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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赵晋徳退了后,敬妃才提步望宫殿里走,看到帝后并不慌张,只雍容得宜地行了礼后,道:“臣妾方才小题大做,还请帝后恕罪!”
皇帝不恼,只柔声道:“你亦是为了皇后安全。也不算得什么过错。”
敬妃笑得轻快,红唇耀眼,“臣妾早该想到今儿郡主会进宫来,不然早上也就不到护国寺礼佛请福了。不礼佛,也就不会发生刚才那样的事情了,真真是出了一个大洋相,叫人看笑话了。”
皇后丝毫不怒。唇畔笑意依然温婉得体,“妹妹心系姐姐安危。倒叫本宫心生愧疚了。妹妹协理后宫事宜,本来就叫本宫清闲。可妹妹却还要挂心姐姐的安危,妹妹的心思还要放宽心些。本宫到底身为国母,入宫多年,这自保能力倒还是有的。妹妹就不必挂心了,只消好好教导年幼的嫔妃们,好好地服侍皇上,绵延子嗣也就罢了。”
敬妃神情一冷,妩媚双眸微微泛着冷笑,只是她到底掩盖得宜,不曾叫旁人知晓,莞尔笑道:“姐姐教训得极是,妹妹记在心上了。”
众人不咸不淡地说着话,皇帝却不曾明显表现出对敬妃的责备。敬妃这样嚣张跋扈,程绯染虽心生不悦,只是到底能够理解。萧鸢的父亲兄长镇守东南,大权在握,即便是皇祖父,却也要给萧家几分薄面。只是敬妃如此,到底还是不够聪慧。
夜幕降临,银华月光落在昭阳殿,地面青石微微泛着冷光,让这暖春的夜晚竟浮现些许冷意。程绯染坐在小轩窗前,身后茗雪为她去饰。顾明兰为她斟了一杯暖茶,道:“郡主,喝了这杯茶再歇息吧。”
程绯染望着青铜镜中映着的她的脸,道:“茗雪,你去歇息吧。今儿便留下明兰守夜吧。”
茗雪去掉程绯染髻上最后一支凤钗后,才福身退下。转身时,她微微睨了顾明兰一眼,顿了顿脚步,终究没有说些什么。
顾明兰拿起玉梳,为程绯染梳开一头青丝,“姐姐一头青丝,真叫人羡慕。”
程绯染沉着的脸庞浮现些许笑意,道:“你的容貌极佳,何苦来羡慕姐姐的?这两日,我看你并不高兴,是谁惹你不快了么?”
顾明兰摇摇头,言语中却流露出些许酸涩,“大家都对我很好,只是我觉得到了将军府,我仿似一个外人,连姐姐你都是高高在上,明兰要与你说话,都是千般万般难的。”
程绯染伸手去牢牢握住顾明兰的手,郑重道:“明兰,你且记得,不管姐姐现在是何模样,依旧是你的姐姐,你要来与姐姐说话,便就来与姐姐说话,谁都不能拦你。只是,若是你心里与姐姐生分了,才是令姐姐最伤心难过的。”
“我知道,你或许认为姐姐变了,认为姐姐不再像以前一样守着你。可是明兰,咱们到底长大了,姐姐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那一日,咱们都在娘亲墓前发过誓,咱们姐妹同心,为娘报血海深仇。明兰,你能体谅姐姐么?”
顾明兰眸中萌生泪意,委屈道:“姐姐,明兰并非怪你冷落明兰,只是觉得姐姐如今不再是姐姐的身份,不再是明兰一个人的姐姐。而且,明兰觉得自个儿没有一点用,不能帮你一点儿忙。娘亲的仇,我一点儿都帮不上!”
程绯染转了身去拥抱顾明兰,宽慰道:“你好好在姐姐的身边,便是帮了姐姐最大的忙。有你在,姐姐才能安心对付未来所有的苦难,面对一切的敌人。”
顾明兰在程绯染怀中点头,“姐姐,明兰知道了。”
夜,那么短,又那么漫长。寂静的夜里仿佛没有半点儿声响。京都的长街上蹄踏的马蹄声,仿似划破这寂静的夜。行走的马车上,一名年轻女子,身着盛装,唇畔挂着淡然笑意,双眸温柔似水。忽而扬起一阵清风,勾起了车帘,亦滑下了她的肩纱。
如洁的锁骨,如锻的肌肤,双颊微微泛红,带些娇羞,让对面的男子再也忍不住,只温柔地抚上她的面庞,温热的气息吹在她的脸上,让她的身子一颤,娇滴滴地喊道:“皇太孙。”
慕昭邪魅一笑,只勾起她的下巴,道:“你可知道,这样的声音,是最叫男人忍不住的。”
女子慌乱中撇过了眼去,双颊绯红如熟透的苹果一般娇艳欲滴,让人忍不住想去咬一口。慕昭将她搂紧自己的怀里,大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笑道:“你还是这样害羞,叫我如何舍得欺负你呢?”
话说得暧昧,女子并不是不懂,却羞得埋进了他的胸膛,扬起小拳轻捶,“您讨厌!”
慕昭肆意大笑,大手自她面颊往锁骨划去,温热的指尖在她冰冷的肌肤上划过,仿佛能留下一道道不可抹去的痕迹。薄唇落在她的锁骨上,一点一点落下吻痕,大手向她腰际伸去,腰带一扯,衣裳滑落,露出了女子的贴身衣物。
女子惊呼一声,害羞地用手去挡,慕昭却是不肯,伸手拉开她放在胸前的手,用嘴唇轻轻含住。青葱素指,被他一个个吮住。女子羞得无地自容,想要去挡胸前春光,双手却是被慕昭握在手里。无奈之下,只好瘫在了慕昭的身上,娇羞道:“慕郎,不可,不可。”
慕昭如何能停住自己的情意,只愈发得将她搂紧,甜蜜的吻,落在女子的每一寸肌肤上,似乎想要将女子揉进自己的骨子里。女子声声嘤咛,让这氛围愈演愈烈。慕昭再也忍不住,伸手褪去她的所有遮挡物。
春光最是旎旖,在这清凉如水的夜里,仿佛能捂热每个人的心房。女子瘫在慕昭怀中,血红点点,让慕昭怜惜更甚,“墨岚,我答应你,我定会让你进太子府。”
女子趴在他的胸前,眼里含泪,却是将坠不坠,这模样她练习过无数次,她清楚这样的神情最能让男人怜惜。她抿抿唇,柔声道:“只要能在慕郎身旁,不管有没有名分,墨岚都甘之如饴。”
第一百零四章 云家
马蹄声似乎在这寂静的长街上久久不散,车内的杜墨岚拾起一地散落的衣裳,神情淡漠,一件件地穿在自己身上。披散的青丝只散乱地落在肩上,她微微眨着眼睛,冷漠到了骨子里。
慕昭走了,只留下她一人,她并没有觉得所谓。一夜缠绵,讨好慕昭,也不过是为了未来铺路。
马车在一座大宅前停下,杜墨岚并不撩开车帘去。屋内槿年咯吱推开大门,笑意盈盈地走出来,上前道:“小姐回来了。”
杜墨岚再不见以前单纯模样,只勾起红唇冷笑,“扶我下车!”
槿年忙就推开了帘子,小心翼翼地将她搀下马,小声问道:“小姐,今日的事情,可……”
杜墨岚冷冷地瞪了她一眼,道:“槿年,有些事不该问的别问。我心中自然有数。明儿早些叫我,我要与皇太孙一道到城郊游玩。”
槿年面色一喜,应道:“是,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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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虽长,到底还是回过去的。顾明兰一早就推开了房门,扬着头去望昭阳殿天空上的日光。她神情稍显淡漠,并无悲喜,单薄的身影只落下一道细细的暗影。眉间微含了苦涩,半晌却又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垂下清眸,提起裙裾便想往外头走,只是不知是否是她心思重,并不注意前头的人,一不小心竟摔了个大跟斗。莫名心中一酸,只涌出了两行清泪。
对面的人有些慌了,忙问道:“你没事?”
是一道温润磁性的声音。顾明兰抹了抹眼泪,抬眸望清来人,只见他一袭藏青锦袍。腰间挂着的是云纹玉佩。她认得出,这定是那位皇亲国戚。不然,也不会在姐姐门前出现。
顾明兰忙起身行礼道:“奴婢该死,冲撞了贵人。”
男子却露着担忧神情,温然道:“可有哪里撞伤了?要不要传太医来看看?”
顾明兰连连摇头,慌道:“不用了。奴婢没有大碍。贵人不必挂心。”说话间,她便垂着脑袋匆匆离去。
男子想要唤住她,她却行步急速,无奈地摇了摇头。才提步走。竟发现地上落了一枚白玉桃花簪。心生疑惑,便伸手去拾,竟发觉这是一块上好的白玉。按玉质来看,倒像是外族之物。复又想起刚才那个小丫鬟,不免心中多了一丝疑虑。大沥宫中,怎么会有外族来的丫鬟?
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之时,那头门内却走来一名美丽女子,只见她扬着浅淡笑意道:“洛安郡王好早啊!”
男子微微笑道:“当下了早朝,听闻你在宫里,便来瞧瞧你。”
程绯染莞尔笑道:“那就请进吧。”
洛安郡王,是岭南王爷第二子。唤作慕烨,比程绯染虚长几岁。如今在朝中担当要职。与程绯染的关系算不得十分亲厚,却对程绯染也算得关心。
程绯染请了他进门,又吩咐下人上了茶,才笑道:“今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