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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玉兰的事情,也要看看岳先生的意思。这些天玉兰没少往他那儿跑,可是岳先生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却不肯明白说出来。这人胆子也忒大,居然敢勾搭她身边的丫头。
第二天,安然让玉兰跑一趟,请岳先生午后过来,她有事请教。
午后岳先生过来,先就给她把了脉,而后让其他侍女都出去,只留下沈怡一个,这才皱眉道:“你年纪还小,正在长身体的时候,要懂得节制。”
这直白的话说得安然面红耳赤。
沈怡黑着脸道:“岳先生这话不如跟王爷说去,如何能当着王妃的面说?”
岳朝城不以为意道:“王妃可不是夫人这等斤斤计较假模假样的人,她知道我向来说话直,才不会怪罪。我要是会弯弯绕绕了,只怕她又不相信我了。”
沈怡怒道:“那也没有你这样当着女眷说这种话的!”
安然眼看两人要吵起来,赶紧道:“好了好了,表姨母没事的,岳先生说得没错,我就喜欢他直来直去地跟我说话。反正也没有外人在,再说这话也不算过。”
哥哥说了,平王府里他做主,自己想怎样就怎样,岳先生这话算什么?前世她在网上荤段子也看过不少。这个实在是太小儿科了。
沈怡瞪了安然一眼,生气地走到她身边不再开口。
岳朝城得意地挑挑眉,又对安然道:“王妃若要子嗣,就要先调理好身体才行,现在还是有点气血两虚之兆。对了,不是有御医天天来请脉,怎么连个平安脉都请不好?”
安然面色一红,略带羞愧道:“御医倒是没说别的,就是开了方子,说补一补才好。我闻不得那个药味儿,就没有喝。”
安然不知道的是,皇帝每天都要将给她诊脉的太医召进宫问话,要不是太医说平王确实很“勤奋”,皇帝也不会这样放心。
岳朝城看着安然笑笑,说:“也不用喝汤药,自己注意休息和调理就行了。”
安然点头,又赶紧换了话题道:“后天我要去安王府给安王妃贺寿,殿下让我问问先生,有没有解毒药丸什么的,带上身上以防万一。”
岳朝城诧异地看了看安然,得意地点头道:“看来平王殿下总算是信任本公子的医术了。王妃放心,这些东西从前我帮蜀王制作了很多,还有剩的。等会让玉兰姑娘跟我回去拿吧,一样拿几颗备着。”
而后,不等安然询问,他又主动说道:“上次王妃说的那个药,我调配了几次,倒也有些效果,但对于很多年前的旧伤,效果就不大好说了。”
安然黯然地叹了口气,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安然一直等着岳朝城提玉兰的事,可直到离开,他都在装傻充愣,一个字都没提。
安然很为难,这位岳先生是有真才实学的,王爷也需要这样的人才,爹爹与他共事多年,应该也信得过他的人品。可是他这样什么都不说,暗地里却勾搭她的丫头,到底算怎么回事?要不哪天回蜀王府问问爹爹?
十月二十五午后,顾宛娘作为新娘子的舅母,带着新娘子的嫁妆来到平王府的新房里铺床,独孤家也来了两个女人,据说是新郎的嫂嫂和婶娘,虽然骨子里看不起赵家和魏家这样的小户人家,但面子上还算过得去。
直到她们看到新娘子不下万两银子的陪嫁,这才收起了小觑之心,暗叹想不到乡下财主居然也这样有钱。
要知道就算是她们独孤家的姑娘出来,陪嫁也不过几千两银子而已。家里嫡庶那么多姑娘要出嫁,要是一人上万两,还真没几家能陪嫁得起的。
而这个时候,安然已经带着人来到了安王府。
安然恨安王恨得要死,可惜身为平王妃,她必须来。幸好她从小就惯会演戏骗人。
送安王妃的生日礼物,安然准备了一座由紫檀木为底架,用大块天然香料堆砌雕琢成假山形状,散发出氤氲芬芳的香山子摆设。这其实是她和哥哥大婚时,人家送的,不过她很不喜欢用香料,所以这名贵的东西一直放在库房里发霉。这次也算是废物利用了。
另外,她还从自己的废纸篓里挑了一幅花开富贵的花鸟画,盖上云梦真人的印信,让表姨母派人送去自家店里装裱好,这就是一份极为不错的厚礼了。
负责收礼的安王府管家看到平王妃这份礼单也是惊了一下。不说那座香山子本身就价值不菲,造型又好,绝对是千金难求,单是那幅云梦真人的画,也值几千两银子。
管家不敢怠慢,立即将这两件礼物连同礼单送人内宅。
却说平王府的马车从侧门进入安王妃,直到垂花门前才停下,又换了暖轿到达安王府内院招待女客的暖香阁。
这暖香阁烧了地热,温度比外面高了十多度,安然在外间就脱了外面的银狐披风交给剑兰,墨兰也只能留在外面,她只着扶着表姨母的手走进去。
“平王妃到——”
随着内侍那尖锐独特的嗓音,内室里的女眷们全都停下交谈,起身望了过来。
这还是平王妃第一次在宫外正式露面,很多贵夫人都没见过,却是听了不少流言。
据说,这位出身寒门的平王妃有克夫命,还被人退过亲的,平王娶她,不过是做个幌子。这不,自从她嫁到平王府,就一直躲在府里藏着,根本就不敢出来见客。
内室门口的绣帘被高高打起来,一个身段苗条,十六七岁的女子扶着随侍女官的手走了进来。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亮。
只见来人身穿月白色绣大朵勾线牡丹花的夹袄,大朵大朵的牡丹花以金色大红两色丝线扭在一起勾勒而成,极为清新别致;下身系一条同款花色的八福长裙,只是裙摆处多了几朵满绣牡丹花;外罩一件金凤翱翔的大红缂丝比甲,又喜气又亮眼。
她头上梳着百合髻,正中带着宫制的七翅凤凰展翅赤金冠,赤金点翠,宝石做的凤眼,口衔一串尾端分作三股的明珠,垂至额前;发髻两边插着三对玛瑙如意簪,垂下六串晶莹剔透的黄色水晶珠串,一直垂到耳侧,端的是贵气逼人。
只见她浅笑盈盈,目光明澈,步态从容地走了进来。她的容貌明明不是最美的,却浑身上下都透出一种皇家的大气和自信,让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就会追随着她。
这就是那个出身寒门的平王妃?
原来,她不但没有半点小家子气,这通身的气度甚至比安王妃还胜出几分。
在场的女眷除了安王妃,全都起身向平王妃行礼。
“参见平王妃!”
“平王妃万福!”
安然知道这些夫人都是安王一党的女眷,有意晾着她们,先走近主位,对安王妃行礼道:“见过二皇嫂!祝您青春常驻,芳龄永继。”
“三弟妹客气了。来,这边坐!刚刚夫人们还说,都没见过弟妹,不知道是如何的风华绝代,这才收服了三弟这个浪子。”安王妃独孤湘语含笑起身亲自拉着她到主位下第一席坐下,不知内情的,只怕还真以为这妯娌两个亲密无间呢!
安然坐下来,这才抬抬手道:“各位夫人请起。”
“多谢平王妃!”
能被安王妃邀请的女眷,身份自然非同一般,除了至交亲眷,至少都是朝中四品以上官员的夫人。她们被平王妃晾了一下,心里自然是有些恼恨的。可是,恼恨归恼恨,明面上,她们还得笑盈盈的谢恩。
安然一副温婉雍容的样子,仿佛丝毫没有为难各位夫人的意思,等众人都落座了,她才又对安王妃道:“二皇嫂可说错了,我家殿下是为国戍边,这才耽搁了青春年华,这么晚成家的。想是二皇嫂听说书的听多了,我家殿下为国为民,为朝廷兢兢业业,那是满天下都知道的,可不是什么不学无术游戏人间的浪子。他每天早出晚归,累得不行,我看着都心疼。可是身为人子,总要为父皇分忧才行呀!可不敢与二皇兄比,闲来无事想饮宴就饮宴,想出去游玩就出去游玩,那日子才叫逍遥呢!”
安王妃其实早知道平王妃不是绣花枕头,但心里总是有些不服气的。这梁子从平王妃新婚第二天进宫请安时就结下了。谁让皇上那么护着她?再说今天,她打扮成这样是纯心抢她这个主人的风头是不是?
心气不顺,所以刚刚第一句话安王妃就给安然下了一个套子,她原本以为安然没注意到,不想安然反击这样快、这样狠。居然讽刺安王不被皇上信任,只是个闲散王爷,不如平王深得帝心。安王妃气得衣袖里握紧了拳头,长长的指甲差点没戳破掌心。
在场的夫人们看到平王妃的打扮气度,就已经意识到,不管这位平王妃出身如何,人家现在确实是皇上太后都承认的皇家儿媳妇。就算她们原本出身比她高贵,奈何不如人家嫁得好,不想低头也只能低头。如今再亲眼看到她和安王妃交锋,更是深受震撼。这位平王妃,果然不是省油的灯啊!
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