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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贤仪与曹野那姬各是话里有话,俩人又都不甘拜下风,一时有些僵持不下。武贤仪本就意在离间金花落与梅阁,怎奈一直未寻见合宜时机,原以为今日是个难得一遇的好机会,故才步过来跟曹野那姬假意示好,未期曹野那姬压根就不领情,殊不知,黄鼠狼给鸡拜年,又怎会安好心,曹野那姬又不似常才人那般愚不可及,岂会看不出武贤仪的用意,遂以其人之身还治其人之道,讥笑武贤仪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这般说来,倒是本宫多此一举了。”武贤仪眼风又是一扫,斜睨目空一切的曹野那姬,语带狠意道,“如此也罢,曹美人可要好生顾全腹中皇嗣,万莫步人后尘。这宫中的孩儿,可是难养得很。”
曹野那姬微微抬眸,与武贤仪对视了一眼,不屑的笑了下,合上秀眸支颐闭目养起神儿。这下,武贤仪不禁恨得更加咬牙切齿,杵在那正进退两难,但听望春楼下传来一声奏禀:
“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正稽首在楼下之人,正是造渠凿潭有功于社稷的水路转运使韦坚,适才挺立在船头领唱《得宝歌》的崔成辅亦跟随在下,同在拜谒天颜。韦坚乃韦氏之兄,亦即皇太子李玙的大舅子,韦氏一族而今也算京都长安的名门望族,韦元珪虽只有一子两女,这两女却都嫁入王府,一为皇太子妃,一为薛王侍妾,就连唯一的儿子——长子韦坚亦早从官叙,以干济闻,中外荣盛。
此时韦坚正跪上诸郡轻货,又上百牙盘食,府县进奏,教坊出乐迭奏,围观在四下的万民更是跪了一地,见此情景,李隆基不由欢悦,稍作沉思,遂当着臣民之面下诏敕曰:“古之善政者,贵于足食,欲求富国者,必先利人。朕关辅之间,尤资殷赡,比来转输,未免艰辛,故置比潭,以通漕运。万代之利,一朝而成,将允叶于永图,岂苟求于纵观。”
“陛下万岁,万万岁!”李林甫等朝臣静听在边上,立时带头山呼万岁,楼下万民也跟着不约而同附和了一番,山呼之声登时不绝于耳。
李隆基一摆手,示下免礼起见,轩了轩入鬓的长眉,才又开金口道:“其陕郡太守韦坚,始终检校,夙夜勤劳,赏以懋功,则惟常典。宜特与三品,仍改授一三品京官兼太守,判官等并即量与改转。其专知检校始末不离潭所者并孔目官,及至典选日。优与处分,仍委韦坚具名录奏。应役人夫等,虽各酬佣直,终使役日多。并放今年地税。且启凿功毕。舟楫已通,既涉远途,又能先至,永言劝励,稍宜甄奖。其押运纲各赐一中上考,准前录奏。船夫等宜共赐钱二千贯,以充宴乐。外郡进上物,赐贵戚朝官。”
一听李隆基下敕轻徭薄赋,楼下万民不由得欢呼起来。阵阵山呼万岁之声又沸腾了良久。韦坚、崔成辅叩谢皇恩在下,李玙貌似亦面有喜色,毕竟。韦坚一经提擢对其皇太子的权分也有着帮拓,其等终归才是一家人,即便今刻韦氏未一道儿跟来,少时得悉此喜信儿,亦少不得为之欢慰。
“哎呀~”
就在这时,忽然爆出一声颇与现下的欢乐氛围极其不相称的一叠声低呼,待诸人循声回身,却见曹野那姬正挥舞着双臂划着武贤仪袖襟向后倒去,一脸的惊慌失措。
触及于目的这一幕,霎时惊得诸人一愣。武贤仪仿佛也面有惶色,看似欲伸手拉拽住曹野那姬,却未能挽住曹野那姬雪白的皓腕。
眼看曹野那姬一屁股跌坐在地,李隆基面色一变,拨开人群大步冲曹野那姬奔去:“爱妃……”
“陛下……”曹野那姬蹙眉抬首。一见李隆基疾步过来。似欲起身,才一动却咬唇痛呼出声。“啊~”
“爱妃!”李隆基越发快走几步,直步至曹野那姬面前,俯下身揽了曹野那姬入怀。见此情势,江采苹心下一沉,连忙快步跟了过来,皇甫淑仪等人同时凑近前来。
“曹美人可是无碍?”细细端量了眼曹野那姬身下,未见有血色染衣溢出,江采苹才稍稍安之,赶忙唤向跟在身旁的彩儿,“太医何在?快些去传太医!”
“老奴这便去。”高力士应声上前,朝彩儿使了个眼色,示意彩儿随之同去。云儿、月儿陪着沈珍珠母子二人在一角,温声也步了过来,在后面轻拽了下一脸懵怔的彩儿,彩儿这才回神儿般紧跟了高力士疾奔下望春楼去。
“究是怎地回事?”凝睇怀中痛得直捂着小腹语不成声的曹野那姬,李隆基龙目一凛,直逼视向跟前的武贤仪。
反观武贤仪,却也吓了跳似的就地屈下身,看看曹野那姬,面对着勃然大怒的李隆基,一时竟无言以对。
“怎地了这是?”常才人及杜美人、郑才人、阎才人、高才人几人跟着就急步过来,一见眼前这场状,个个噤若寒蝉。新平公主挽住常才人臂弯,使劲儿拽扯了下,显是在暗示常才人少管闲事。
“陛下,陛下莫怪武贤仪……”曹野那姬有气无力的倚靠在李隆基怀里,倒是忍痛开了口,“适才、适才是嫔妾自个一不留神儿,脚下绊了下,不、不关武贤仪之事。武贤仪是好意相邀嫔妾,去、去前面一观,呃~”
握住曹野那姬葱段般的柔荑,龙颜却是少有的凝重,半晌,瞋睇武贤仪,沉声道:“你可有何话说!”
“嫔妾……”面对着李隆基冷漠而又极尽嫌恶之色的目光,武贤仪像是有些手足无措,张了好半晌的嘴,却未吭哧出只字片言。
龙颜一沉,未容武贤仪多作释,李隆基已然厉声唤道:“来人,把这个狠毒的女人给朕押下去!”
江采苹不由吃了惊,再看武贤仪,已是瘫坐在地上,怔怔地呆望着李隆基,似十为难以置信。左右近卫却已奔上前来,领旨缚了武贤仪的手。
“回禀陛下,宫中并无太医跟出来。”恰在这刻,高力士与彩儿回了来,遂如实奏禀道。但听曹野那姬紧攥着李隆基的大手,啜泣出声:“陛下,嫔妾、嫔妾肚子好痛……”
“传朕口谕,即刻起驾回宫!”李隆基略沉,抱起曹野那姬大步径直迈向望春楼外而去。
圣谕一下,楼下一片哄乱,大驾卤簿即时驶向宫城,一路驶抵金花落。而奉御等人已听候在宫内。
第349章 成人之恶
李隆基一路将曹野那姬抱回了金花落,尚药局的两位奉御已是奉旨候在殿外,见曹野那姬处于半昏迷中,二人忙上前请脉。
江采苹及皇甫淑仪等几位妃嫔陪驾在旁,也是一脸的焦急。先时在望春楼,诸人净顾观看彩船巡游,一时未留意见身后曹野那姬与武贤仪之间究竟发生了何事,待听见曹野那姬的低呼声,循声看去正看见曹野那姬跌倒在地。
当时站在曹野那姬身边的人,除却曹野那姬的两个近侍,就有且只有武贤仪离曹野那姬最近,难怪李隆基勃然大怒之下,会迁怒于武贤仪。不过,在整桩事情的来龙去脉尚未弄白之前,李隆基却把武贤仪禁足,不由分说直接关押了起来,在有些人眼里却是有失公允。
“回禀陛下,曹美人并无大碍,想是受了惊吓,静养几日便应无事。”二位奉御轮流请过脉,面面相看一眼,一同步过来作禀道。
江采苹心下稍松,见龙颜亦安心不少,遂紧声关问道:“曹美人腹中皇嗣,可还安好?”
奉御朝江采苹揖了礼,回道:“臣等适才为曹美人把脉,曹美人脉象渐平和,可见并未动了胎气,只需开几副安胎药,煎服下即可。”
李隆基摆了摆手,示下奉御暂退下,径自步上卧榻,凝目还未醒来的曹野那姬,半晌,沉声道:“传朕旨谕,武氏悍妒,久在宫闱,不思悔改。着,黜其六仪封位,降为才人。即日迁出贤仪宫,入掖庭中闭门思愆。”
圣谕一下。殿内一众妃嫔皆不无怔愣。尤其是常才人,像是呆傻了眼一般,失了武贤仪这座靠山。往后里又还有谁人为其撑腰。
江采苹凝眉环睇躺于卧榻上的曹野那姬,本欲启唇上前,却被身旁的皇甫淑仪从后轻轻拽了下。见皇甫淑仪冲自个摇了摇头,江采苹自知皇甫淑仪是在暗示其,万莫在这种时候多做它言,何况武贤仪一直视梅阁如肉中刺,多年来一直与之势同水火。今下武贤仪自食其果,原就不值得为人说情。
杜美人、郑才人相视一眼,站在旁边俱未插言,阎才人、高才人恭卑的垂首在边上,俩人亦无敢冒然吱声者。这些年。常才人、杜美人、郑才人平日里多哈巴狗一样的团团围在武贤仪身边转,今刻却无人为之求情,着实令人心寒,只不知如若武贤仪此刻在这儿,又会作何感想,会否冲着其等破口大骂养了一群白眼狼。
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