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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豆有些迷糊:“这却是没听过。”
唐云暖很有深意地笑笑:“行不得也哥哥,行不得也哥哥,若我那不争气的表哥房内也有一只鹧鸪,今日就不会闹成这样的。”
前宅里,乔夫人唐有琴俯在床上守了乔子默已有一夜,许大奶奶就硬是站了一夜。
许大奶奶是一个实心人,她本就为过年各处的年礼、供奉、以及年货等事操劳了几日。乔夫人没让自己坐,自己就这样直直罚站了一夜,待唐云暖到时候几乎要掌不住了。还是唐有棋亲自来接才准回的斗春院。
再说许家。唐家派人来请,哪怕是深更半夜许如清也仍旧是乘一顶小轿过来了,是夜就被唐有琴逼问了许久,及至半夜唐有琴才专门让玉兰收拾了一个屋子让她歇下,却派了婆子在外边守着,唯恐她寻死觅活。
唐云暖是强压下了火告诉玉兰姑娘自己在姑母日常起居的抱厦里等她。唐有琴虽心里暗恨着许家,却仍旧简单梳洗了一下进了抱厦。
换了一身家常松香色绣接天莲叶褙子,下面一条十面绣马面裙,头上歪插着鎏金烧青的凤尾垂珠簪子。再见唐云暖,远不是从前慈眉善目的表情,低垂着眉目冷了一张脸,看也不看唐云暖。
唐云暖在心里暗叹一声,女人果然是受感情支配的动物,前有田二奶奶为一个误传的眼风痴心多年,后又有这个姑母爱子心切好歹不分。
唐云暖不动神色,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唯有铁证才如山。
遂将一字条扔了出去,那纸条就是许如清从青豆手里接下的,字迹清清楚楚是乔子默的,字条上的一厢情愿跟痴心一片也是白纸黑字的。唐有琴当即变了脸色:
“这字条你哪来的?”
唐云暖见姑母并没有一丝念及侄女跟弟媳娘家的感情,遂也冷下了脸:“表哥给如清表姐的,云暖识字不多,看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只是听说表哥昨日病了,也不知跟这字条有没有关系,总之还是交由姑母看看。”
唐有琴当即心下一凛,不由得开始打量唐云暖。这个侄女月盘一般的脸上稚气还未脱,眉目间却已经能看出心计跟城府,隐隐着透露出不似一个姑娘的威严,甚至让唐有琴这样见过世面的一家主母都要刮目相看。
“或者当日还是小看了这个女孩子。”即便她早看出了这个侄女是个人才,却也不过是想让她料理些家事,没想到她竟有本事将话说得这样圆满。
想来日后就是嫁入跟唐家同等门楣的人家里,也都是委屈她了。
眼见唐有琴将字条默默收进随身带着的香囊里,唐云暖挑眉道:“我知道如清表姐仍旧在这里做客,想必姑母也是什么都没问出来的,还不如等表兄醒了,拿着这字条并着当日送字条的青豆一起问问清楚。”
唐有琴肩膀一颤,连带这头上凤尾簪上的红榴石流苏都跟着一颤:“青豆也知道这字条的事,如何没听她提过?”
唐云暖心知话说到这就不必再说了,遂只是不动声色地凝望着唐有琴身上的荷叶绣纹。
唐有琴是个多么通透的人,立马就猜到了这里面的猫腻,可自己儿子坐下了这等不知廉耻的事,总不能开口打了自己的脸,只是淡淡道:
“这事,还是等你表哥醒过来再说吧。”
且说无涯斋的套间里,乔子默本来病得就不是很重,再兼那郎中也的确有两下子,三碗药汤灌下去乔子默也就醒了。偏偏青豆得知奶奶去见了唐云暖,心知这事是瞒不住的,遂谎称奶奶已经知道了所有事情,教乔子默如果不想挨教训就赖在床上装昏。
那乔子默最是一个有贼心没贼胆的少爷,本就是被他爹吓得昏了的,这样一说就干脆倒在床上装睡,任凭唐有琴心都哭碎了也一动不动。
为乔子默把脉的郎中却犯了嘀咕,人明明是转好了如何还不见醒。可乔子默不睁眼他也不能去扒他的眼皮,眼瞅着乔老爷跟夫人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对了,遂担心起自己那年礼的红包。
只得说是少爷那药恐没咽下去,都堵在腔子里,想来是药石无力了,当下又是引得唐有琴一通好哭。
唐云暖虽碍着男女有别一直都没进里间去看,却见青豆出来进去皆不是之前那般神色紧张,又见那郎中一脸愤恨地盯着里间乔子默的病床,遂知晓了乔子默的诡计。
当下让红豆去厨房要一碟子红枣粳米蒸糕,泡好的粳米加白糖浊酒,加水发酵下切丝红枣跟炒熟的黑芝麻,鸡冠叶下滚水锅,米糕上笼屉蒸一炷香时间,再撒桂花。
这种粳米糕是唐家管事妈妈日常的点心,随要随有,唐云暖遂让红豆将点心送到章郎中跟前,又说自己身体也有不适请大夫顺便请下脉。
就在唐有琴的抱厦里立了屏风,那郎中把过脉后不过说唐云暖有些忧思重、睡眠不调的毛病,开了几剂药调理一下便好。
唐云暖便叫将那红枣蒸糕递了出去,仿若随口道了一句:“先生好脉息,可不就是为家中有病人睡得才不好。先生为了表哥忙一夜想来未曾吃过什么东西,这点蒸糕还请尝尝。鸡冠叶是下了滚水煮的,香气早沁入了米糕之中。”
那郎中还在迷茫,怎么这唐家大小姐这样古怪,人家都是赏银子,她却只赏一碟糕。却听见屏风后面唐云暖又道:“可怜我那表哥仍旧卧病不起,若是也像这米糕蒸一蒸,就算药力蒸不醒他,想来热气也蒸醒了。”
那章郎中犹如醍醐灌顶般才回过神来。那乔子默明明是装昏想来蒸他一下他是一定会醒的。却有些存疑,不知唐云暖为何提醒他用药来蒸自己表哥。想来这样一个小姑娘又哪能这样聪明懂得用蒸糕来提醒自己,不过随口一说,遂也不作多想。
赶紧让随行的小厮跟唐家下人把了无数药罐子就在乔子默房内蒸药,虽是数九寒天,却也架不住二十几个药罐子一起蒸药,不到一个时辰,那乔子默便被房里的药气蒸得哭爹喊娘了。
红豆来报信时连赞姑娘的办法好,唐云暖冷笑一声:
“人家都是汗蒸,咱们这可好,蒸出了汗不知能不能蒸出实话来。”
却是多虑了,唐有琴是太太一手教着长大的,不过立了眼睛说了几句重话,就把乔子默的实话逼了出来,如何传的字条,如何被大舅舅家的表弟表妹发现在假山石后,许家姑娘如何回绝了自己等等一应都说了个清楚,气得唐有琴几近昏厥。
就在唐有琴回过神来赶紧派玉兰去给许大奶奶赔礼,还要亲自放许家姑娘出来之时,忽然玉兰跌跌撞撞来报:
“奶奶,不好了,许家姑娘上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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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如清醒过来的时候身边就只有贴身丫鬟桂圆在,这桂圆本是从前在许家帮佣的妈妈所生,自小跟许如清长大的,眼见许家富贵了便进了许家做了丫鬟,以图沾些好处。
许如清恍恍惚惚地抚摸着身下丝滑柔软的白底绣堇色百合软绫被,眼前是乔宅满屋的瓷器琳琅。
冷冷问道:“事可算成了吗?”
那桂圆抿嘴一笑:“姑娘好手段,乔家都闹翻天了呢。”
☆、预谋
清姑娘上吊的这件事虽被太太跟乔夫人的强大镇压下没能传出去,但还是有少数有脸的下人知道了内情。大宅门就是这样的,秘密就跟银子一般,永远是藏不住的。
传到最后,连表少爷逼jian未遂逼着许家姑娘上吊这样的话都讲了出来,唐有琴是大家出身,素来是要脸面的,怎奈许如清日日都是病歪歪的,仿佛那日上吊吊走了一口真气,任凭章郎中的人参切片或全须全尾地入药,也提不回来。
唐有琴自从知道是自家儿子先勾引了许家的姑娘后,再兼想起大弟媳嫁过来多少年也没有生过间隙,却在要为弟弟捐官的关键时刻生出了这样的事,如何不愧对许大奶奶。
趁着要过年赶紧派人去如意坊打了一套足金彩凤垂红珊瑚珠子的头面,又扯了几匹上好的金丝红绸给许蕙娘亲自送了过去。
许蕙娘也是做娘的,自然是能理解唐有琴的用心,再兼她素来都是好脾气,不仅没夹枪夹棒说些令唐有琴不安的话,反而还深劝了几句。两个奶奶在斗春院里正房不过聊了不过半个时辰,却都聊出了眼泪。
当许大奶奶紧紧地握住了唐有琴的手道:“大姐您且安心,就算您今日不来斗春院,我也绝不会在心里有所埋怨,说到底,都只是娘亲身上滚下的肉,如何不护他周全。”
当下说到了唐有琴的心坎上,从前不过是应景的亲戚,如今却生出了相互提携的真心。唐有琴遂下了决心,过了年,即便唐云暖手上短几百银子为她爹捐官,少不得就为她交了。
可知世上的事,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
事情到了这里本该告一段落,可唐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