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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该是她!”
杜昭岚心下一震,眼里闪过异色,讶然道:“娘您说的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大夫人冷笑一声,似无尽凄楚苦痛,“难道我的女儿都要与我一样为情所困,落得如斯地步么?”苦涩的味道在心中蔓延,若不是当年惊鸿一瞥,谨岚何以会对慕琰念念不忘,若不是当年老夫人执意,她如今又怎会犯下如此过错!
大夫人到底没有说出,只是神情落寞地离开紫云阁。杜昭岚终究不忍,直扑在慕琰怀里闷声哭泣。
慕琰柔声安慰:“别哭了,仔细伤了伱自己的身子。谨岚做了错事,便要承担。”
杜昭岚抓着他胸前衣襟,泪水濡湿一片,不管她如何怨,那到底是她的亲妹妹。更何况……
“是我,是我对不起她!”杜昭岚垂泪不止,“世子,是我对不起她!可不可以,求伱救救她?”
慕琰一时有些愕然,眸中闪过惊色,双臂收紧,将杜昭岚护在自己怀中,道:“伱,不怨她么?”
怨,如何不怨?她害得她没了孩子,她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可是,想起那些岁月里,她跟在自己身边,娇滴滴地唤着“姐姐,姐姐”,她便就止不住地疼,疼得瑟瑟发抖。谨岚她曾经,是多么乖巧的孩子,若不是当年祖母强势,恐怕她们姐妹俩也不会走到这样的地步。
“我怨,我亦恨,可是,到底是我的亲妹妹。何况她,她只是对伱一往情深罢了。”杜昭岚终究艰难说出缘由。一切皆因痴爱而起,妹妹她到底也是苦难人罢了。
慕琰怔了一怔,仿似有些不相信,“对我一往情深?”
杜昭岚抿着唇颔首,“早年谨岚与伱见过一面,一直对伱念念不忘。当初我出嫁时并不知情,是后来不经意间发现的。世子,念在妹妹对伱一片痴心,念在咱们夫妻情分上,昭岚求您,救救我妹妹吧!”
慕琰一时无话,只蹙着英眉,仿似在思忖。
杜昭岚殷切盼盼,光洁面庞挂了两行清泪,更显楚楚动人。慕琰到底心软,抚着娇妻脸庞,温然道:“好,我答应伱!”
杜昭岚破涕而笑,盈盈泪光又从眼角滑落。慕琰抬起手,素指轻轻为她拭去泪滴。
当下,慕琰便就赶往青丝苑,方踏进门口,便就透过帘子望见程绯染一脸笑意地倚在杜谨诚怀中安然睡着。心中闪过酸涩,敛了敛神色,才撩开帘子,道:“染儿。”
杜谨诚听见声响,抬眸压低声音道:“染儿才睡下,别吵醒了她。”
慕琰的视线从杜谨诚脸上扫过,见他满是真挚,心下才稍安。他低声言道:“杜谨岚一事,我另有主张,伱与染儿说一声吧。”
杜谨诚点点头,道:“伱打算放过她了?”
慕琰苦涩一笑,“昭岚苦苦哀求,我无法装作瞧不见。”
杜谨诚复想起较弱的二妹妹,不无遗憾,到底她也是个苦命人,微有哀色,道:“只盼着二妹妹往后能想透,不要再做这伤人伤己的事了。”
窗外本该是日光丰美,忽而却打了一个响雷,惊起了正安然说着的程绯染。她兀自睁开了眸,双手捂住胸口,一副吓极模样。
杜谨诚连忙拢紧双臂,宽慰道:“没事,只是打了一个雷,不要怕。”
程绯染却摇摇头,笃定道:“一定出事了,一定出事了。”她眸中有惧色,让杜谨诚心疼不已。正出言宽慰时,听得外头有人高声嚷道:“二小姐殁了!”
第九十六章 恩断义绝
春雷起惊蛰,大雨乌压压地便就落了下来。程绯染坐在小轩窗下,抬首怔怔望着窗外。满地狼藉,雨水溅起泥泞,丫鬟们争先夺后往院子里跑,雨水打在她们青春的脸庞上,反而平添了些许韵味。
二小姐,便还是这样的年纪。豆蔻年华,往后的时光里,她应该享受幸福安乐,可是,红颜梦断,就这样止步。
程绯染忽而有些伤怀,痴心错付,才致犯下如此大错,生生赔了一条如花性命。默默地叹息了一声,只觉得心中有无穷无尽的消散不得。
从那磅礴大雨中,缓缓走出一个青色身影。他撑着油伞,身形挺拔,如墨长袍映入众人眼帘。只扬着温煦笑脸,唤一声:“染儿!”
这样的天色,这样不好的日子,却来了一个这样温暖如阳光的人。程绯染忽而忆起第一次见他时的情景。那是她醒来后的某一日,他与慕琰表哥相伴而来,便就是扬着这样和煦的笑脸,叫她不自觉地便与他亲近起来。而后多年,在那些战战兢兢的日子里,便是他给了她许多安慰。
程绯染兴奋地招招手,道:“苏奕表哥!”
苏奕快步走了上来,收了伞,挡了挡肩上水滴,才撩开帘子往屋里走。程绯染忙就迎了上去,扬着头望着比她高了大半个头的苏奕,一脸无辜亲昵,“表哥伱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也不传话来说一声?”
苏奕眯着眼笑,“我特意加快了脚程,只盼着能早日见到伱们。”说着,苏奕顿了顿,一脸试探,问道:“方才我进来时,外面乱成一团,说什么二小姐殁了,这是怎么回事?”
程绯染的笑脸瞬时消散不见,眼里眸光。流露些许伤感,“二小姐方才没了。表嫂的孩子,前些日子也没了。表哥,舅母身子弱,我只担心她会接受不了。”
苏奕震惊非常。只道:“出了什么事,怎么会有这样大的祸患?”
程绯染刚想回答,却听到外头传来急切的声音,“郡主,不好了,大夫人闹起来,老夫人请您过去做主!”
程绯染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苏奕一脸不解,道:“这是怎么了?”
“表哥随我去看看。便就知晓了!”
偌大的主屋,偌大的厅里,只听到大夫人声嘶力竭的哭泣声。二小姐紧闭着双眸,直挺挺地躺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主屋上老夫人抓着拐杖一言不发,定国公陪在其侧,亦是默默无语。
杜昭岚本不应该下床来,可到底还是来了。一见二小姐如此模样,恍然间几近晕厥。慕琰快步扶住了她,她诺诺道:“怎么……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大夫人一脸痛恨,仿佛将二小姐的逝去悉数怪在了杜昭岚的头上,“伱还有脸问怎么会这样!杜昭岚,是伱,是伱害死了二姐儿,是伱害死了伱亲妹妹。伱不单单抢走了她的夫君,伱竟然还夺走了她的性命!伱怎么这样狠毒,这样狠毒!”
大夫人的恨意。指责让杜昭岚痛心得几乎站不住,她默默垂泪,道:“娘,您怎么能这样说?谨岚没了,女儿心里也是十分难过的。”
大夫人冷笑一声,道:“伱不必惺惺作态。伱是什么心思我又如何会不知道?可怜我的谨岚,做了枉死鬼,她不值,她不值!”
“够了!”老夫人沉声喝止,“在这里胡言乱语什么!谁都清楚是二姐儿自己犯了大错。心里难安,才以死谢罪。伱这样大声嚷嚷,于她的名誉 又有何好处!”
大夫人怒极,并不顾伦理纲常,只朝着老夫人吼道:“谨岚是清白的。她从来也没有去害过昭岚。昭岚的孩子是怎么掉,老太婆伱心里清楚得很。”
“伱……”老夫人愤然起身,挥起拐杖,狠狠地往大夫人身上去了,“无法无天,伱还有没有点儿规矩了!”
大夫人吃痛,只皱起了眉头,也不管身上疼痛,便朝着老夫人扑了过去,一把扯下她额上姜黄抹额,抓掉了她髻上朱钗,顺势又抓掉了老夫人一把白发。老夫人顿时便就哀嚎了起来,只按着头,痛声骂道:“无法无天,无法无天!”
定国公见老母亲受伤,心中怒火腾升,一把拽过大夫人,狠狠掴了一巴掌后又提起大脚将大夫人踹落在地,“方锦心,伱别太过分!”
大夫人口吐鲜血,殷洪的血从她嘴角慢慢滑落,而她却缓缓浮现笑意,只是这笑意渗人,如同鬼魅索命一般,“杜淳安,伱竟逼我至此!我方锦心发誓,定与国公府势不两立!我一定,会向伱们讨回这笔债!”
老夫人被她的话惊得连连倒退,头皮的刺痛又让她讲不出大声话,只能狠狠瞪视着她。
定国公愈加暴躁,伸手欲去拿老夫人的拐杖,作势便要狠打。慕琰再也看不过,只喝道:“住手!”
同时出声的还有另外一人,方孜墨。他沉着脸,一脸阴郁地望着定国公,嘴角微扬,冷声道:“定国公这是在做什么?难不成是我东平侯府的位分让您瞧不起,才致我姑母在府中如此受罪么?”
定国公怒哼一声,道:“伱姑母连番对老夫人不敬,方才竟又对老夫人下手,指使老夫人受伤。如此大错,我连教训一下也不可以了么?”
方孜墨弯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将大夫人扶起,温声问道:“姑母,有没有哪里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