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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凌的人还停留在苍城,可是刘楚晨的马车却才刚出了京城便又耽误了行程。
原因无它,因为身体孱弱的六殿下又开始病发了。
随行的侍从们请药延医都赶不上了,哪里还理得赶路?
“继续前行,别管那些破大夫了。”马车内的刘楚晨不管不顾,下令众人继续前行。
这该死的蛊毒反噬了,请那些无能大夫来有什么用?刘楚晨很清楚自己的身体,根本就不是那些乡村土郎中能够摆平的,哪里肯在这些地方浪费时间?他一心只想见到他的温温。
“殿下,可是——”侍从们一个个欲言又止,他们实在说不出口,他们是怕他死在半路上,到时候他们这些人都得陪葬。
悲剧哪,天,为什么他们会接下这种差事,一点到晚都在提心吊胆哪,生怕这位最得圣宠的六殿下一不小心一命呜呼了,他们的小命也就跟着玩完了。
刘楚晨坚持,“再留在这里,我真就的离死不远了,只有找到神医,本殿下才有救。”鬼去他的神医呢,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还是未出世,哦也不对,他的师父应该算一个吧,可惜的是人此时还不知道是在天上还是在人间,更别提是在人间的哪个地方了。
苍白着一张脸,刘楚晨很明白自己这时虽然看起来不太好,但是也只有病发的时候会难受些,生不如死,但要命——却不暂时不会的。
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是因为蛊虫嗜血,一旦养体供血不足,它就很容易变得狂暴。这甚至跟母蛊是否供血充足有关,一旦母蛊饥饿,体内的蛊虫同样会因此而狂暴。
马车里,到处都是药香。
什么千年人参,万年灵芝,当归首乌等等,要是不知道,还以为这是一个专门卖药材的客商。
拿着人参当饭啃,刘楚晨一边啃着一边觉得自己甚是可怜,普通百姓一辈子都不可能吃到的东西啊,可是——真的好难吃,又硬又苦,可是,他实在无法再耽误时间去等他们去煎药了,反正生吃效果一样,他就勉为其难,啃下这些药材吧。
一边啃着,刘楚晨不得不痛恨自己为何没生就一副兔子的板牙,这啃着,一点也不够锋利啊,马车上又颠簸,可真是难为了他这个病弱娇贵的六殿下,这马车都颠得他快吐了。
“喂,你们这些家伙走的是什么道啊,怎么这么颠啊,本殿下的胃,都快给颠出来了。”一边说着,刘楚晨吃的东西差点就没给吐出来了。
外面驾车的侍从闻言,连忙回道:“回殿下,走的是官道呢。”
这是谁修的官道啊,分明是偷工减料了,娘的。
刘楚晨闻言“哦”了一声,随后又吩咐道:“加速前进,不要停。”
众人还以为这位殿下会要求停下来休息一下,没想到他居然会要求加速前进,不由得担忧地道:“殿下,如果加速了的话,车子会更颠簸的。”
刘楚晨没好气,“本殿下当然知道了,这叫长痛不如短痛,懂了不,你们还想折磨本殿下到什么时候啊——”说完连忙把人参咬在嘴里,人参传来的微苦清香,让他的略为舒服一些,可是胃里仍是翻滚不已。
众侍卫也无奈,只有加速前进。
其实与刘楚晨随行的还有婉然一人,只是她却是不太搭理他的,她还是觉得她家小姐被发配到蜀州去,这六殿下还不紧不慢地,闹了那么多天才知道,所以她心中气恼,此时见刘楚晨弄成这副样子,婉然也不觉有些恻然,“六殿下,你没事吧?要不,咱们停车歇下吧。”婉然虽然也急着见到温凌,但是刘楚晨的样子也实在叫人无法放心得下,还以为刘楚晨是顾忌自己,所以死撑着不肯停车,只好自己开口,好让他下台了。
没想到刘楚晨丝毫没有停车的意思,只是在一旁啃着他的人参,刘楚晨一脸担忧,“温温已经离开了那么多天了啊,再停下去,得到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她,本殿下一刻也不想等下去了。”
婉然有些愕然,这位看起来很是纨绔的六殿下,居然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从前她一直觉得这位六殿下是配不上她家的主子的,可是,看到他如此担忧的眼神,她忽然觉得,温凌说得没有错,女子选夫,重要的,是一颗心,其他人怎么看,并不重要。
这位六殿下,是真心的爱着她家主子的。
到了入夜了,车子已经走不了了,天太黑了,连路都不太认得了,侍卫们都上前询问刘楚晨,是否要停下车来住店,等天亮了再继续。
刘楚晨连考虑都没有,一口就拒绝了。
侍卫们一个个苦哈着脸,心里想着这是赶路还是拼命啊。
可是刘楚晨一副“没得商量”的样子。
婉然轻叹了一口气,“解先生不知道打听到小姐的下落了没。”解伟良作为江湖中人,对于打听这些事情,他的身份显然是更有利些,而且他的身手,到哪里都能来去自如。
刘楚晨略一抬头,却没有说话。
马车在夜色中继续前进。
冒着有些清寒的夜,婉然也觉得有些萧瑟,抬眼,见刘楚晨笑意盈盈,把一件衣服,披在她的肩上。
“殿下——”
刘楚晨微笑着,挑开窗前的帘子,看了看外面,外面夜色深沉,却是什么也看不清了。
而苍城,押送温凌的官差们说,官道已经修栈完毕。
此时天早黑了,他们也只有到天亮再继续赶路。
推开刘楚宁的房门,温凌端药走了进去。
这几日里,刘楚宁的伤势也已经好了很多。
温凌煎药煎得极其用心,三碗水熬成一碗,那就是一碗,再多一点也没有。
她欠他的,实在是已经够多了,除了这样,她还能拿什么去还他的情意呢。
刘楚宁依然是在微笑着,他是个很平和的人,这些日子以来,他似乎也变回了从前那个平和的自己。
“明天,我就回京中去。”刘楚宁淡淡地道,看着她拿着素白的布条上在她的肩上缠缠绕绕。
温凌的手微微一顿,然后点了点头,“嗯,早点回去是好的,免得你父皇要生气。”
刘楚宁抬眼,见她的脸上全无半点勉强,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我走了后,只怕你的日子就不会这么好过了,我会跟那几个官差交代,让他们别为难你的,还有,你腹中还有一个小的,要记得吃饭,好好睡觉,如果那几个混蛋敢找你的麻烦,你就尽管把我搬出来吓唬他们好了。”刘楚宁像是一夜之间成了个老头一样,唠唠叨叨的讲个不停。
“行了,又不是生离和死别,犯得着这样吗?”温凌只觉好笑,她又不是小孩子,再说了,她从来不会让自己吃亏,他的担心全是多余。
刘楚宁苦笑,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大概,他希望她会说一声“不要走”吧,虽然明知不可能。“你有话让我带回去给他吗?”
温凌的手停住了,她知道他说的他是谁,带话?事已至此,话也无多,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这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吗?看古人的诗句也早说了,说明他就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所以,她很平静。抬眼,她其实很想说什么也没有,但又觉得那样的话很矫情,只得点了点头,道:“嗯,麻烦跟我带一句,珍重吧。”
刘楚宁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就是她口中那个“爱到深处,也恨到极致”的人?他怎么觉得她淡然得像是诉风说月一样。她——今年才十九吧,可是,他却觉得,她像是九十岁了一样,就算真的不能做到真的放得下,但她却装得极像,比如现在,如果不是先前她断发明志,他几乎就以为她一定是从来没爱过他的六弟了。
“凌儿,你明明就还在意,为什么要装得若无其事?”刘楚宁看着她一脸的淡然,凤目低垂,明明就是落寞的,可是她却那么倔强,不肯承认。
温凌觉得没什么好承认不承认的,“我没想那么多,只不过反正我人都到这儿了,还是想好要怎样过我的生活才对。”白布带在他的肩上缠成一个蝴蝶结,她拿来剪刀,剪掉多余的布条,刘楚宁取笑道:“凌儿,你除了做饭生火,似乎每一件事都能做得比别人完美,连包扎个伤口,也特别的好看。”
有吗?她自己怎么一点也不觉得啊,看了一眼给他包扎的布条,“我只不过习惯了,没特意给你包得特别好看,不过,药已经给你上好了,我就回去睡觉了吧。”温凌收拾起东西,准备撤退。
刘楚宁忽然站了起来,把她的身子扳了过来,紧紧地,拥在了怀中。
“别动,最后一次,好不,就放肆……这最后一次。”他的声音很低,让温凌有些不忍。
好吧,最后一次吧,不过就一个拥抱,反正,明天他就要走了,回到属于他的地方。
淡淡的发香钻进他的鼻间,如果不会天亮,他宁愿就这样——直到永远。
☆、作者告知
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