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蒂亚斯移了最后一枚棋,站起身,“葛郎老爷输了!”
蒂亚斯披上斗篷,笑道:“我和芙兰出去走一走,等一下回来吃晚餐,麻烦两位了!”
玛莎奶奶送蒂亚斯和芙兰到门外,葛郎老爷嘱咐道:“你们可要小心,别往森林走的太深,最近天冷,雪狼山上的雪狼到处乱晃找食物。”
“有狼吗?”芙兰问道,“雪狼?”
“是,全身雪白的狼。”葛郎老爷道,“真是太美了,就是太凶狠!”
芙兰来了精神,微笑着拉过蒂亚斯,“快走……我想看雪狼!”
蒂亚斯会心笑了笑,“我就知道你喜欢狼!”
第七十六章
雪狼山鲜少有人迹,一到冬天就有成群的雪狼出来觅食,山脚下零星住着几户人家,都是一些年迈的老人家,他们一生都在雪狼山度过,雪狼已经习惯他们的存在,他们也学会了与雪狼和平共处。
雪松晶亮着冰凌,异常美丽妖娆,纷纷扬扬的雪停止下落,还给雪狼山一片宁静,芙兰走在山间往下望,几户人家的木屋顶篷积着雪,像小蘑菇似的立在雪地里。
“他们不知道你是国王吗?”芙兰问。
“雪狼山的人基本与世隔绝,葛郎老爷和玛莎奶奶只以为我是有钱人家的少爷。”蒂亚斯回答
“你经常来这里?”芙兰捏起一团雪,“他们对你好像很熟悉。”
“每年下雪天我都会来!”蒂亚斯拍掉芙兰手上的雪,“别玩了,冻着不好。”
东风阵阵,吹起地上白雪,蒂亚斯牵着芙兰的手擦干她的手心,芙兰看着蒂亚斯认真的模样,说道:“等我身体好些,我要回阿瑟山脉。”
蒂亚斯似乎早料到,低垂眼睑,继续擦着她的手,“过几天我会比较忙,也许没时间送你!”
芙兰抽回手掌,“不用送,我一个人从阿瑟山脉出来,如今也会一个人回去。”
芙兰缓缓走进森林,留下蒂亚斯在身后。
隔着她一段距离,蒂亚斯喊道:“我虽然让他娶别人,但我不会向你说对不起!”
积雪从松树上落下,打在雪地,四下静寂无声,芙兰背对着蒂亚斯,抬头看眼前迷雾般的森林。微微侧身,淡淡笑容印在芙兰脸上,“你为我想的已经够多了,不用觉得亏欠。”
白色身影很淡薄,却总有力量支撑她站在天地间。蒂亚斯捏了捏拳头,踏过厚厚积雪抱住芙兰瘦弱的身体,冰冷的脸颊靠在他的胸前,蒂亚斯咬牙硬硬吐出几个字,“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芙兰脸色动容了几分,微笑着摇头。
冰雪覆盖两人足迹,芙兰和蒂亚斯走在丛林深处,蒂亚斯遮遮掩掩试图不让芙兰再走进,拉住她,蒂亚斯笑道:“别再走进去了,遇到雪狼群会很危险。”
芙兰皱眉,“我就是为了看雪狼才来。”
“你身体不好,还是回去吧!”蒂亚斯笑着说道。
“你态度越好,就说明越有问题。”芙兰望了望森林深处,狐疑,“难道里面有东西!”
蒂亚斯脸色一凝,“没有~绝对没有东西!”
“噢!”芙兰回道,“那继续走!”
蒂亚斯一拳打在雪松树上,‘唰唰’几声,雪落下树叶,蒂亚斯变成了一个雪人。
走到一处雪林中间,心中一凛,拉过蒂亚斯躲在树后,小声道:“前面有狼群。”
蒂亚斯靠着树杆不说话,芙兰侧身偷看,疑问:“那些狼怎么都不会动?”
“假的,是雕像!”蒂亚斯冷冷的语气,从树后走出,向石雕狼群走去。
芙兰走到它们面前拍掉背上的雪,果然是雕刻出来的石狼,芙兰转了一圈,森林里摆着几十只石狼,有簇拥的一群,也有单独站着的,有交头接耳的,每只狼的模样都不一样,但都仰着头,似乎在嚎叫,栩栩如生。
“这些石狼都是谁弄的?”芙兰诧异,“真是壮观!”
蒂亚斯咳嗽了几声,环抱着腰,靠在一棵雪松树杆,“也许是村民弄的!”
芙兰摸了摸石狼,光滑的白玉石透着晶莹的光,“村民很富有吗?这些都是玉石雕刻的!”
“不知道,不知道。”蒂亚斯敷衍道,拉过芙兰,“我们到其它地方看看!”
“再看看!”芙兰拍掉蒂亚斯的手,后退了几步,撞倒了一个硬物。蒂亚斯捂着脑袋摇头,芙兰转身,一个和她差不多高的石像。石像身边站着一只狼,全身覆盖冰雪!
抹开积雪,是一个女孩,穿着衬衫和皮靴,再抹开她的面容,芙兰吓了一跳,“见鬼了,这个不是我吗?”
蒂亚斯装的也很惊讶,“怎么是你?”
“你觉不觉得这场面很眼熟?”芙兰问蒂亚斯,“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没有!”蒂亚斯忙摇头。
芙兰恍然,“这是恶龙谷杉木林里野狼嚎月那一个晚上。”
“这些石像是你弄的?”芙兰皱眉,随即火大,“你把我雕成石像天天让别人看?”
蒂亚斯忙解释,“这里没人来,谁也看不到。”
芙兰抓了一把雪扔向蒂亚斯,刚好丢进蒂亚斯衣领里,骂道:“你难道不是人?你这个死变态。”
蒂亚斯低呼了一声,甩着脑袋,撩开衣领倒雪,怒道:“你这个死女人,我想你那么喜欢狼,就让你和狼待在一起,没有你说的那个意思。”
芙兰拍拍手,狐疑,“真的?”
“我向菲利浦发誓。”蒂亚斯认真道。
芙兰摸了摸自己的石像,虽是坚硬的雕像,但站在狼群中却显得异常柔和俊美,芙兰问,“这些是什么时候弄的?”
蒂亚斯擦干脖子,“从英伦回来后,我就命人在雪狼山雕刻了石狼群。”
“为什么没把你自己雕刻进去?”芙兰问,“那晚你也在场!”
蒂亚斯抖掉衣领上的雪,“我看着你就行!走吧~”
下山的时候芙兰和蒂亚斯看到了一只雪狼,雪白的毛色与环境融为一色,静静站立在雪岩,桀骜对视山下万川,芙兰在树后一直看着它离去,天空又飘起了小雪,山下升起袅袅炊烟,似温暖的召唤,芙兰拢了拢衣襟,微笑道:“我饿了!”
回到山下小屋,一开门,扑鼻的香味,芙兰咽咽口水,跑到厨房寻找食物,玛莎奶奶正在煎果子饼,金黄的表面洒着杏仁,芙兰搬过一把椅子候在玛莎奶奶旁和她聊天,奶奶煎好一个,芙兰偷一个,玛莎奶奶每次回头都回疑惑:“饼子怎么总是少一个?”
芙兰指指厨房外的蒂亚斯,“我看到蒂亚偷吃了!”
晚餐不奢华,但很丰盛,小屋里一张小小的木桌坐着四个人,芙兰和玛莎奶奶坐在一边,对面坐着蒂亚斯和葛郎老爷。简陋的壁炉烧着火,铁器制成的杯子倒着葛郎老爷自己酿的果酒,弥满一屋子的清香,玛莎奶奶切着喷香的烤野味,割下肉片,用卷心菜包裹,沾上酱,递给芙兰,“这样就不会很油腻,你吃吃看。”
芙兰接过塞嘴里,嚼着咽下,蒂亚斯给她拿过一杯温水,“怎么样?吃的下吗?”
芙兰舔舔嘴唇,直接向玛莎奶奶谄媚,“奶奶,还要……”
玛莎奶奶笑的花枝招展,接连给芙兰包了几个,又递给蒂亚斯一个,蒂亚斯还没拿稳,芙兰眼疾手快,直接抢过塞嘴里。蒂亚斯会心笑了笑,喝了一口果酒。一伙人吃饭葛郎老爷很高兴,跑到厨房拿出一罐东西。
“这是腌银鱼肉,这个季节很稀有,大家一起尝尝。”葛郎老爷一打开罐头,芙兰皱皱眉,刚吞下的东西又开始往上冒,拍了拍胸口
蒂亚斯放下杯子拍了拍芙兰后背,“你怎么了?”
玛莎奶奶和葛郎老爷惊讶的面面相觑。
芙兰刚想说话,一阵恶心窜上,芙兰捂住嘴跑到门外呕吐,蒂亚斯焦急着神色站起来,玛莎奶奶拉住他,一脸欢喜,“好小子,你要当爸爸了。”
ˇ第七十七、七十八章ˇ
第七十七章
小木屋火炉上冒着沸腾的水气,芙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盯着天花板,一位老医生收起听诊器帮芙兰盖好被子,笑着道:“现在还听不到小孩心跳声,但再过一个月,就可以听到两个心跳声。”
蒂亚斯靠在门上看着芙兰,老医生走到蒂亚斯身边嘱咐道:“现在天气寒冷,夫人的情况有些不稳定,要好好照顾才行。”
蒂亚斯给了医生几个金币送他出门,等再回到房间时,芙兰赤着脚站在木板望窗外,垂直的黑发在腰间映着火光,侧脸忽明忽暗。蒂亚斯走到她面前静静看着,芙兰看了他一眼,白皙的面容浅浅一笑。
“当我是一个人的时候,怎么样都可以,回阿瑟山脉当个真正的女猎人,阿瑟山脉就是我的家。可我不能让我的孩子跟着我过这样的生活,他和我不一样。”芙兰头抵着墙壁,房间很安静,唯有火柴的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