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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讥讽安然这个平王妃实际上不得平王信任,连奴才都不如。同时显摆她多么得安王看重,挑拨她回去跟平王闹呢!安然自然听出来了,可惜没有人知道她和哥哥的感情有多深,谁都挑拨不了。
“是啊,王妃,家还是要自己当才行!”
“哪家不是主母当家的?王妃,您要跟平王殿下说说才好。”
“王妃啊,累一点怕什么,要把权掌握在自己手里才行。”
而在场的夫人们也忍不住瞄了安然几眼,跟着安王妃的话想着,难道平王真的是断袖不成?莫不是这位传说这颇为得宠的平王妃也不过是个幌子?看吧,一点实权都不给。
安然才不管她们怎么想,她的幸福她自己知道就行了。她不以为然地笑道:“多谢各位夫人的好意,二皇嫂说得没错,管家实在太累了。我们殿下才舍不得让我这样劳累呢!反正那些事情都是要交代下面的人去做的,与其每天跟他们说一遍,还不如说一次就让他们自己放手去做的好。有他们处理不了的,自会来回我。”
独孤湘语捂着嘴笑了笑,以为自己踩到了安然的痛脚,平王是真的拿这个平王妃做筏子,什么宠爱都是假的。哪有不让正妃管家而让奴才管的?
独孤湘语忽然间心情大好,带着几分自以为是的语气训导她道:“也不是我这个做嫂子的说你,三弟妹你也该贤惠大度些,多给平王挑几个人放在房里为你分忧才是,以后这些人也能做你的臂膀。平王殿下年纪也不小了,尚无子嗣,宫里太后皇上皇后娘娘可都为平王殿下着急呢!听说太医每天都去平王府请脉?”
这明着是训导,话里话外还是讥讽平王没有子嗣,暗指平王有隐疾。自家情况自己知,安然依然笑得温婉,却反驳道:“二皇嫂,我嫁到平王府才一个多月呢,哪家生孩子有这么快的?”
众人一听,可不是这样?成婚才一个多月,就算现在肚子里有了,也是把不出来的,怎么也要两个月以上才能有消息的吧?
安王妃却不依不挠道:“我知道,这也不能怪弟妹,新婚嘛,谁愿意有人分自己的宠。可是平王殿下与其他人不一样,在我们皇族子弟中,年近三十还没有子嗣的,也只有他一个了。哪怕是有个庶子也好啊,也省得朝里朝外大家总是猜测。其实多几个人帮着你伺候平王也没什么不好,弟妹不也多几个人陪着说话?日子也不会无聊嘛!”
果然还是在子嗣上头做文章,哥哥唯一能给人拿住的把柄,其实就这么一个。
安王妃一开口,其他夫人也跟着劝道:“是呀,男人都是靠不住的,还是儿子才靠得住。就是有人比王妃您先一步生下儿子来,您也可以抱过去养嘛!”
“可不是?王妃呀,您还年轻,可平王殿下只怕是有些心急了。要是有人为您分忧,不也可以为您分担压力嘛!”
安然很奇怪,经过刚才的较量,难道她们还以为她是个什么都不懂的乡下丫头?居然还用这样的话哄她。
安然坦然一笑道:“我家殿下说了,他只要嫡子,不要庶子。倒是多谢二皇嫂和几位夫人的关心了,不过听说安王府里人多,二嫂的日子肯定是不会无聊的。”
独孤湘语气得浑身发颤,安王就只有庶子,没有嫡子!而且,安王虽说对她还算尊重,可侍妾也不少。
独孤湘语忍了又忍,好不容易才以强大的自控能力将这口气忍了下去,干笑道:“弟妹才进门,不知道,等过几年你就知道了,大家最后都是一样的。再说了,嫡子也不是想有就有的。”
前面听了太多难听的,所以独孤湘语这句意有所指的话,安然就当没听到了。她将目光放到今天来贺寿的各位夫人身上,不意外地看到了四位熟人。
新任代吏部尚书钱鹏阳的夫人文氏,镇国大将军钱锐的夫人李氏,现任永昌知府贺明朗的夫人吴氏,以及泸州举子贺之谦的夫人独孤氏。
四位熟人看着今日盛装打扮的平王妃,只觉得与从前完全不同,是那样的眼熟而又陌生。想不到这位平王妃从前看起来那样一副温婉的样子,今天却词锋尖锐气得安王妃差点没吐血。她们都知道,今天的事情要是有一点风声传出去,独孤家的名声就算是毁了。
安然先前是没有注意,现在既然注意到了,便起身打了招呼,坚决不给人说闲话诋毁她的机会。
“钱夫人,好久不见了。夫人身体可好?”
“谢平王妃关心,妾身一切都好。”文氏知道丈夫在朝中艰难,又知道皇上有意传位于平王,她既想搞好自家与平王府的关系,又怕这心思给安王知道。如今安然主动与她打招呼,真是让她为难这分寸如何掌握。
安然点点头,又对李氏道:“大嫂子,有空到平王府来,咱们说说话。咱们两家是亲戚,也该多走动才是。俗话说得好,亲戚也是越走越亲的嘛!”
李氏恭敬地行礼回道:“王妃太客气了,妾身不敢当。”李氏其实一直都是很喜欢安然的,但碍于两家的身份立场,她才没怎么去赵家找安然。钱锐是平王的人,连父亲钱鹏阳都没有说,更遑论李氏这个不得宠的妻子。
安王妃冷冷地看着安然与文氏和李氏打招呼,心里更是怒火熊熊。谁不知道钱鹏阳父子是她家王爷倚重的人?平王妃竟敢当着她的面挖墙脚,却偏偏打着亲戚联络感情的旗号,实在可恨!
好在文氏李氏还算知趣,没有对平王妃的示好表现出喜悦来,反而一脸紧张惊恐的样子,这才让安王妃心里好受了点。
接着,安然又对吴氏道:“贺伯母,两年不见了,夫人什么时候进京的?太夫人和老夫人身体可还好?”
“谢王妃关心,妾身刚到京城不过六七日。太夫人和老夫人身体也还好,谢王妃关心了。”吴氏强忍心中的不安和怨恨,干巴巴地回道。
吴氏如何能想到自己当初看不上眼,千方百计想退亲的村姑,竟然摇身一变当了王妃!老天爷真是不长眼,一个乡野丫头,还被退过亲,凭什么当王妃?竟然还指使平王的人打伤她的儿子,实在太狠毒!可是这个狠毒的女人现在是平王妃,是她惹不起的,所以,她心里有再多的恨也只能忍着!
“贺伯母不必客气,贺伯父当年与我父亲有八拜之交,老夫人和太夫人从前也对我哥哥也多有照拂,我和哥哥一直记得呢!贺伯母若是有空,欢迎到平王府做客。”
安然似乎没注意到吴氏的僵硬和难看的脸色,客气了一句,又对着独孤氏笑道:“虽然当初与少奶奶只有一面之缘,但少奶奶名门贵女的气度我一直都记得呢!少奶奶有空可以去平王府寻我说话。说起来,当初我哥哥与大少爷相交一场,还是至交好友呢!”
独孤氏是独孤湘语的堂妹,家里排行第十,名湘怡,父亲是庶子。
安然不提贺之谦还好,一提起贺之谦,独孤湘怡就恨她恨得不行,干脆面上功夫也不装了,冷冷回道:“王妃客气了。妾身身份低微,不敢惊扰了王妃。”
独孤湘怡和贺之谦原本感情就淡淡的,而自从去年贺之谦代替贺之砚去赵家迎亲回来,就再也没有进过她的房间。就算被婆母逼着回房,也不肯再碰她一下。独孤湘怡也是个要强的,不屑去求他,两人的关系便越来越差,在今年年初就正式分房睡了。
安然自然是不清楚内情的,但是人家不给她好脸色,她自然也不会贴上去找不痛快。于是施施然又回到自己座位上坐下。
安王妃经过短暂的休息,等安然回到座位的时候,她已经又有了斗志,假惺惺地笑道:“想不到弟妹和贺家也有亲啊!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呢!”
安然看了看面色不好的吴氏和独孤氏,淡淡地笑道:“家父过世以后,贺伯父又远在永昌府,我们两家的往来就少了些。二皇嫂不知道也不奇怪。”
这话表面上没什么,细细一体会就知道这是暗讽贺家表里不一,不过是势利小人。
“是呀,想当初我家老爷在合江县任上的时候,也是知道贺大人的。那个时候,贺大人还不曾进京参加会试,倒是经常往合江县去的。”
知情人如文氏忍不住暗自腹诽:什么八拜之交,结拜的时候说得多好听,一旦结拜兄弟过世,留下孤儿寡母正是需要人扶持的时候就不见了踪影,甚至落井下石要退亲。她们居然还有脸给平王妃脸色看!
这时,安王妃一个眼神过去,就有人出声道:“哎呀,贺夫人家不会就是以前与平王妃订过亲的贺家吧?”
当下又有人惊讶地应和道:“什么?平王妃之前订过亲?可怎么没有嫁到贺家去呢?”
另一人更是夸张地惊呼道:“被退过亲的人也能嫁到皇家去吗?不知平王殿下知不知道?”
安然不等她们说完,就主动开口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