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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呆滞地望着皇上疲惫的身影,忽然明朗起来。其实,各个有本难念的经。
他想过能回到从前,他回到家里,却听到一悲一喜的消息。更哭笑不得的是,竟是同一件事却两番结果。明月怀孕了,他自是高兴,而颜氏也怀孕,这无疑是一件极其可笑的事。
他从未碰过颜氏,怎会怀孕?他首要做的当然是立即去质问她。却不想得到这样的结果。
颜氏一心想着卢式微,当得知自己要被迫成为别人的妾之时,心里满心惆怅,最后下定决心下江南寻卢式微。可一女孩子人家,又是不谙世事的千金,独自下江南,总会出现一些意外,途中她被山贼虏获,遭到施暴,她遍体鳞伤的回来,却不想怀有身孕。她本想投河自尽,却终究下不去,无奈只好下嫁。她怀孕之时无人知晓,容若听后不禁唏嘘起来,此女子用情至深,得知明月竟是卢式微,该情何以堪?而这一切,多多少少也有他们的责任。要是颜氏诸加报复,事情闹大也不好,所以他打算哑巴吃亏,认了这个孩子。
他考虑了许多,却并不知这对明月有多大的伤害。
他们之间又变得不在和谐,他顿时真的无力了。冰月病得糊涂了,一直唤着他的名字,这成何体统?要不是皇上知晓他们之间的渊源,想必必定是死罪。
冰月在糊涂之时,把一些事情全数说了出来,她说,是明月毁了她这一生;她说,是明月一步步计策好嫁与他;她说,是明月勾引皇上到处祸害。
他当即完全傻了,他无法想象自己心中的女神会是这样。他跌跌撞撞回到府中,看着一脸陶醉的明月,他顿时觉得刺眼,怎会是如此,他心尖上那般让他沉沦的女子,怎会是这样?
他发泄般质问她,可他要的结果只是她的认错,可她却告诉他,她爱了他那么多年,为了他那么多年……
而他,却自以为是了那么多年。他想去拥抱她,可他还配吗?连一位女子付出那么多,他都看不出来,他还有什么资格去抱住她,说一切都没事了,我也是同样爱着你?这真真是个笑话。他逃避地离开,他懦弱,他犹豫,他不坚定,所以,他让她受伤了……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写两篇容若的番外,然后正文两篇,就完结了,大概四个章节,咳咳,很激动,终于要完结一篇文了,然后开现言去了。
以后要么写一虐到底的文,要么写一甜到底的文,写纠结文,实在也是自虐。
其实这是我高中时候偏爱的风格,甜后虐,虐后甜,这文也是我高中时候想的,只是改编的面目全非……郁卒,高中想写的文好多好多,现在发现好多都不想写了。
容若番外三
他的妻说,坚持不下去了。他们之间的感情最后只能用坚持来述终。他从未想过他们之间的婚姻会到这种田地,他以为他尽了最大的努力去保护她,让她免去嘈杂的心情,可最后,他得到的竟是坚持不下去了。
他无助地靠在门上,微微闭上眼,其实不止是她坚持不下去了,他也同样累了。阿玛一直为他做工作,仕途的坎坷,他一直没有升迁,最终明白皇上只不过是想削弱他们家族的锐气,一直打压着他。当事业与婚姻皆走向独木桥之时,他左右顾不遐,已是身心疲惫。她坚持不下来,他也无法去强拉着她,看着她痛苦的样子,他比谁都心疼。可谁能告诉他,他的疼,谁去体会?方才那种撕心裂肺地别离他不想再尝试一次,他宁可她离开这个家,也不要她从他眼前消失。
只要她呆在他看得见的地方就好,其他什么都不重要了。
她真的走了,他答应放她走,她真的离开了,整个家里突然空旷起来,再也没有一觉醒来,侧目望去,有一位女子在浅画娥眉,再也没有醒来是,被子被掖得好好的,他一直不知自己有踢被子的习惯。再也没有人为他特意去做双皮奶,然后坐在他身边痴痴笑笑地看着他吃,他一直不知有人看你吃东西原来是这般幸福却又平常的事情。
生活中,没有了她,他变得越来越坐立不安,他总会不经意地醒来侧目去看看梳妆台,总会在午后等着有人催他去睡午觉,总会习惯坐在石桌上摆好一杯杯梅花醴等着谁。
一切的一切,他觉得那么寻常却又有一种恍如隔世的幸福。那时的新婚,他们是真的幸福啊,而他一直认为是理所当然,他一直享受着妻子照顾夫君的理所当然,可他一直忘记了作为一名夫君也有让妻子幸福的理所当然,倘若没有的话,那么他的理所当然便不是理所当然,而是肆意而自私地去索取。
说到底,真正自私的还是自己。容若苦笑一番,为什么要到她离开了才知道一切的一切并非自己所想,一切的一切看似寻常却是要有真爱筑成?
他涩笑不堪,恍如隔世般地心底发凉。他想去挥去关于她的一切,他坐在石椅上疯狂地去喝梅花醴,一杯杯下肚,他却更深刻体会到当初她那般喝酒是怎么的心境。他一直不知会是这样无助的感觉。他闷闷握紧酒杯,再也喝不下了,他只能无神地去盯着地面,自嘲般笑了笑。他以为他所做的一切,她都会明白,因她是那么的懂他,他从来知晓明月是那样懂他,一直心照不宣,他对她冷淡不是不爱她,是怕阿玛道他耽于美色,仕途的不如意,让他更失了耐心,惆怅不已,然他只有面对她才会感到一丝丝放松,可为何她不懂?
原来女人在爱情面前太过敏感,不能如他一般闷在心里,以为她懂!爱情和婚姻有时维持的原则便是依赖,他不去依赖她,她亦不去依赖他,两人以为自己能独当一面,殊不知让对方失了信心,以为他(她)不够重要。
他又自嘲地笑了笑,为何要等到失去了才懂?荒唐、荒谬!她不会一直等他懂,她已悄然转身,离他越来越远。
深夜,他徒然醒来,望向四周,只见颜如玉站在一旁,手里的大氅差点披在他身上。他又想起自己每当读书读了,趴在桌上,醒来后身上总会有厚实温暖的大氅。
“公子,你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颜如玉抿了抿嘴,“我自作主张把我们的事告诉夫人了。”
他只是笑了笑,不言不语,他了解明月,即使知道真相,有些事情她依旧有她的坚持。这次是假的,下次还会有,无法去让她心安,只因身份在这,那是他们无法跨越的横亘。
“公子,你亲自去解释一下吧。”颜如玉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血丝。然,他只是面无表情的站起来,仰望这样美好的夜色。明月当空,心却空得很。
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
他每次都会在双林禅院居住一两天,远远地去看她,便心满意足了。他如今的奢望不过是只要能见到她即可,他的要求便是如此渺小。
他有时也会有这样的冲动,削发为僧,从此隔绝红尘。可他放不下他们阿玛额娘,他们全部的寄托全在自己身上,他何以不孝,去成全自己的爱情?
也许正如皇上所说,不一般的家庭有着各自的职责,从来是身不由己。他向来由不得自己,奈何情归所真?也许额娘所说极是,动什么皆好,唯有动情,是自找苦吃。
明月在双林禅院一呆便是半年多,他只消有空,便会来此默默注视着她,她依旧长发及腰,不染风尘的样子像极了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虽她不再有美貌,可在他心底,她永远是别人无法跳过河流。
皇上这次微服私访去苏州,作为侍卫的他不得不跟随,然而他蓦然来到一别两年多的苏州之时,他百感交集,倘若要不是那一场误会,她和他之间也许还会有救,要是他从始至终去相信自己,去相信她,也不会造成那样的误会。皇上微服私访,他随伴同行。在他们来到花街,路经天上人间之时,他顿足了。
皇上好奇地望着他,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天上人间。而后笑了笑:“进去看看?”
他这下才发现自己失礼,连忙作揖,方想辩解,皇上便率先去了天上人间。他们去的那会儿,既没有他有所忌讳的阎罗也没有她的妹妹,只有此时已当上头牌的沈婉在那边弹奏着凄凉的琵琶。
那个叫沈婉的女子,有着明月一样聪慧的眼睛,有着明月一样淡淡的风情,更意外的是有着明月同样的字……
他寄人忆他人,看着看着,便看痴了。皇上见他如此,自作主张地为他掷千金买了沈婉一夜。
他不敢不领皇上的情,便甚是迟疑地来到她的房间。
沈婉笑了笑,她认得他,因为她忘不了那个女人。那个让她分外尴尬又痛恨的女人。她向来只有千金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