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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便只剩下桂圆跟许如清主仆两人。
唐云暖的脚才离开抱厦的地面,许如清的脸上就泛出一丝冷色。
桂圆扒拉着那做了一半的扇坠子。
“姑娘,您看这个扇坠子根本就不是姑娘家所用的颜色,必定是做给外面的男人的,保不齐就是……”
“这还用得着你说吗?”许如清咬牙切齿道:
“当着我的面一丝忌讳也没有,这就是做给我看的。难不成上天就是生了唐云暖这个扫把星来克我的吗,我要进乔家,一只脚都跨进来了生生被她给毁了,退了一万步相中了段家,不过是看那段明朗如今进了衙门,人又长得标致,不然谁愿意唤一个在我家打零工的做婆婆,可那段明朗居然一口回绝了,竟像个菩萨似的对我这长相毫无感觉。”
许如清想着想着就气得胃痛,一摔手险些见手上的玳瑁戒指砸碎了,桂圆赶紧道一句:“姑娘当心些。”
却又疑道:“可这也是云姑娘也忒没志气了,那不过是个穷小子,他们家,可是住着位世子爷呢,放着世子不去勾搭……”
许如清冷哼一声:“你瞧着她长得那么一棵酸白菜的样子,胸前二两肉也没有,想勾搭也得有本钱啊。”
桂圆还是有些疑惑,许如清一锤定音。
“不用琢磨了,即便是唐云暖对段明朗无心,段明朗是铁定对唐云暖有意了,当日我娘亲去提及这门亲事,话还没说完就被段明朗当场拒绝,信誓旦旦说明白了自己是有心上人的。我气不过,还以为他是听了我在乔家什么流言要去讨个说法,你猜我看见了什么……”
那桂圆睁大了眼睛靠过来:“什么?”
许如清怒瞪了眼睛:“鸽子,段明朗那么爱干净的人,家里能下蛋卖钱的鸡鸭都不养一只,却居然养了一只鸽子。”
桂圆有些开窍了:“就是跟咱们澈少爷一样的信鸽,能送信的那种么?”
许如清点点头:“我依稀记得,这个段明朗就曾经对如澈养的鸽子很感兴趣,如澈还跟他说过是在跟唐家大小姐传递信息,方便她掌管酒楼跟田庄上的事务,如今段明朗也有一只,想来是他在跟我弟弟交往中认识了唐云暖,遂也得了一只。他要鸽子可做什么呢,就是传情书呗。
桂圆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听我娘亲说,这个云姑娘曾在咱们去乡下之后大病了一场,就是在赛马那一日晕厥在赛场边被抬回来的,那一日正是段公子夺魁的日子,难不成两个人就是在那天勾搭上的?”
说罢又咂咂嘴有些可惜:“姑娘不知,那一日赛马段公子是出尽了风头,整个永平府哪家的千金小姐都看上了他,那马上摘金铃铛的绝技,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啊。”
桂圆是一早就看上了段明朗的,若许如清能嫁入段家,想来她能混个通房丫鬟当当,段明朗英俊潇洒,又是吃衙门饭的英武少年,永平府的少女一颗心都抛给了他。
偏生半路杀出这个云姑娘来。
许如清思虑片刻,一拍桌子道:“想来是了。你过来,她既在外边有所勾连,想必这屋子里也不会干净,保不齐就有他们幽会或私相授受的东西传了进来,咱们四下看看,若被我拿了把柄,我就要唐云暖好看。”
主仆二人被拒亲之辱气昏了头,竟然在唐云暖的屋子里东翻西找了起来,一边找,许如清还一边感叹:
“这唐云暖买田庄开酒楼,不应是跟我家五五分账吗,为何她房里的绫罗绸缎,钗环首饰这样多,你看这杏花簪,精致得俨然是贵妃才配戴的。”
正翻着首饰盒,就有个字条掉了出来,上面还贴着一小根鸽子毛。
“姑娘你看,这……这就是云姑娘跟段公子偷情的证据。”
“放你娘的屁。”
许如清同丫鬟桂圆正沉浸在捉jian已遂的喜悦之中,丝毫没有注意红豆夺门而入,上前就朝桂圆脸上甩了一个响亮耳光。
“你个不要脸的柴火丫头,趁着我们姑娘出去便翻起姑娘的东西了,你们许家也不出去扫听扫听,若是没有我们姑娘的照拂,你还窝在莲花西街穿着补丁衣服呢。”
这话虽然是说给桂圆听的,却明摆着是在损许如清。
许如清自然是不能放任,抬手就要打红豆,却听门口传来一个清冷声音。
“谁敢打我的丫鬟,我就让她再剃一次光头。”唐云暖慵懒地歪靠在门边,眼神冷冷。
许如清不由自主地被瞪着放下了手,却紧握着字条:“唐云暖,你得意不了多久了。”
唐云暖缓缓进了门,轻轻坐到八仙桌边,挑衅般看向许如清:“是么?”
许如清料定她是在装模作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段明朗勾勾搭搭,我可不是捕风捉影,他家后院,还有一个老大了的云朵风筝,我听山月坞的下人说过,只要是晴天,段明朗都会去放的。”
唐云暖忽然想起她曾经在山月坞的天井里看过那风筝,那是她自己做风筝未果又弄伤了手的那日,晴好天气下,她曾凝望了那个风筝良久良久。
竟是他做的,竟一直是他在放,她凝望的,竟一直是他的风筝。
一朵被他牵住的云,在天空中驰骋。
唐云暖略微失神的表情被许如清捕捉:“心虚了?不敢承认了?”
唐云暖又忽然笑了:“段公子放什么风筝,与我何干?”
许如清见分毫伤不了唐云暖,便要将那字条交到太太手里:“你们唐家不是书香门第么,我倒要看看,你这等男盗女chang,你们太太会怎么处理。”
唐云暖一把捏住了许如清的手,重重的,狠狠的。
“你手里是一张字条,我手里,可还有一方染了血的帕子呢。”
☆、67恒源祥,羊羊羊
唐云暖手上略施了施力;许如清的手就松开了些,那字条掉落在红豆敏捷伸出的手上。
许如清脸色一变:“唐云暖;你以为抢走了字条我就没有办法对付你么?”
许如清狠狠踹了红豆一脚;红豆一躲;手却被许如清拽住,便抢来了那字条。
“却是想听听;清姑娘要怎样对付你表妹呢。”沈于落忽然出现。
沈于落就住在抱厦旁的客房里,早听见了这里叽叽咕咕仿佛是起了冲突,仿佛是许家那位表姑娘在跟唐云暖争什么。
她本不是一个多事的人;但许如清越吵声音越大;沈于落唯恐唐云暖会吃亏;干脆闪身进了抱厦。
于公,唐云暖毕竟是她在唐家所唯一依赖的靠山,若唐云暖倒了沈于落在唐家恐怕一席之地都不会有。
于私,唐云暖多番出手相助,两人吃住都在一起,耳鬓厮磨间早生出一番友谊,唐云暖敬佩于她的聪明,她敬佩唐云暖的决策手段。
就如同一株双生花,牵一发而动全身,必不能有一人出事。
沈于落冷冷盯着许如清,那许如清自诩为永平府里难得一见的美人,一见到明眸皓齿的沈于落,自然就多了些敌意,却见其穿着打扮并不似个丫鬟,便抬眉道:
“你是谁,我们表姐妹的闲事也是你管的么?”
沈于落微微一笑,尽显大家闺秀的风范:“不好意思,我也是云姑娘管闲事管来这里的,所以遇见云姑娘被欺负,自然就有些看不过。”
桂圆当即高声喝道:“云姑娘抢了我们姑娘的未婚夫,到底是谁被谁欺负?”
沈于落闻言一惊,望向唐云暖却只看到一张波澜不惊的脸,心下虽然有些烦疑,却还是冷静下来。
回身朝桂圆淡漠道一句:“我在跟你们姑娘说话。”
随即又望向许如清:“按说你们姐妹的事我的确管不着,但是既然撞见了,不如就把话说得清楚些,这种捕风捉影坏人名节的事,还是清楚一点的好。”
许如清乐得让别人都知道唐云暖同段明朗的事,当即坐在八仙桌前,捡起唐云暖做到一半的扇坠子:
“即便没有那个字条,这也是证据,唐云暖她一个姑娘家做这个做什么?”
红豆望着那串珠的扇坠子,不由得轻笑出声:
“扇坠子,给一个男子做的扇坠子,青缎是包玉的,还有两根串珠流苏就算做完了,表姑娘说,这个就是我跟段家公子的证据?”
唐云暖不想表姐妹真的动起手来,此刻就站在窗外听着。
当许如清提到段明朗的名字时,她真的有须臾害怕,不是怕自己清白被毁,不是怕唐家下人众口铄金,而是怕影响了段明朗的前途。
他赢了赛马,年纪虽不大,却靠着好身手逐渐在衙门里崭露头角,他自有一片大好前途可以想见,若被许如清闹出一个拐带朱门小姐这样一个罪过,太太是不会放过他的。
可是许如清猜测的证据居然只是这个扇坠子。
唐云暖长出了一口气,闪了进来:“表姐不妨打开那扇坠子,看看里面那块雕字的昆仑玉上刻着的是什么?”
许如清略识几个字,当即狐疑地拉开那扇坠子口袋的抽绳,里面果然是一块通透的玉玦,上面正刻着“风和”两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