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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的是吾等之幸。”
江采苹这席话,其实是点给曹野那姬听的,如若曹野那姬果是皮罗阁安插在唐宫中的眼线,是为妖媚祸主而来,但愿曹野那姬可听人劝,及时幡省,万莫被人当了棋子使,一失足沦为千古罪人。毕竟,一旦发生兵戈之乱,最遭殃的终究是天下万民,乃至流离失所民不聊生。
而以曹野那姬今时之充,正如江采苹刚才所言,它日诞下皇嗣也罢,封赐位分也罢,毋庸置疑,俱是迟早之事,与其由着宫中的某些有心人士顺水推舟卖人情,反却让其寻有时机互为勾结私下狼狈为奸,或是静候李隆基开这个金口,委实不如今个自己主动谏言,且不管曹野那姬是否领情,至少自个是以礼相待之在先了,纵使它日曹野那姬以怨报德,届时再静观其变相机而行实也不为迟。
说白了,最要紧的尚是圣心回宥,如若不然,所做的这一切临了也无济于事,不过是白费苦心罢了。
离开南熏殿后,江采苹便由云儿陪着径直徒步回梅阁。途径百花园时,顺道在园中摘了几朵香气浓郁的双瓣茉莉,一并带回阁晒干备用,用作茶饮。
摘过花叶继续沿着宫道返阁时分,云儿犹豫着从旁轻声说道:“娘子,适才高给使在殿外跟奴说,还请娘子莫怪其。”
睇目云儿,江采苹浅勾了勾唇际,拈花一笑:“何时碰见小夏子了,托其给高给使捎个话,便说本宫不怨怪任何人,让其等在御前尽心当差便可。”
高力士托云儿带的话,无疑是为先时在南熏殿,曹野那姬直入南熏殿一事所请罪,但高力士又何罪之有?若非曹野那姬恃宠而骄,李隆基又默许之,又岂敢擅闯寝殿。高力士不过是为主办事而已。
与此同时,江采苹离开南熏殿不多时,曹野那姬也回了金花落去。待恭送走曹野那姬主奴三人,高力士这才入殿侍奉,前脚才迈入殿门,当头却遭李隆基呵斥了声:
“朕瞧着,近来你是越发会当差了!朕允曹美人不守宫中规矩,莫非连你也忘却何为宫规礼制?”
“老奴惶恐,陛下息怒。”平白无故挨骂,高力士忙不迭伏首在下,一叠声认罪道,“老奴知错……”
李隆基端坐在御座上,盛怒未消,睇眄殿下的高力士,只听“啪”地一声响,将手中朱笔甩砸在地,连带御案上的一沓白绢纸也应声哗啦散落飘地:“只此一回,下不为例!不然,朕定惟你是问!退下!”
正当高力士惊惶在下,猛然意识到李隆基的这股无名之火十有九成是为曹野那姬一事而动怒,此时才心知肚明自个稀里糊涂地竟给人当了回挡箭牌,事后故才被迁怒及身,说来也怪其前刻未能早一步把曹野那姬拦阻在殿外,活该被问罪。眼见李隆基正在气头上,高力士匆忙爬向前,一张张捡拾起飘落掉地的白绢纸,并顺手恭奉上那支差点被摔断碎裂成两截的朱笔,赶忙蹑手蹑脚恭退出殿门,暂且候在殿门外的近处侍奉。
第332章 结下梁子
仅就曹野那姬封为美人一事,中书省草拟过封诏,与门下省初审毕,不日就上呈勤政殿,奉与李隆基定夺。
一目了然的审阅着李林甫与裴耀卿呈上的草诏,李隆基朱笔一圈,允奏下。自开元二十四年底,李林甫代张九龄为中书令,裴耀卿亦在同年擢升门下省侍中,专司审核政令、驳正违失之职。
美人的封位,在位分上虽是正三品,但总不及六仪、三夫人在后。宫位重权贵,今下江采苹执掌凤印多年,在宫中礼秩一同中宫,时,又封南诏舞姬为美人,尽管只是个美人的封位,中书省、门下省却也不无顾忌时下曹野那姬的得宠,何况曹野那姬还有南诏国在背后撑腰,圣旨既下,即便想要敷衍了事,怎说也须过得了李隆基这一关才是。
册封大礼定于三日之后,行过册封礼,礼制上,曹野那姬当向位居其之上的妃嫔行奉茶之礼。是日,武贤仪、董芳仪、皇甫淑仪、杜美人皆应礼端坐在南熏殿,只待曹野那姬在金花落行完册礼来敬礼,江采苹自也盛装在座,诸妃嫔言笑晏晏的边闲聊边品着茶,巳时三刻,李隆基亦退了早朝移驾来南熏殿。
见李隆基步下龙辇,龙行虎步跨入殿门,江采苹、武贤仪等人不约而同起身恭迎圣驾:“嫔妾参见陛下。”
李隆基一摆手,示下诸人免礼回座,径直提步上御座。江采苹颔首坐下身,御侍随即又奉上一壶香茶。
倘使换在往日,不论是在何时何地。但凡诸妃嫔见驾,李隆基总要独独搀了江采苹起见才是,今时却倒背着手径直步过去,甚至连正眼看江采苹一眼都未看。只龙颜凝重的坐下身,好似百愁在心一般。
江采苹看似全未显异色,今日可是曹野那姬晋封位分之日。乃宫中喜事一桩,岂可为此小事儿扫旁人的兴。自曹野那姬成为新宠的这一年来,梅阁的恩宠早就昔非今比,做人要有自知之明,事实如此,也就无所谓太过去在乎别人的眼光。
约莫一盏茶的工夫,曹野那姬才步履姗姗地朝南熏殿行来。小夏子一早就敬候在殿门处。眼见曹野那姬步上殿阶,立时尖着嗓儿在外通禀了声:“曹美人至!”
小夏子这一声通传,不由引得在座诸妃嫔纷纷循声侧目,却见曹野那姬竟身穿当日千秋节上献舞时的那一身翠衣舞服而来,待步至殿央。亦未行跪叩大礼,只直立着身姿连礼也未施的说道:“嫔妾参见陛下。”略顿,才又目不斜视道,“见过诸位后妃。”
未待李隆基示下起见,武贤仪已是眼风微扫,头个睇目曹野那姬,嗤鼻冷笑了声:“曹美人入宫也有一年光景了,怎地还这般不懂礼数?入殿谒见天颜,岂是如此个礼拜法?难不成。先时行册封之礼时,未有掌教言教何谓宫规礼制?”
武贤仪这席发难之词,听似是在瞋斥曹野那姬有失体统,实则不无借题发挥之意。刚才曹野那姬不仅未行叩谢之礼,对在座诸妃嫔所行的见礼也有违规矩,一语概之连一作缉手都未缉手。未免有大不敬。但天颜咫尺,纵管武贤仪一贯心高气傲,却不似常才人是个聪明相笨肚肠的女人,礼教上,自晓当以曹野那姬拜谒李隆基有失体统为话由才不致落人话柄,反却是代君训示,合情又合礼,更显得己身有涵养。
江采苹端坐着身并未急于出声,前几日在南熏殿已然见识过曹野那姬的不守礼制,今个曹野那姬的此番见礼,早在意料之中。何况李隆基尚未表态,上回既退让了一次,也不差这回的隐忍以行。
董芳仪与皇甫淑仪挨坐在右,面面相视一眼,一时也未吱声。武贤仪既已在挑理挑事儿,且看情势如何,再行搭腔也不为迟。
反观曹野那姬,面对武贤仪的当头发难,却像极充耳未闻似地,好半晌亦未作答,只面无表情的直立着身,一动也未动下。殿内静寂一时,四下的氛围登时笼罩上一层诡寂,仿乎一张血盆大口,寸寸湮噬人的心扉。
这下,武贤仪粉面一变,掩于袖襟下的双手不觉间已紧握成拳状。曹野那姬浑身上下的不屑神情,映在武贤仪眸底,着实不是一般的刺目,堂堂正二品的六仪之首,这会儿竟被一个不过是二品的美人如此无视,况且连册立都还未行完,眼前的这个出身于异邦舞姬的女人也忒过分的目中无人了些。换言之,今下就这般气焰嚣张,它日岂不越发恃宠而骄,指天什么地不可?
正当武贤仪几欲恼羞成怒时分,董芳仪弯弯的细眉轻挑,笑眼轻笑着适时解围道:“曹美人来自南诏,虽说入宫也近一年,想那南诏千里之遥,终归是初来乍到,风俗各异,又岂是一朝一夕便可习化之?来日方长,武贤仪也莫耿耿于怀了,省却伤了彼此间的和气。”
董芳仪这番劝慰,可谓别有深意。现下曹野那姬是为后。宫新宠,正是春风得意之时,武贤仪、董芳仪等人早已是宫中的老人儿了,有道是大人不计小人过,说来实也犯不上与个出身卑贱的舞姬斤斤计较。正如董芳仪所言,当初曹野那姬得以被收入后。宫,有幸由一个下贱胚子摇身一变跻身六宫之中,圣眷日深,原本就是南诏王皮罗阁所进献,不看僧面看佛面,而照今刻的情势来看,即便是江采苹都要让其三分,尽管武贤仪位居六仪之一,这些年来却失宠久矣,试问一个早年就已色衰爱弛而今更是不讨圣欢的老女人,又凭何与人针锋相对,往后里不被人寻衅已是阿弥陀佛。
毕竟,困于深宫高墙之下的女人的地位,不单单凭仗在宫中的权位,更为仰仗的实则还是圣宠。即使是一国之母,倘若不得宠纵然凤印把持在手又能如何,空守芙