追封的,高宗时坐事夺爵,当今圣上继位之后又复爵,虽然是宗亲并非显贵,在我们这些人眼里已经是高攀,宁平侯当时定下这门亲事想必也是这样思量,可如今,”二老太太睁开眼睛,“宁平侯不惜得罪康郡王也要将婚事再做权衡,这说明了什么?”
董妈妈想了想总算明白了,“宫里那位惠妃娘娘圣眷更隆,宁平侯才不将这门亲事放在眼里。”说着方才的疑虑去的干干净净,“这样说只要攀上宁平侯,将来我们家就不愁复爵。”
二老太太靠上身后的软垫,嘴角微微翘起来,“长房还以为我非要靠着她。都是陈家子孙,就看谁能压倒谁。”
……
郑七小姐和宁平侯五小姐这一架打的两个人都被家里禁足了些日子。
郑七小姐只能化悲愤为文字拼命给琳怡写信。
琳怡十分抱歉,毕竟起因是她。郑七小姐却毫不在乎,没有半分悔改之心。本来罚抄了《女戒》、《女训》就要被放出来,却在郑老夫人面前豪言壮语,“就算没有陈六小姐家的事,我也老早看宁平侯五小姐不顺眼,京里的名门闺秀那么多,她孙五小姐能排上老几,做什么那般张狂,若是我,以后就不与她来往。”
结果当晚郑七小姐一双嫩手就吃了竹丝炒肉,足足三天没能握笔给琳怡写信。
长房老太太帮着陈允远查吴大人小妾下落,没想到很快就查到了齐二太太身上。琳怡跪坐在长房老太太身边给长房老太太揉腿,听齐二太太身边的江妈妈抹着眼泪说:“我们是同一个人伢子卖的,雪兰年纪小长得漂亮又会识字就先被挑去了吴家,我就进了齐家。”
有句话说的好同人不同命。
一个做了管事妈妈,另一个如今就沦落画舫。
江妈妈道:“吴家出事之后,我也想接雪兰回来,可雪兰要听吴家主母发落,”说着转头看向齐二太太,“我还请太太出面帮忙,谁知道我雪兰是个倔的,说什么也不肯跟我进齐家。我听说吴家将雪兰卖去画舫,我也去找过……我找的紧,她就躲的紧,雪兰大概是因为吴大人惨死,心里过不去这个槛,所以不肯见相熟的人,我想着过些年说不得就会好了,隐约知道她在画舫上做下人……”
齐二太太也跟着叹气,“没想到吴大人倒是重情义,还托人照看家眷。”陈三老爷去画舫,难不成是为了这事,齐二太太越来越觉得之前冤枉了陈三老爷。
江妈妈说往事,琳怡忍不住听东次间里衡哥背书的动静。国子监和书院今日都大假,齐二太太就将几位小姐和齐二少爷一起带了过来。
东次间里衡哥从开始的流利变成磕磕巴巴。
江妈妈要说画舫的事,琳怡和齐家两位小姐就被赶了出去。
三个人到了外间说话。齐三小姐、五小姐和琳怡疏离了些日子稍有些不自然,好在琳怡并不计较,三五句话过后,几个人又回到从前。
过了一会儿,衡哥从东次间里出来,活像是刚掉进河里洗了个澡,浑身湿答答的,隔着帘子向两位齐小姐行了个礼,然后跑去换衣服。
琳怡跟过去问,“怎么样?”
衡哥讪讪道:“齐二爷太严肃了,我之前会的都不会了。又拿来了几本书,说好了,之前留给我的课业我会背,这些书才会留下。”
琳怡略微思量,露出些笑容,“我教哥哥个法子,看看行不行。”
今天要肩负哄女儿睡觉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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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抢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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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抢先
衡哥擦着汗等琳怡说话。
琳怡笑着道:“让秋桐给你找身深色的直缀穿了,其他的我去安排。”
深色的直缀。衡哥抬起头看看头顶上的大太阳,五官皱在一起,那也太热了。
琳怡转头看看东次间,“齐二郎穿得是什么颜色的衣服?”
齐家哥哥。衡哥沉下头,是深蓝色。
深蓝色的直缀,一丝不苟地站在一旁听他背书,他汗湿了衣衫却没见齐家哥哥有什么异样。
琳怡道:“穿了深色衣衫,流汗也不会透出来,人前就不会失礼了,哥哥也不用总跑出来换衣衫。功课上不能过关,至少要有诚恳的态度,否则齐二郎说不得就不愿意教哥哥了。”
衡哥听着恍然大悟,“妹妹说的有道理,我这就去换件深色直缀来。”
衡哥换了身衣服回到老太太屋中,玲珑已经捧着茶等在那里,“六小姐说,让二爷将这杯茶端给齐二少爷。”
衡哥点了点头,亲手奉茶进屋。
玲珑顺着门帘缝隙向屋里张望了一眼。只见里面的齐二少爷目光深沉,脸上没有半点的笑容,见到二爷就将手里的书拿给二爷看,考问二爷,“这一段是什么意思?”
玲珑吓得缩回头,怪不得二爷会害怕。
青花瓷的盖碗送上来,陈二爷开始拿起书本来看,齐重轩也端起了茶轻抿了一口,清凉的茶水到嘴里,齐重轩不禁皱起眉头,这是什么茶,清凉中有些酸涩,乍一喝觉得奇怪,到了嘴里却满口生津。拿起盖碗将上面的叶子拨开,碗底沉着两颗梅子。
茶水虽然凉过却不冰,上面的叶子应该是薄荷。
一杯茶不知不觉就都喝了下去,系紧的领口仿佛也松解了些。跟着母亲来陈家,长辈面前不能失仪,加之要教习陈家二爷功课,上身的直缀要妥帖平整,就算汗透重襟也不能让人发觉。他虽然早已经善于忍耐,可是一杯茶却难免让他觉得舒畅。
这茶是谁安排的?门外隐约传来欢笑声。是两个妹妹在跟陈六小姐说话,陈三老爷出了事,母亲让妹妹暂时不要和陈家小姐书信往来,妹妹来之前还十分紧张生怕因此和陈六小姐生分了,如今来看陈六小姐倒是能容人。
齐重轩收敛心神,抬起眼睛,陈二爷身上也换了件深蓝色直缀,一脸的恭敬……陈二爷虽然功底不够扎实,却也算求学诚恳。齐重轩放下茶杯,看向陈二爷手里的书本,“我便再给你讲一次,你要仔细听了。”
……
齐三小姐讲了个笑话,满屋子人都跟着笑起来。
“我说有白狐听墙角,我五妹妹还真的信了,晚上说什么也不肯睡觉,第二天早晨直和我说,晚上起来看到白花花一团东西,以为是来慑人魂魄的白狐。”
齐五小姐红了脸,“谁叫你说的有板有眼,说但凡谁提到这个事,晚上白狐就会来找了。”
齐三小姐“扑哧”笑出声,拉着琳怡道,“你瞧瞧,我要怎么说她好,真是越读书心越痴了。这故事可不是我起的,是郑七小姐说的,”齐三小姐说着压低声音,“我也是听说郑七小姐和宁平侯府小姐拌嘴的事,才想到这个故事。”
琳怡让玲珑沏了薄荷茶给齐家两位小姐,齐三小姐喝了只说好,让琳怡将妙方告诉她。琳怡故作深沉,“将故事讲完了,我就让人将我做好的茶给你带上一些。”
齐三小姐道:“那自然是好了。就因这个故事,郑七小姐和宁平侯五小姐才结了怨,我想要不是惠和郡主,郑七小姐是绝不肯去赴宴的。”
琳怡知道齐三小姐讲起这个是要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