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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力士立时唤过几名仆奴趋步在后,却也不敢跟得太近,以免扰了圣心。何况这两年李隆基甚少与江采苹携手游园,今日又难得一见昔年的浓情依依之景,也当真叫人看着满心欢愉。
一道儿上,李隆基倒背着手不言不语。江采苹亦但笑不语,只安静的伴驾在旁,却可看得出,今日天颜确实格外欢怀不已的样子。毋庸质疑,想必是为前刻在南熏殿。钦点委任了那个名叫柳国钧的进士升任浮梁明府一事而欣慰。
“久未与爱妃游园赏花,爱妃依是这般貌婉心娴,静若繁花。”待步入园中,李隆基负手伫立在一株体态玲珑叶形雅致花色艳丽的茶梅前,半晌似有所思,抚了下盛开得正艳的茶梅花。
看眼粉中带白的茶梅,江采苹浅勾了勾唇际,时下正是茶梅花盛绽的时气,且今秋玉露丰沃。茶梅性强健喜光又耐阴,这偌大的一片百花园平日里不但有专人修裁,更是日光充沛,是以月间茶梅越发绽放的繁忙起来。这百花园的秋茶梅虽与梅林的那几株冬茶梅花期不同,花色花形上亦各有姿态,却都是“花却是。与梅浑”,浅为玉茗深都胜,大日山茶小海红,名誉漫多朋援少,年年身在雪霜中,花开春雪中,态较山茶小,老圃谓茶梅,命名亦端好。
“嫔妾与陛下,都已是老夫老妻,陛下又何必无端端打趣嫔妾。”稍敛神儿,江采苹莞尔嗔眸李隆基,轻蹙蛾眉道,“嫔妾瞧陛下,今儿个格外开怀,莫非宫中有何喜事儿?”
凝目江采苹,李隆基朗笑一声:“何以非是宫中有何喜事儿,朕才可开怀?”顿了顿,步向前面不远处的凉亭,“不过,爱妃适才一说,倒让朕想起,过不了多久,八成这宫里倒真要有件大喜之事临近。”
江采苹心下猛地一沉,心头登时涌上一种不祥预兆,面上却仍是浅笑如靥,故作不解的紧声关问道:“嫔妾愚拙,且不知陛下所指的是为何事?”
看眼江采苹,李隆基在凉亭里坐下身,龙目微皱:“朕瞧着,寿王这几年似有心结,不止嫌少入宫,每每见到朕还一副闷闷不乐。”
看着满园的芬芳,李隆基眺了眼头顶四角的蔚蓝天空,长叹了口气:“朕不是不知,早在武惠妃尚在人世时,寿王便不止一次的央恳过惠妃,意欲休妻。这些年,朕实也顾着,当年与惠妃的情意,念及惠妃千挑万选才为寿王挑中了个妃子,才未予以追究,不成想寿王反却一而再再而三的为此跟朕怄气。”
听着李隆基的嫌怨之言,江采苹凝眉敛色,温声启唇:“听陛下言下之意,莫不是有意为寿王另选孺人?”
抚过江采苹的玉手放在手心里,李隆基轩了轩长眉:“朕,倒也有过为寿王另选良人的念头,只不过,前些日子朕去玉真观,朕瞧得出玉环对瑁儿却是有些旧情……”
听李隆基一说,江采苹顿时心如明镜,原来眼下令李隆基真正作难的并不是应为李瑁选哪家的千金匹配,而是难在杨玉环现下依然对李瑁痴心不改上,若是如此,即便为李瑁另赐下佳人嫁入寿王府,也不见得李隆基就可得到杨玉环的心。再说难听些讲,待到杨玉环宁可被休了也不肯就范,不会对李隆基投怀送抱那日,这一切的安置,之于李隆基而言,根本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倘使反逼得杨玉环因此一门心思的投心于吃斋念佛,甚至甘愿待在玉真观对着神龛修行到死也不肯脱下那一身道袍,亦或是李瑁另娶得如花美眷之后才知杨玉环往日的好,及其对己的一片深情不悔,这没有坏的作比就显不出好的来,有时男人就是欠犯贱,届时李瑁又回心转意,重又回过头来跟杨玉环藕断丝连旧情复燃,岂不更丢李唐家的面子,也让李隆基难堪。到那时,无以复收,可就再不如休妻纳妾一般易处决了。
江采苹稍作沉吟,含笑看了眼李隆基:“照此说来,此事倒当真难以两全其美了。”垂首沉思间,又不无喜色的蹙眉道,“以嫔妾愚见,寿王妃既对寿王情有独钟,陛下何不成人之美,这男人有个三妻四妾并不为过,寿王若有中意的心上人大可娶入府中纳为侍妾也未尝不可,至于寿王妃,嫔妾瞧得出,也是至孝之人,不然,当年又怎会放下身段离府为宁王、宁王妃荐福。自古都道娶妻在贤不在色,家有贤妻夫不遭横祸,早年嫔妾未入宫之前,也常听乡里乡亲的老一辈儿人说叨,说家人金山银山不如有个好儿媳,方可守得住家业,王府侯门更当如此。”
江采苹这席话,不尽是曲意虚言妄议,对于李隆基与杨玉环、李瑁三人之间的那一段恩怨情仇,这些年在宫里,切身感触着深宫高墙之下的日子,时日拉得越长早些年一直担忡在心底最深处的纠结不觉中其实也早已随之日益变淡起来,不管那将是怎样的一段情怨,今下来说终归还当视作后来事,在事情尚未打破底线前就日担夜忡反而是自寻无趣,不但加重了己身肩上的担子整个人更会变得疑神疑鬼,想来又何苦总拿别人的得与失作践自己呢。睹历着这些年后。宫的荣辱宠失,唯有身在其中者才体味得出个中滋味,仅就私情上作论,显贵也罢卑贱也罢,又有几人愿与其她女人同分一个男人的疼宠,见日命不保夕的过活,但历史不可更改,天命不可违逆,杨玉环命中注定要与李瑁情孽交缠,将与李隆基缘定今生却情深缘浅,是以且不管有些话违心与否,始终只能点到为止。
反观李隆基,看似也些微舒慰,紧握下江采苹的柔荑,听似有分感叹道:“爱妃一贯知书达理,未少为朕分忧解愁,朕,深感于心。此事再从长计议便是。”
感触着李隆基温热的大掌,江采苹凝眉浅笑了下:“嫔妾不觉得,自个何德何能,嫔妾曾说过,陛下是嫔妾的夫,嫔妾理当以夫为大。”说着,像是想起什么似地又正色道,“先时小夏子去梅阁,只道是陛下传召嫔妾,莫非陛下所为之事正是此事?”
与江采苹相视一笑,李隆基含情道:“朕本为浮梁一事,想要爱妃为朕拿个主意。日前薛王复奏,浮梁急需新任明府上任,今日退朝后,朕便下令让李林甫、裴耀卿二人将今年春试中进士及第者悉数召至南熏殿,意在从中钦点个良才。”
“且不知,这其中可有合适人选?”江采苹故作不知情的笑问了句,言笑晏晏间,已是巧妙了转移了话题。
李隆基拊掌而笑:“十进士之中,有一名为柳国钧的,在爱妃来之前,朕已钦点了其就任浮梁明府。其倒也是个急性子的,今日已是走马上任去。”
“陛下仁圣,这柳国钧得蒙圣恩,委以重任,也难怪这般心急。”江采苹颔首赔笑在旁,说话的工夫,不知不觉间已然日傍西山,百花园里映落下一大片的霞彩,俏丽在枝头的花映着点点落晖,更衬得姹紫嫣红。
尽管已入仲秋,满园春。色却关不住,四时飘香不尽,照今时的情势看来,过不了多久这宫中势必也该添新香以承宠了。山雨欲来风满楼,这该来的终于要等来了。
VIP章节 第380章 暗度陈仓
天宝四载,李隆基下诏,将下臣韦昭训之女赐予李瑁,择日奉旨成婚,并册立为寿王妃。
是日,寿王府张灯结彩,一片欢腾。黄昏时分,李瑁骑在高头大马之上,前往韦府迎娶新妇子,一路上吹吹打打,好不热闹。
而杨玉环所在的玉真观,这日却格外冷清着。当娟美、丹灵无意中得知寿王府正在办喜事,犹豫再三的把李瑁又迎娶了个美娇娘之事告知杨玉环时,杨玉环正身着道袍跪在神龛前端严地一下下敲着木鱼。
三日后,就是新妇子三日回门的日子,一大早儿李瑁就先行入宫拜谒了一番,而后才又回府去,陪同爱妻归宁。韦府也广设华宴,以会郎,且回以冠花、彩段,以金银缸儿盛油蜜,顿于盘中,并以茶饼鹅羊果物等合送回来。
所送三朝礼之中,其中自有一些奉入宫里,眼见李瑁长进了不少,龙颜甚悦,遂示下高力士将这些茶果送达梅阁,次日又令高力士出宫,亲往玉真观,并捎去了御笔亲题的观匾,正式改玉真观为太真观。
这一切人与事,表象上看似无风无浪,实则早已在宫中搅起不小的风波,尤其是在那些惯爱嚼舌根的宫人嘴里,流言蜚语已是满天飞。
这日晌午才过,皇甫淑仪就来了梅阁,身后还跟有临晋公主及其与驸马郑潜曜的小县主,只道是今日临晋携女入宫礼拜,便想着过来梅阁坐会儿。
江采苹自是喜慰,也有些时日未见着临晋。忙唤云儿奉茶,又唤彩儿、月儿赶紧得端上几盘茶点,让小县主吃玩。
“本宫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